水

水

 

雨和我之間

可以是傘

也可以是迷茫

其實是水

大水，洪水

 

房子沒有我堅強

山坡也是

大樹也能轟然倒下

房子斜著倒下，山坡突然翻到

這甚至令我想起我

晚年沒有人看管著的某一天

 

雨和我之間

是沉默不語

也可以是一首歌

或者什麽也不唱

我茫茫然看著

看著遠方

遠方和近處一樣

老年癡呆的時候

一個小鎮的下午茶的時間

 

雨和我之間

希望有一把傘

一把別人撐著的傘

即便把我頭上的一片天遮住了

隻要遮住了雨

但是傘擋不住水

心脹病發作之後，沒有死去

卻又活過來的時候，茫然

 

一個人衝著我唱著歌

但是我隻能看到嘴在動，沒有聲音

 

夏天，聽不到蟬聲

到處是水

什麽可以擋住水

天上的水，地上的水，江河湖泊裏的水

土石嗎，喊聲嗎

 

橋塌了，衝走了

不需要了

不走路了

 

秦照於2020/7/13。庚子夏，水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