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克田莊－《瓦爾登湖》筆記

倍克田莊－《瓦爾登湖》筆記

 

樹木的本色當是碧綠

漿果的色彩倒可以如同妖精的眼睛

不論是挺拔，婀娜，都會在彩虹的映照下

嬌豔而令人眼花繚亂

這時候多想自己是一條魚

閃著光的魚鱗，定然就是自己的事業和生命了

 

這時候

即便走在一成不變的鐵軌上

同樣會驚奇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周圍

有一個光輪

披著這種東方的佛光

會不免以為自己也是一個

西方上帝的選民

 

倍克田莊相鄰著一片快樂草地

你可以在那裏垂釣蘋果

也可以像一頭豹子越過小溪

嚇跑麝香鼠和鱒魚

或者冒著淅瀝的小雨

將自己埋在齊腰深的水中

這時候如果雷電交加

那麽一定會自認為自己是英雄

或者詩人

 

我們可以讓這片草原荒蕪下去，不去開墾她

如果隻顧贖罪而不顧結局

我們不需要崇拜曆史

我們隻需要滿足自己生存的欲望

讓哲學家替別人操心去吧

讓詩人歌唱別人去吧

讓政客領導別人去吧

讓將士去殺人和被別人殺去吧

我們，冷靜的拓荒者

或者隱忍誌士，

隻需要關心未來一倆個小時的快樂

捕捉到夠一兩天吃的魚

賺到一兩個星期花費的錢

然後穿著成一個紳士

執一節禿枝

向著任何一個方向去

探幽

 

讓那些習慣推算和測量一切的俗人

依舊老奴一樣背著沉重的生活

低著頭原地轉圈吧

那些拉磨的驢永遠不明白

它一圈一圈地轉著

而旁觀的人們卻漸漸

衣寬體胖，腦滿腸肥

 

林上一道長虹

劃個美麗的黃昏

我向著西天的紅霞跑去

我背著飄忽的長虹

霞光和我一起漫漫飛翔

我要到遠方，很遠的遠方

漁獵

 

年輕的創造力好比黎明的時光，光怪陸離

夜晚可以隨遇而安，星星一樣到處為家

大地一定比胸懷更加寬廣

那麽心，才會狂放如蘆葦和羊齒

盡可笑看別人在雨天躲在房簷下

而我，隨意撐起一片烏雲為傘

 

人生不該看重手藝

人生就是遊戲，遊戲，再遊戲

那些在買進賣出的世道中攀援的奴隸啊

即便不忘抬頭望天低頭看路

怎麽可能會瀟灑地盡情欣賞大地河山

 

人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馴服了，總是每天

乖乖地從田地，街道上回到家中

他們的家一定是平庸的

他們的家裏回響著平凡的聲音

他們的生命消蝕於憂愁

他們一再呼吸著自己吞吐著的呼吸

每一天從早晨到傍晚

他們的腳步從來沒有超越他們的影子

 

而我，會從更遠的遠方

從奇遇，危險，和意想不到的新發現中

帶著新的經驗，新的性格，像一個倦客

小憩家中，再像一個過客看看日記

 

地平線可以完全屬於他們

可他們依舊是窮人

他們從一個貧窮的地方移居

到另外一個貧窮的地方

他們繼續繼承著亞當的奶奶的

泥濘的生活

他們祖祖輩輩無法升騰

 

默默祝願他們吧

祝願他們長了蹼的腳

不再繼續陷在泥沼裏

祝願他們的靴子長雙翅膀

 

秦照於2018/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