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匆匆

那時匆匆

 

《白》

 

我們帶麵具，雪白色的

看眉毛上的，眼睫毛上的冰淩，跟

鬆花江邊上的樹掛一樣

也希望它們掉到地上不碎掉

盡管可以肆意紮碎我們的心

 

我們彼此拉著手

感覺到的不是手的溫度

而是感覺著彼此的心跳

這些心跳尚且沒有色彩

雪花一樣輕盈，潔白

可以飛，靜靜地飛，亂亂地飛，很近抑或很遠

現在，它飛的很遠

 

很遠

 

遠的彼此恍惚看得見

卻隻是麵具上

灰色的瘢痕

 

 

 

《雪》

 

無論是鬆花江邊，亦或是長白山腳下

大小興安嶺山脈的路上

 

我們的腳印  都比不上熊掌神秘

因此我們也不急著掩埋它們

即便是，也隻能用白雪掩埋它們

卻往往不留神

堆出來無數小雪人兒

 

沒有鼻子又咋啦？

沒有眼睛又咋啦

 

不需要看得見你

更不需要嗅覺引路撲倒我的懷裏

 

我每每張開手臂

都會迎來滿天的大雪

心中都相信

雪雁，歸去來兮！

 

而如今我一旦伸手去接

定然是哪個過客遺落的

灰色馬褂

 

而那些沒有埋上的腳印啊

多像那些再也說不出話來的

幹涸的湖底

 

或者沒有眼淚的眼睛

 

 

《冰》

 

可以封住整個窗口

隻留給我完美童話世界的花紋

我可以用嘴哈氣，

畫出我想去的地方，山脈河流

或者她的心上

 

可以封住一條河流

那些大小的船久久沉思，凝視航道

而我盡情地抽打著冰猴，在鞭聲裏想走到哪裏

就走到哪裏

 

可以凍掉一座城

那麽，我權當走進了一個童話

不需要火柴

她紅色的圍巾完全可以烘熱我的眼睛我的心

我們甚至從一串冰糖葫蘆上

吃出唐宋明清

甚至大漢大秦的味道

 

但是不可以封住我的眼睛我的嘴

不可以

絕不可以

我的心中

不能隻剩下

長城上散落的一塊

灰磚

 

秦照於2017-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