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登湖之聲4

瓦爾登湖之聲4

 

——瓦爾登湖  讀書筆記－4-4

 

 

貓頭鷹有意無意叫過，不過

那叫聲像一把鏽刀砍著夜色

黑夜依舊那麽黑著，鈍著

 

但是

有一種回聲從林子深處傳來，

閃閃的刀鋒劃開夜色

豁，豁，豁，

我的心也跟著豁然開朗起來

 

跟夜色相比

白天的林子更陰鬱更荒涼

盛踞思想的匣龕裏外長滿綠毛

夜色中我的心自由地張開

開著一盞燈，那怕像顆紅豆，那怕像顆小珍珠

貝殼此刻也能當做打開的翅膀飛呢

 

夜色中，遠處的

橋

被輕輕的車輛聲托浮而起，比得上放飛了一段思緒

上麵偶爾走過一兩聲犬吠，拐棍般敲打著夜色，其實

這，就是一聲聲清脆的鞭哨

輕輕抽打在牛棚中的牛背上

 

牛的叫聲，似乎更願意向著遠古呼去

不，那不過是遠古的一個盛筵宮宇

歪倒著無數醉鬼和不勝酒力的精靈們

他們唱著不知悔過的歌謠，冥河一樣緩緩流著

即便沒有茂密的蘆葦掩蓋沙啞的喉嚨

渾然莊重的酒司令青蛙兄依然喧囂不停

無論枕在藍色葉子上的肥頭

或者舔著白花花的肚皮

沉甸甸的

這些家夥們的聲音形如一隻隻酒杯在傳遞著

直到太陽掀開了朝霧做成的隔簾

 

而這個時候

一隻小公雞就是一聲落幕的銅鑼

也是開啟新的一幕景色的開場白

鵝的蠢鈍，貓頭鷹的哀嚎，青蛙的酒嗝，鳥雀微弱的傷鳴，。。

這些都像灰塵一樣在雄雞的叫聲中被震落

 

雄雞的叫聲一如利劍尖頭上的閃光

數裏之外都能被它劃破

 

我們讚美他的聲音

讚美他不會衰退的精神

還有酣暢的呼吸

 

沿著這種聲音看過去

白茫茫沒有門

沒有前庭

更沒有路

通往文明塵世的路

 

秦照於2016-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