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的二月

加州的二月

 

加州的陽光像翻倒的白葡萄酒

柔美中蕩著熱烈的波浪

小路像琥珀色的化石

很容易就會找到舊友的腳印

那些逃出古堡的情人們

在綠絨絨的草地上慌忙埋藏

靈魂逃跑時的證據

那些發黴的證據

卻像白煙一樣順風而逝

隱不住的是歡愉的神色

從依然殘留著恐懼的嘴角溢出

 

樹枝上

小鳥啄過的地方已經蓓蕾綻開

順著花開的枝頭看去陽光正濃

可是你半淚半笑的臉

像昨夜剛下過的雨

我猜這是因為

加州的二月

野外尚沒有紅玫瑰在開

 

山都綠了，綠絨絨的陰霾

跑出來做深呼吸，然後翻過

山的那邊

在細碎的浪裏浪外

跳動的目光追逐跳動的身影

那些弄潮人

似乎並不隨著感情起伏

他們的力量

是從浪尖跳到另一個浪尖

 

而我在思索如何將懶腰伸長

伸細

這樣就可以跟小溪比一比

誰

先融化在春天的氣息裏

 

秦照於2013/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