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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飲水飽

(2008-11-27 11:55:09) 下一個
忘年之交失蹤了兩個月後又神秘出現,並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兒子要結婚了

就在他失蹤前曾憤恨以及決絕地說,他們夫妻決定百年之後不會留一分錢給兒子,全部捐給教會。不知道老人家銀行裏究竟有多少票票,隻曉得他在海邊無敵海景的豪宅已經超過千萬,內裏的裝修更是別具匠心,令人目不暇接,稱讚不已。曾經有人準備拿出2千萬來買被他一口回絕。而後淪落到義無反顧地要拍賣了捐給教會,那孩子一定很傷了父母的心。

和他來往了很多年,夫妻都是很和善友好的人,身邊的人有困難一向都是不惜餘力地伸手相助。平日很少聽他們提起孩子,偶爾幾次被問起也是無可奈何,寥寥數語代過,所以知之甚少。經常去他家,連他患老年癡呆症的媽媽都記得我們,我們也“Grandma,Grandma”的叫,好像一家人一樣。那麽多年,從來未見那位閑雲野鶴在家裏出現過。隻是聽人說起,本來是個金發碧眼的帥小夥,偏要喜歡“龐客“打扮,畫得自己一個烏眼青。打扮就像牛魔王一樣,鼻尖穿著鼻環,粗得和中國鄉下牽牛的環子不多。光是臉上耳朵嘴裏的各種環去坐飛機一定會惹得金屬探測器瘋狂亂叫。然而讓他們真正死心的恐怕還是吸毒,不思上進和濫賭,時日已久,無藥可救了。

一個朋友問應該做什麽打扮去婚禮,萬一一屋子人都是那樣的打扮,西裝革履會不會太紮眼了。去參加婚禮的路上,一車人七嘴八舌,好奇地探討新娘什麽樣子,新郎會否放棄他牛魔王的打扮。突然想起牛魔王和紫霞仙子的婚禮,“喝了交杯酒,磕過頭,你就是我牛家的人了。”台下一幹賓客千奇百怪,歡呼呐喊助威,然後群魔亂舞。

來到豪宅麵前發現一切猜測都是多餘的,門口的布置都還是傳統的豪華婚禮,內裏觥籌交錯,賓客如雲,也沒見哪個站出來會讓人誤會是不小心去到了萬聖節化妝舞會。一眼看上去,新郎簡直和忘年交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開口完全是一個英俊的大好青年。新娘沒有豔壓群芳,像傳說中那樣是婚禮當中最美麗的女士,不過她獲得的殊榮遠甚於此。介紹新娘的時候忘年交用了一句“化腐朽為神奇“,博得曾經的見識過不肖子的人大聲讚同。也是,雖然新郎談吐中表現出來的教養和父母還是相去甚遠,不過光看那兩個激動得滿臉通紅,語無倫次的爸爸媽媽眼裏閃爍的光芒就知道,昔日的浪子的確改頭換麵了。

蕩氣回腸的婚禮進行曲,感人的誓詞,父母激動得淚水漣漣。昔日糊裏糊塗,白發蒼蒼的Grandma也突然很清醒地對這一對新人說:“wherever you go, our door is always open to you two.”聽得一眾賓客唏噓不已。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也真心希望他能體恤父母的心,從此斬斷孽根,不求大富大貴,但求不再傷心。

酒足飯飽,帶著一車廂的話題回家。話多的人借著酒興又發奇想。倘若這個女子並不存好心,隻為魚跳龍門,嫁進豪門?否則又不是長得難看,一個身家清白的好女孩子怎願意嫁給一個中毒頗深的賭鬼?那是電視情節,以為在拍豪門恩怨?經曆了神聖的婚禮,耳聞了“I Do, I Do”,心下還在感傷父母的眼淚,實在不想把人性想得如此醜陋。發話的人還是不依不饒,就算沒有愛情,嫁進豪門從此不愁衣食住行,莫非會不心動。一車人頓時啞然,年輕的時候也許不為心動,經曆了風霜,知道了世事艱難,不為所動是騙人的。

凡事無絕對,能看得到開頭已經滿足了。不但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還要豐衣足食。有情,未必就能飲水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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