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凡塵】加春秋

楓葉飄凡塵、我苦顧我在! 生活就是酸甜苦辣鹹!隻能自己不斷體驗! 工作就是沒日沒夜煩!隻能自己苦苦承擔!
正文

生於七十年代(農村版) [摘錄]

(2005-12-11 00:17:57) 下一個

生於七十年代(農村版) 2005-08-14 16:05 妍而有信(海闊天空)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還會依稀記得外公身披棉襖、手提馬燈於漆黑的夜晚走進生產隊的馬廄,為馬槽添加飼料的背影;還依稀記得一場大雪過後,舅舅掃出一塊空地灑上癟穀,支起的那隻捕鳥的竹籮。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還會記得第一次玩鄰居叔叔家的那支畫著虎頭的手電筒時的新奇;還會記得公社的電影放映員騎車進村時的驚喜和那一個個裝膠片的鐵盒子帶來的誘惑;還記得隊部的露天電影和為趕去占位置而沒有扒光的那一碗苞穀粥;記得不知道為什麽媽媽就哭了的那部《賣花姑娘》。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過育紅班,聽過寫滿勤勞勇敢善良的神話故事,看過外麵寫著“農業學大寨、工業學大慶”、裏麵四壁掛滿了馬恩列斯毛和華國鋒像的大隊部,吃過樹葉和著苞米麵的稀粥,還被下鄉拉練的解放軍叔叔摸過不聽話的腦袋,被集體戶裏的大哥哥大姐姐的香皂饞得流過口水,拿雞窩裏的熱乎乎雞蛋換過冰棍兒,舀過袋裏的黃豆追趕賣豆腐的伯伯。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春天在河堤挖過蛤蟆洞、在地裏剜過嫩綠的婆婆丁、在大山上采過黃黃白白的羊奶子花;夏天在河裏摸過魚、在園裏摳過新生的馬鈴薯、在溝嶺上放過自家的馬和牛;秋天在田裏掰過苞穀棒、在場院看過轆轆圓的石碾子、在灶膛裏燒過穀粒稀疏的老玉米;冬天在塘裏滑過木冰車、在河上抽過叔叔做的小冰猴、坐在牛拉的爬犁上去串親戚。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小學坐過三個人一條的木板凳,放學排過隊唱著《學習雷鋒好榜樣》,寒假為學校拾過糞,除四害時給老師交過耗尾巴,擁軍擁屬時幫媽媽做過給解放軍叔叔的鞋墊。書包裏背過木刻的手槍,還用手槍偷偷交換過小人書。為聽劉蘭芳的《嶽飛傳》和《楊家將》,每天晚上早早跑到鄰居家裏圍著人家的戲匣子。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小學罵過書裏的惡霸地主劉文彩,恨死了半夜雞叫周扒皮,喜歡草原英雄小姐妹,背熟了“石油工人一聲吼,地球也要抖三抖”這樣的豪言壯語,崇拜劉胡蘭、董存瑞、黃繼光、邱少雲還有雷鋒和羅盛教,從過年裱牆的舊報紙知道了張誌新、張海迪、林巧稚、蔣築英和羅健夫,從各家的年畫裏看過城裏的百貨商店和公共汽車,課外書讀過張廣厚和楊樂的《算得快》,寫作文喜歡喊口號,記日記用過包裝紙,知道的確良和滌卡,過年的時候還穿過自家縫製的中山裝。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小學聽過《小喇叭》和曹燦叔叔講的故事;寒假總盼著下一場大雪好給五保戶和軍屬老奶奶家掃院子然後偷偷寫進假期的日記裏;在鄰居家奶奶的口述下寫過信,趁爸爸媽媽下地幹活插上門用放大鏡偷偷看過爸爸收藏的《紅樓夢》,最早接觸的性描寫就是《水滸裏》西門慶和潘金蓮鎖在王婆家裏飲酒的那一段,最早看過的言情小說應該是《三言二拍》裏的蔣興哥重會珍珠衫、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白娘子永鎮雷峰塔、杜十娘怒沉百寶箱。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初中也是星星點點的幾個小學同學,其他的玩伴都被爹媽擁護了聯產承包、分田到戶的好政策,上初中喜歡看《霍元甲》《陳真傳》,唱《牧羊曲》練迷蹤拳,晚上被家裏坐滿的看電視的鄰居擠得沒有地方做功課,還常常伴著《女奴》這樣的墨西哥肥皂劇入眠。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初中開運動會穿著白襯衫藍褲子,吃著學校一年一度的菠菜豆腐湯和也是這樣的日子媽媽才給帶來的白米飯,為歡送鄉裏當兵的哥哥扭過秧歌耍過扇子,還磨著媽媽為這次活動作了一條白褲子,幫老師判過考試卷,上課和同學交換過畫滿小人書人物的曆史課本,為放學超過同路的女孩留下個瀟灑的背影也不想人家會不會看一眼就拚著摔得鮮血直流去學騎單車。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初中時還早晚下地鋤過草施過肥,春種秋收學校放假回家勞動還高興得像是去野遊,每學期都想著拿獎狀,做作業還點過煤油燈,初中畢業還會和三五個好哥們去照相館照一張紀念照。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高中時才第一次進了城,住校還要背自家的口糧去換糧票,喝過五分錢的白菜湯吃過三分錢的紅米飯,穿過帶補釘的衣裳和媽媽縫製的土布鞋。羨慕喇叭褲長頭發燕舞收錄機,卻仍相信小胡子蛤蟆鏡花襯衫是流氓阿飛不學好。聽張行的《遲到》和鳳飛飛的《春風吻上我的臉》會黯然神傷,在神傷的時候還會默默唱那支《相思河畔》和《少年壯誌不言愁》,吼《信天遊》和《一無所有》,總會想起高一元旦聯歡晚會上那個唱《那一年我十七歲》的小女孩。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高中時男孩喜歡大俠金庸的瀟瀟江湖,女孩喜歡才女瓊瑤的純純柔情,看《窗外》、《一簾幽夢》、情斷《聚散兩依依》,說楊過、華山論劍、聽不夠笑傲江湖。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高中時要翻過學校的院牆去偷看日本電影《望鄉》,第一次看張藝謀的《紅高粱》和《老井》還心跳了好幾天,上課時傳閱過手抄本《少女之心》,睡覺前還討論過書裏懵懵懂懂的片斷。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高中時被學校勒令不得留長發、穿裙子,看見談戀愛的同學還仿佛洪水猛獸;三點一線的生活過得津津有味,七門功課三年苦讀心裏想的就是走進大學;高三時也會不勝重壓在端午節跑到山上玩一夜,喝了酒掄拳頭發泄一下壓抑的青春潛藏的騷動,還會在晚自習偷偷穿了裙子走進校門的女孩身旁吹口哨、喝倒彩,其實心裏總覺得欲罷不能卻又不敢傻傻地看。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高中畢業後總會感覺在一起的時間太短好像大家剛剛才相識,分手前還會聚在一起挨家亂串形影不離;在一鋪炕上或坐或臥男女不分回憶同窗往事前番印象無限留戀,學會喝酒抽煙打麻將好像真的成了年;同窗的情誼濃濃得仿佛比什麽都鄭重,鄭重得少了幾分灑脫多了幾分憨厚還顯得有些癡。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大學還很自豪仿佛家裏出了狀元郎,每月揮霍著生活費還掛念著父母的辛勞;為《人生》裏的高加林落淚,為《綠化樹》裏的章永麟悲傷;聽曲嘯的牧馬人經曆潸然淚下,看蘇曉康的《河殤》蕩氣回腸;趕上了朦朧詩回潮,也湊上了弗洛伊德熱;為學潮充當了先鋒隊,給熱血青年從此畫上了句號。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大學還有點兒拖拖遝遝,總散發著無所謂的瀟灑;喜歡思索人生探求真理,又逃避現實趨於平庸;小時候立過太多的大誌,長大了再也沒有一點兒刻意的追求;不相信馬克思的辯證唯物主義,卻崇尚黑格爾、尼采、叔本華和薩特,喜歡魯迅、丁玲、巴金、錢鍾書和沈從文,更偏愛周作人、胡適、張愛玲、林語堂和梁實秋;像五四新青年一樣出過油印小報寫過校園文學,卻一不小心謳歌了玩世不恭提倡了現實和無為。  
 
  生於七十年代的農村孩子,上大學的也是庸庸碌碌平平淡淡,過著無奈的生活還懷著時來運轉的期盼,守著自己的愛人還惦記著從前的初戀,寵著自己的孩子慣著他們不滿的心願;沒上大學的仍然看著碗裏的苞米糊糊變成香噴噴的白米飯,過著春種夏長秋收冬藏的四季還琢磨著副業的預算,沒有了父輩難忘的辛酸,平添了當代農民的新風範,煩惱的隻是孩子長得已經和自己的差別越來越淡。沒有了父輩難忘的辛酸,平添了當代農民的新風範,煩惱的隻是孩子長得已經和自己的差別越來越淡。

[ 打印 ]
閱讀 ()評論 (2)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