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 周 年 2008年 8月 2號多倫多 終於可以 來看你 SAM 在你逝去 兩周年 中午 在太古廣場 給GENIE打電話 沒人 隻有留言 GENIE留言的 最後是一句 GOD BLESS YOU 簡單說了 我是誰 我們的位置 我想來看看你 和 SAM的墓地 半小時後 手機響起 GENIE 顫悠悠的聲音 問清了地址 我們鑽進車 奔向目的地 借著對多倫多 殘存的記憶 和 張三的GPS 我們上了404 轉403 一路向西 多倫多的高速路上 車輛 川流不息 一邊開 一邊給張三和一新 講SAM的故事 講為什麽 我不能忘記 不知道 SAM 在車頂外的 藍天上 是否正在注視 也許 HIGHWAY 52 實際是 多倫多 COPETOWN的 一條鄉間小路 路過TIM HORTONS 下去給SAM買了 他最喜愛的咖啡杯 要求WAITER 幫我灌滿 他最喜歡的 咖啡 我想 這個金發碧眼的 小夥子 並不知道 這咖啡 是 買給誰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我們終於 還是在 兩旁玉米簇擁的 荒郊野地 迷失了自己 途經一個GOLF COURSE 進去打聽 地址 所有的人 都熱心給我們指引 問我們 要找的是一個HOUSE 還是什麽別的東西 我們也無法述說 詳細 總算知道 HIGHWAY 52 其實就是 我們剛經過的 折返地 於是回頭 再次駛向 目的地 剛過紅綠燈 右手邊 第一個路牌 赫然寫著 976 幾乎錯過 急刹右轉 果然是 GENIE說的TRAILER PARK 第一個綠屋頂 應該是那裏了 門前綠草地上 一個銀發的老太太 正 是她 SAM的GENIE 停好車 我們走向她 GENIE站起來 我才注意到 她還拄著拐 能看見 她眼睛裏淚水 幾欲掉下來 你好嗎 GENIE 我貼在她耳朵邊 擁抱著 輕輕說 GENIE控製著 自己的情緒 和 晃動的身體 說 我很好 我把張三和一新 介紹給她 也向他們介紹了 GENIE 如果你們願意 可以坐下來 她依然得體地 盡地主之宜 草地上 是 兩張野餐木桌 我環顧四周 探尋著 一個沒有SAM之後 GENIE的生活 這是一個 僻靜的公園 一個TRAILER PARK 聚居地 GENIE的房子 就是一個TRAILER 架在草地上 綠色屋頂 精致的門窗 暗灰色的牆 緊貼著TRAILER周圍 的 地上 五顏六色的 鮮花 默默地散發著 芬芳 門前約三十米外 是高高的蘆葦 蘆葦外麵 是一條彎彎的小溪 參天的大樹 環繞著GENIE的家 林間 有陣陣 鳥兒的啾鳴 和 遠處 不知哪個 TRAILER 裏 繞林而來的 隱約的歌聲 下午的陽光 在 樹葉蘆葦的掩映下 借溪流的反照 偶而地 閃亮著我的眼睛 微風拂過 一切是那麽 讓人愜意 獨居在此的 GENIE 在這樣幽靜的 環境裏 帶給人 格外的憂傷 我們來以前 GENIE 正在拆裝 一些太陽能小燈 這些美麗的 傘狀的小燈 裝好電池 白天積聚太陽 晚上可以 在黑暗中發光 GENIE 希望 把它們安插在 TRAILER周圍 到了夜晚 她的小居 一定會更漂亮 我想 於是 我們先一起 幫她換電池 然後把傘燈 一一插到牆邊上 GENIE叮囑我們 如果插不進去 可以 離開牆一定距離 她說 因為 SAM 為了TRAILER牢固 和 防潮 在那地底澆灌了 很多瀝青和水泥 心靈手巧的 一新 很快 幫GENIE 弄完了 那些燈 張三 細心地 幫她 把剩餘的電池 放好 還用小刀 裁掉 裝電池的 鋒利的塑料包裝 然後 GENIE 提到 她的電腦 可能 也有些問題 科班玩電腦的張三 就進到 TRAILER裏 去幫GENIE 檢查她的機器 剩我和一新 坐在野餐桌旁 我們 饒來饒去 終於 還是談起 SAM 從頭至尾 GENIE的眼裏 除了懷念 有無盡感激 也偶爾歎息 更多的是 憂傷 GENIE 追憶著 和SAM一起的 很多以往 傷心處 都是 和著淚水的 悲傷 盡管如此 仍看得出 她羸弱身體裏 對SAM 對上帝 固執的信仰 她說 SAM在的時候 給予她很多 現在SAM去了天堂 她感覺 SAM給予她了 更多 比如教會她 一個人如何堅強 她說 SAM從來 沒想帶給你 任何你 不想要的東西 SAM給你的 不會是簡單的 影響 而 永遠都是 強烈的衝擊 和印象 HE IS THAT KIND GENIE說 ALWAYS GOOD ONES DIE YOUNG 我問GENIE 是否 有其他事情 我們還可以 幫上忙 GENIE說沒什麽 特別的了 也許 可以給我一張 SAM的照片 我說我會 一直把它 帶在身旁 我們一起 進了GENIE的 TRAILER 裏麵是 出乎意料的 整潔 高雅 別致 甚至有些 堂皇 衛星電視 臥室 廚房 LIVING ROOM 沙發浴缸 一應俱全 仿佛間 似乎這不是一個 TRAILER 而是 某五星酒店的 客房 即使一個人 GENIE依然將家居保持得 如此考究 不難想象 SAM跟她在一起的日子裏 一定有許多美好的時光 23年的職業護士生涯 成就了她 如此精致的生活品位 和 習慣吧 我想 牆上掛著 他們結婚時的照片 裏麵的GENIE 一襲白婚紗 美麗端莊 而SAM 微笑慈祥 一如既往 GENIE 翻出一張 SAM的照片 上麵的他 與我記憶中的SAM 多少有些走樣 瘦削了許多 但能看出 他的笑容 依然是 那麽淡定 眼神 依然是那麽 深邃 又 不慌不忙 我們 試探著 打聽SAM 的墓地 GENIE努力地 試圖解釋 幾次後 決定親自 駕車帶我們前往 我們忐忑地 接受了 她的提議 我決定 坐GENIE的車 上車前 她拄著拐杖 在車門前回身 問我 你肯定嗎 你相信我開車 我徑直 走過另一邊 坐了上去 對她說 SAM 信任的人 我都信任 心裏想 就算有什麽事 又何妨 再說 我又不是 沒試過 安全氣囊 GENIE 把 SAM 安葬 在麵水背山的地方 離大瀑布很近 一路上 GENIE 邊開車 我們邊一起 繼續追憶著 SAM 交換彼此對SAM的情感 互相分享 我委婉地問起 GENIE目前生活的 經濟來源 GENIE說 她有護士PENSION 所以不必緊張 還說SAM 臨走前 將她安排得很好 很多時候 她都覺得 SAM還在她身旁 張三跟一新 開著我們的車 在後麵緊緊跟隨 一路無恙 終於到了 SAM的墓地 與其說是墓地 實際是一大片公墓一偶的 一麵 極其 精致肅穆的 牆 大理石 花崗岩製成的那麵牆上 隻有 幾副銘牌 想必更多的人 還是選擇 在墓地裏 選一塊地 把親人安放 而GENIE 顯然 選擇了 這個 更為特殊的 方式 來把她最親愛的 SAM 放置 我們 慢慢 走過去 GENIE 留在車裏 我捧著 SAM最喜歡的咖啡杯 來到牆跟前 我知道 我心想 當年朝夕相處的 SAM 如今已 成了一掊灰 就在這對應的 刻有他名字的 墓牆 後麵靜躺 SAM的銘牌上 刻著他的名字 和生卒年月日 還有一句讚美上帝的詩 一側 插著幾束花 已幹枯 我知道 那應該是GENIE前幾天來 留下的 我輕聲念道 SAM I AM HERE TO SEE YOU I HOPE YOU WELL UP THERE IN THE HEAVEN I AM GONNA MISS YOU FOREVER 來看你 SAM 一直是 我的心願 終於 我來了 在你死後 兩周年 我們回轉身 GENIE在方向盤後麵 默默地 凝視著我們 神情是那麽 哀傷 我走過去 把SAM喜歡的咖啡杯 遞給她 她說 她會好好收藏 就好象 她櫥櫃裏收藏的 SAM自己的那個 一樣 墓地撒滿 傍晚的陽光 依然 隻有風過耳 樹葉沙沙響 我依在 GENIE的車窗 看著她的眼睛 我說 GENIE 非常感激你接受 我們的拜訪 更感激你 能帶我們來看SAM 希望你自己 多保重 因為我們都相信 SAM已經去了 更好的地方 在那裏 他也會希望 你可以 生活得快樂 健康 我相信他 還在等著你 再次去 他的身旁 隻要我再來多倫多 一定還來 看你們 GENIE微笑著 眼裏噙著淚 閃閃發光 就這樣揮別了GENIE 和SAM 慢慢駛離 反望鏡裏 GENIE和她的車 還在原地 她還在那裏 默默地 注視著那麵墓牆SAM永遠停留的地方隻是 越來越遠 越來越小 越來越模糊 終於 不見 GOD WILL HELP YOU FIND YOURSELF AS LONG AS YOU LET HIM 想起 SAM的話 MAY GOD BLESS YOU SAM 邊開著車 我邊探頭 看了看 窗外的藍天 SAM 有朵白雲 象極了你的模樣 我知道 那隻是 我的錯覺 就象我相信 今天再次見到了 你 在 你 死去之後 的 兩 周 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