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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千百年來,清明祭祖是國人的傳統。紛紛的春雨伴著或濃或淺的哀思,直沁人的心田與人同念。春天的杏花增添了些許來年的期許和浪漫;杏花村美酒,碧玉般的竹葉青帶著醇香透人肺腑。
杜牧詩中的“杏花村”,今人認為有多處。但是傳統上應該就是山西汾陽杏花村。沒有在清明時節去過山西的質疑者認為山西的清明不可能“雨紛紛”。事實上,清明那天的晉中一帶,多數情況不是天空飄著小雨就是陰天。有一年,我記得下了凍雨,風吹著微凍的柳條瑟瑟有聲。不僅如此,在清明前的半個月,“二月二,龍抬頭”的那日,山西就下雨了;二月初二的雨經常還伴隨著陣陣雷聲。要不怎麽叫“龍抬頭”呢。
自從上小學以來,記憶之中的清明節似乎和祭祖沒有什麽關係。階級鬥爭的年月,過去的大戶人家祭祖純粹是自找麻煩;貧下中農們,祭祖也會被指稱為封建迷信。不去祭祖不說,清明節反而天經地義地成為了去文水(汾陽的鄰縣)或壽陽參觀劉胡蘭或尹靈芝紀念館的日子。劉胡蘭大家都知道,尹靈芝是太原和榆次的東臨壽陽縣的另一個劉胡蘭式的小女孩。
每次清明節去文水或壽陽,我們一幫小孩都很興奮。因為終於有機會短暫離開學校名正言順地出去踏青了。紀念完不幸的革命小女孩劉胡蘭,我們都會去晉祠。那裏的唐槐周柏對我們太久遠,祠內的雕梁畫棟已經司空見慣,但是我們一定會去撫摸難老泉那湧動著的清澈和涼爽。即使無法不老,喝幾口以求“難老”也是每個人的心願。
從小學到高中畢業,我們的清明都是這樣度過。參觀劉胡蘭紀念館是想讓我們認“革命”這個新祖,忘記先人這個正宗。但事實是:革命在曆史的長河中根本微不足道,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就看得更清楚。
我們的每一輩祖先也都年輕過,也朝氣蓬勃地生活過。從血緣上講,沒有祖先就沒有你我。清明祭祖,不忘本,因為祖先是我們的根。從Family Tree下溯到自己,沒有一個鏈條是斷裂的。從遠祖數下來,我們幾乎都是“親戚”;這時我們才能體會到“血濃於水”並非傳說。
今年,中國終於把清明節定為國民統一假期了,這是一個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