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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在石庫門房子裏長大,童年的回憶總是襯在石庫門的背景裏 …
也就是在石庫門的老房子裏,爹媽送我去私人老師家和少年宮,紮紮實實地學了幾年的畫,於是乎有作品送到國外參加藝術交流,又接連參加上海市美術作品展覽,其中一年我作畫的大照片居然還被做成真人比例的壁紙,貼到了南京路黃陂路市美術館的入口處,旁邊的注解雖然沒有寫我的名字,但是絕對是 “ 小畫家揮毫 ” 之類的讚美。後來爹媽懸崖勒馬終止了我的 “ 藝術生涯 ” ,但是與生俱來的興趣愛好還是按捺不住在黑板報牆報裏顯露。中學裏開始聽說了 “ 凝固的音樂 ” ,省下零用錢開始定閱《世界建築》,於是讀到了 FRANK WRIGHT ,讀到了貝聿銘以及梁思成。
考大學填錯了誌願錯讀了工民建,大一大二終日戚戚然心有不甘地泡在建築係裏,選修也去選他們的素描課。雖然心裏明白無力挽回這大勢所趨,但是還是忍不住日思夜想這從小的想往。那個時候開始,改建石庫門這個想法,朦朦朧朧地走進了我的夢。
這之後隔了二十年,我的專業從學結構到分配做建築,卻又隻能在設計院打小工畫廁所樓梯詳圖。出國後 “ 響應”當時付總統高爾的“號召 ” ,改學環保工程,拿了環保碩士和工程師執照,做了沒多久的環保工程師,卻又投入了 “ 利欲熏心 ” 的大洪流。轉眼公司跳了好多家,附帶多讀了一個碩士,生了兩個小孩,我所熱衷的建築,卻隻是在自家房子每次從小換大,看房買房賣房的時候才有用武之地。
最近可能小孩長大了一些,手腳雖然不見得閑暇,腦子卻明顯多出一些可以屬於自己的空間。於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居然又魂縈夢牽地回到了石庫門。我住過的老宅子現在即便沒有拆遷,總也一定是七十二家房客般的不堪了。但是我夢裏的石庫門卻是風姿綽約、栩栩如生。
夢裏的石庫門定規是青磚灰瓦屋簷,隻有輕拍亮晃晃的銅門圈,才叫得開那兩扇深掩的黑漆大門。天井裏養著金魚種了花草,青苔嵌在青石板的夾縫裏。朝南一溜的木雕排門板打開來,前客堂牆上掛了拿得出手的字畫,布藝沙發搭配紅木的茶幾、盆景、或者博物架,缺少采光的後客堂改做一樓的洗手間。步出前客堂,走廊右邊是洗手間,左邊明亮寬敞的前廂房,東麵朝天井也有一排的窗戶,用來做FAMILY ROOM正合適,平日裏合家老小看電視玩遊戲,親朋好友喝酒聊天唱卡拉OK。
走廊再往後走,右邊是向上的樓梯,走過樓梯間,走廊盡頭左邊的後廂房可以該做DINNING ROOM汏菜間,右邊原封不動還是層高偏低的灶坯間,隻是水鬥移到灶坯間裏麵,通後門巴掌大的所謂後天井封頂作了通廚房和汏菜間的走廊。主婦大清早買了菜,從後弄堂蹩進後門就是灶坯間,洗洗刷刷方便得很。主人夜裏下班後門進得屋來,不用走幾步路就可以翹了一隻腳坐在汏菜間裏等飯吃。
灶坯間樓上的亭子間,是上海石庫門所有傳奇佳話的所在,萬萬改動不得。愛清靜的主人可以把這間錯層朝北的小房間安上深沉的窗簾,生上小火爐,變成COZY的書房,亭子間也可以是住家保姆的好居處,既和主人的臥室保持了距離,又承上啟下的叫得動。二樓主層,客堂間上陽光明媚的前樓是主臥房,側麵前後廂房分別是小孩子的臥房,兩間臥房當中麵積足夠隔出一間廁所間。亭子間和它上麵的曬台,因為後天井封了頂,麵積都相應增大,而且曬台三麵圍牆,成了更安全更開闊的活動場所。
我石庫門的夢,地域時空絕對地顛倒錯亂,可是我還是不停地畫草圖,從平麵到立麵,再畫到剖麵,逐漸形成了一個兩百平方的方案。老公在一邊潑冷水, “ 買石庫門房子來改建?不見得買得起的。”怎麽可能買得起呢?石庫門就像TOWN HOUSE,不可能一幢幢分開來的,而改建或者重建一個街區,是需要財團的力量的。
前幾日MSN和以前寢室的EVE聊起,她瞎起哄,“看來隻有在同學會裏找個首富來投資,索性跑到哪裏鄉下去造個社區,我們以前寢室裏當然是一人一幢啦,不過我是要附帶九曲橋的。 ”
1。一片保存完好的三、四十年代的石庫門房子,後麵是六、七十年代的六樓公房以及九十年代之後的高層。
2。另一片在夾逢中生存的石庫門房子。
3。用長焦拍的圖1中的某個石庫門曬台,有偷窺嫌疑。
4。田子坊的過街樓
5。田子坊的老居民
6。田子坊弄堂裏的水井
7。像田子坊這樣的商業區裏還有這種受到保護的居民區,也許,可以在那裏麵實行老婆的石庫門改造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