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化樹”的人格魅力

 張賢亮，剛去世不久。他在《綠化樹》裏塑造的“馬纓花”形象很鮮明，一直想為此書寫點東西，今天終於寫了。

       讀《綠化樹》的結尾，總讓我想到路遙的《人生》主角高加林與劉巧珍，隻是高加林遠沒有章永璘苦難，劉巧珍純真善良，也遠沒有馬纓花的“心計”。高加林最後變故，是經不起自己所謂的“精神理想”誘惑，而章永璘卻是因為幫助海喜喜的逃跑而改變了命運。高加林最後明白劉巧珍對他才是真好，章永璘也是最後因為馬纓花對他血淋淋愛情表白“就是頭斷了，我的血身子也將永遠地隨著你！”才覺醒。從結局上看是相同的：那就是全心全意為對方的付出，才是真愛。

      可是這兩個男人都讓我鄙視的一點是：把對方對他的好都視為理所當然，也很少理解對方。就如章永璘說的那句話：“我想，我之所以難於理解她，恐怕就是因為在我身上，從來沒有過為了別人、為了所愛的人而獻身的精神，從來沒有！”（還好他能這樣反思，說明他的靈魂不算太醜。）這種愛情注定夭折！無論是上天命運安排還是人為決定，結局都一樣。我更喜歡那個為愛可以奉獻所有的“海喜喜”。按常人看，他跟馬纓花更般配，可“感情”這種東西一般不按常理來。

        兩年前看《綠化樹》，被“馬纓花”而感動，內心卻鄙視章永璘。雖然章永璘多多少少豐富了馬纓花的心靈，可章永璘每次都在馬纓花那裏得到靈魂洗禮，相比之下他所謂的《資本論》“頓悟”，黯然失色，最後結尾也是。知識分子有時候比勞動人民虛偽得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章永璘第一次去馬纓花家吃那個白麵饃，明明想吃還說：“留給孩子的爸爸吃！”馬纓花的“精明”也完全是為了章和她的“生存”而精明，章又覺得她這樣做對他是恥辱，還說“女人的心計啊！”從頭到尾，章沒有真正為馬纓花著想過啥，連最後求婚也是因為謝隊長與海喜喜勸說後決定的。最終說要跟馬纓花結婚，也是因為馬說了那句類似於“山無棱，才敢與君絕”的血淋淋誓言。所以章對馬纓花的情感始終都是被動的，他純粹被馬纓花的人格所感動而升華。在愛情麵前，馬纓花始終比她愛的男人要現實。這從馬纓花為了她和章的長遠利益而可以忍耐暫時不結婚看出來。她始終是清醒而決斷的！可是命運卻捉弄了他們，馬纓花真的永遠消失了，留下了章多年後還回憶這棵心中的“綠化樹”。

    “ 綠化樹”的人格魅力，永遠定格在中國文學史上，讓看她的男人女人，都為之動容。其實如果馬纓花真跟章結婚了，生活未必幸福。因為溫飽解決後，章也許跟高加林一樣，就有所謂高遠的“精神”追求了。

    與其說張賢亮寫得好，不如說命運安排得好！很多事沒有結局，才能永恒！就如章永璘心中的這棵“綠化樹”。

這是結尾的一部分：
多少年以後，章永璘在《辭海》上看到：馬纓花又名綠化樹，喜光，耐幹旱瘠薄。這條目上解釋的文字沒有一點不和馬纓花相似。這一夜章永璘失眠了。“綠化樹！綠化樹！……”他眼前總是一株株綠化樹，最後變成了一片綠色的海洋…… 

合歡，又名絨花樹，夜合歡。豆科、合歡屬植物。因晝開夜合故名夜合，合歡是觀賞植物。又名“馬纓花”。

合歡花

【性味】 甘，平。

【歸經】 歸心、肝經。

【功能主治】 解鬱安神。用於心神不安，憂鬱失眠。

馬纓花：《本經》：主安五髒，和心誌，令人歡樂無憂。

上麵是講到馬纓花作為中藥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