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的童年二三事

 午餐時，小P一邊吃飯一邊問：媽咪，你以前的小學叫什麽名字？

我：媽咪小時候外婆家在山村裏，小學都很小的，一般隻有幾十個學生，一個老師教兩個年級，一節課老師經常隻上20分鍾，剩下時間給另一年級上課。媽咪讀過三所小學，一二年級和四年級在一所叫"上峰小學"，就是離老家最近的那所；三年級到鄰村一所叫"上聯小學"；最後五年級到我們那個鎮上去讀的叫“舊縣小學”。

小P：哇，你為什麽switched 這麽多小學？

我：因為當時老師不夠，所以鄰近的小學經常合並。

小P：哦，那你記憶中有哪些fun的事情？

我：往事如煙啊！讓媽咪回憶回憶？

小P：好，比如有什麽很impressive的也行！

我：哦，我想起來，記得小學三年級時，那個女老師是一個年輕姑娘，但脖子是歪的，好像一出生就歪的那種。有一次媽咪做了什麽“壞事”，被她懲罰了，所以媽咪就給她取了個很insulting 的名字叫“歪頭",後來我們同學私底下都叫她“歪頭”,現在想來很guilty。其實她對媽咪很不錯的，媽咪那時回家吃過午飯，下午第一節課前，經常會去她家幫她批作業什麽的。記得她家離我們學校很近，門口有一口井，是那種冒泉水的井，那水冬暖夏涼，裏麵居然有很多小蝦遊來遊去的。有一次，我和另一位幫老師批作業的男同學，在那口井前碰上了。不知怎麽聊到這些小蝦。當時我跟他吹牛說：我膽子很大的，我可以活吞這井裏的小蝦，你相信嗎？那男孩使勁搖頭不信，結果媽咪真的捧起一隻小蝦跟井水一塊兒吞下了肚。那男孩看我吞下去啥事都沒有，回到教室就跟我們同學說這件事。後來大家都爭先恐後地去活吞井裏的小蝦，現在想來也很對不起那些被我們吞下肚的小蝦們。

小P：你還做過這麽好玩的事？

我：是啊，那時候啥都不懂。後來上小學五年級，我還做過一件更出格的事情呢。

小P：說來聽聽。

我：當時我和一個比我還矮的男孩是同桌，那男孩子讀書不好，所以非常崇拜媽咪。他家好像是做掛麵賣的，家裏比你外婆家有錢。他經常會拿些瓜子什麽的來給媽咪吃，交換條件是媽咪幫他解他不會做的數學應用題。有一次媽咪吃過午餐回學校，發現鉛筆盒裏有一張香煙紙寫的字條，記得那香煙紙是黃色的，有一朵“大紅花”在上麵，背麵白紙上是用紅筆寫的“山青水秀，人傑地靈”，我懷疑是我同桌放的，可看那字跡似乎不像他寫的。問他他也不承認。當時媽咪不明白那幾個字的意思，隻是被我們同學笑話有人給媽咪寫“情書”。還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做一道數學應用題，我們的答案不一樣。我就跟他說：因為答案不同，我們隻好問老師，看誰的對？他卻說：我確信我的對！不信我們打賭？我問：賭什麽？他說：一個巴掌！我因為很確信我的對，所以立刻就同意了。等老師宣布答案，果真媽咪的對了。等下課的時候，媽咪真的給他一個響亮的巴掌。這件事，媽咪也一直feel guilty!

小P：那你打他後，他不再把你當朋友了？不理你了？

我：沒有，他好像說了一句“罪有應得”之類的話，不但沒有不理媽咪，反而更崇拜媽咪。

小P：他是大丈夫？

我：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說到做到。可我後來心裏一直有愧疚。上中學後，我考上了重點中學，他卻一直在我們那個鄉鎮中學讀書。所以後來都失去了聯係。

小P：那你一直沒見過他了？

我：哦，好像有一年我都大學畢業了，在鎮上碰到他媽媽和妹妹。他倆居然知道我是你二舅舅的妹妹，所以邀請我去他們家玩。但我當時隻是路過，並沒有去他家。他媽媽說：我兒子經常提起你的！我心想：在一起就那麽一年，哪還記得那麽牢？

小P：那我們今年暑假回去找找他？

我：為什麽？

小P：你去告訴你打他一巴掌很guilty啊！

我：是啊，是應該告訴他我的感覺。不過都30年過去了，說不定別人都忘了。

小 P：忘了，也沒什麽呀，去visit他一下嘛！說不定他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我：我連他的名字都忘了，也不知道他是否還住在我們鎮上？

小P：讓二舅舅幫你問問？

我:還是你想得周到，可以讓二舅舅問問。但我連他的姓都想不起來了。怎麽找人呢？

小P：你不是說他家做掛麵賣的？

我：那是好多年前呀。不過可能還是問得出來的。

小P：他姓方？李？還是王？

我：好像都不是，應該是一個比較生僻的姓。

小P：哦，我知道了，他姓“愛新覺羅”！

我：愛新覺羅？你怎麽記得這個姓？這倒是很生僻的，但那是滿洲人的姓，我們老家那邊應該沒有這種姓。

小P：我隻記得你說“愛新覺羅”這個姓很special的！

我：難的你還記得！

小P：不管怎樣，讓二舅舅去問問？

我：好！等暑假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