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畫（Social story）

 

今天魚媽給我傳過來“心智理論”的筆記。其中第一條就是：心智理論的定義：心智理論這個心理名詞，指的是一個人為了能理解別人的行為，及預測對方接下來的可能動作，必須能夠辨識，了解別人的想法，信念，欲望及意圖的能力。此書記得馮版講過很多次，一直想找來一看；RDI的作者也是透徹研究過，可惜至今仍未看。

 

光看這條定義，我覺得小P就是太缺乏這種“一個人為了能理解別人的行為，及預測對方接下來的可能動作，必須能夠辨識，了解別人的想法，信念，欲望及意圖的能力”。分析小P那天抱第一次見麵阿姨大腿的“驚人之舉”，就是符合“不會預測對方接下來的可能動作”。他的思路隻停留在自己的想法裏：“我喜歡你，所以我就可以抱媽媽一樣來抱你！”促使他做出這種舉動，也根本不會去揣摩周圍人的想法看法。他那時的思維就是“死”在自己的一廂情願裏。

 

另外一條“必須能夠辨識，了解別人的想法，信念，欲望及意圖”，最近小P和他的best friend Alex Play Date時，也暴露出來這一條。

 

事情經過如下：他們一開始說好玩小P姐姐紙做的stick(紙棍子：把一張白紙卷起來，卷得很緊，最後用膠帶紙粘上；在上麵各自塗上喜歡的顏色。小P喜歡藍色，Alex喜歡黃色，假裝是一種武器叫life –saver。最近看Power Ranger 學的，宣揚個人英雄主義的片子，挺暴力的。我很不喜歡，小P姐弟倆卻熱衷得很，每次去圖書館就主動借！)小P和Alex事先製定的規則是：兩人同時用life –saver戳對方，這個life –saver碰著誰，誰就算受傷一次(injured一次)；5分鍾內，誰受傷的次數多，誰就輸了。當小P“受傷injured”21次，Alex 受傷22次。眼看小P就要贏了，Alex抬腿就踢到小P的膝蓋上。（整個過程，是我事後象抽絲一樣從小P嘴裏抽出來的，當時我在廚房幹活，姐姐在樓上看書，沒有見證人。）小P什麽話都沒有，隻是眼淚滂沱。我跑過去問，小P繼續哭；問Alex，他頭一扭，就跑到遊戲室躲起來。（他是很敏感的一個孩子。）我隻好回頭安慰小P，hug 他，讓他冷靜下來。再問，他說 他的knee hurt了。我說為什麽，他答“Alex kicked me!”我說“你有沒有大聲說‘My knee hurt! Next time, don’t kick me again!’?”小P自顧哭泣。我隻好跑到遊戲室，跟Alex商量來讓他道歉。結果Alex馬上把責任推到小P姐姐頭上“是Cherry’fault!是Cherry給我們做的life –saver!”(Alex 非同一般的人物啊！)我說“Alex，阿姨知道是Cherry made這個讓你們玩的life –saver，很暴力的玩法很不好，下次不玩這種遊戲！但是，這次你是不是真的kicked 小P膝蓋？”Alex很輕地答“是！”我接著說“是的話，你覺得你們是best friends 應不應該互相打架？”他又答“不該！”我接著誘導“那你覺得是不是對小P做錯了？”他說“是！”我說“Alex做錯事情，勇敢地承認就是乖孩子！那你現在的responsibility是該做什麽？”他一聽還是乖孩子，非常高興地大聲說“小P，I’m sorry!”我趕緊讓小P下樓到遊戲室（小P聽見Alex說Sorry，就開始高興起來，很合作地下樓了。隻要遵守小P的“rule ”,他通常都會合作！），看著Alex的眼睛，讓Alex又說了一遍“Sorry！”一場風波算是過去，兩個人接著有說有笑地玩開了。

 

第二天，在我被窩裏，問小P前一天關於Alex踢他的事是否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小P答是故意的。至於為什麽會踢他，他想不明白。還問“Alex是我的best friend, Why he kicked me?”我答“Because he was angry!”小P問“Why he was angry ?Why I didn’t know he was already mad at me?”我隻好替他答疑“Because you were injured 21times and Alex was injured 22 times. So he knew you were going to win. He would lose the game. Once he lost the game, he would feel ashamed. That’s why he was mad at you and kicked at you!”但是，小P還有疑惑“It looked he wasn’t angry on his face .”我隻好又答“Sometimes there are some people who seem not angry on their face but in their heart ,or mind or their feeling already feel angry. So we have to not only look their facial expression but also should read their mind! I know it’s very hard to read others’ feeling but we have to try our best. Mummy dislikes to read others’ mind but I have to. Just like sometimes I have to read your mind. So I could love you more!”這個問題的關鍵在於小P無法解讀Alex的情感，更沒辦法來預測Alex的行為。他隻觀察他的臉部表情，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認真看Alex的臉部表情。小P覺得他臉上沒有憤怒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怎麽會踢我呢？我相信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的好朋友為什麽要踢他？膝蓋的傷其實沒有多少，最主要也是他的情感受傷了。他的感情其實是很真摯的，可是我們這個人類社會就需要這種解讀能力啊！我知道小P的這條“解讀”之路，依舊漫漫！

 

如何教他“識別別人的情感意圖”又是擺在我們麵前的課題。小魚媽提到楊教授非常推崇用連環畫（或說social story 配上插圖）來加強鞏固他遇到過的各種“失敗情境”，我覺得很有必要，事實證明也是有效果的。我曾在一篇“情緒失控”中講到小P姐姐和我給小P畫的Social story,給他多次強化並貼在他的枕頭邊。大約已有三個月了，沒有出現過情緒失控，即使他開始生氣，提醒他“Put your feet into others’ shoes”,他就開始clam down。昨天晚上先生一同事開party,很多孩子一起玩各種遊戲，中間小P哭了兩次，但都沒有大聲哭（姐姐悄悄跑來告訴我：弟弟因為那個大男孩kick他，他哭了。）我過去安撫他，教他一定要很firm地告訴那男孩“不許再kick 我！”他說我說了。我說你一定不夠大聲或很firm。他說是。我就告訴他大聲的作用是：別人都能聽見，你的姐姐或其他小朋友聽見了，可能會來help 你；大人也可能聽見，也會來help你，那個大男孩就不敢那麽囂張地再踢你。後來那個男孩第二次踢他，雖然他還是哭，但他果真大聲地說了。後來那個男孩果真也沒有再欺負他。今天早晨，我又跟他泛化到在school 有人踢你或teasing 或bully 你，你也要大聲地跟那個人說（我告訴他要shout ,yell 或喊“Ouch! You hurt my ______{身體部位或feeling}!”或喊“Help！I hurt!”）還把這個情境處理畫成連環畫。姐姐幫忙畫那個第一次遇見陌生人該怎麽辦的連環畫（http://a02-b02.mypicturetown.com/P2PwebCmdController/cache/6PBjCVf%26%26jTCcLb_4qPhkuPX3uorZ%258.A*K*6U68OU45oadYPMY%3DQ_0yVTS1/item.jpg?rot=0)(http://a02-b02.mypicturetown.com/P2PwebCmdController/cache/yfc2A%25FP7DI3YF30BKfui*0I%25VucnG%25aa6pm27uJXMf2WoMJmWMprG.QtHqB/item.jpg?rot=0)。準備把這兩張都貼到小P的床頭，每天提醒。

 我想我們這種孩子，就必須在遇到各種情境之後，一定還要再給他“複習”強化。他們不象typical孩子，可以一兩次就搞清來龍去脈，有些可能根本就是“無師自通”。而小P這種孩子就是缺乏這根“筋”，需要我們幫忙連結。那也是為什麽小魚媽心智理論筆記提到“一定要讓孩子經曆各式各樣的感受，他們才有辦法同理他人的感受。”“如果你要了解別人的情緒，你自己也要經曆過這種情緒，否則無法好好的理解。”“ 要製造一些生活經驗，因為隻有大量的親身體驗，才能理解運用。”“ 心智理論不是在課堂中教出來，而是在生活中“用”出來的。否則光是教是無法在生活中使用出來的。”可見，要給他們大量的生活實踐，是多麽的必要！小P的問題經常是在每天的社交或玩樂中出現，然後我們要著手想辦法解決，感覺上就是解決一條是一條，什麽都得“教”。所以我也特別讚成那個“貴人理論”。隻有在跟孩子的玩耍中尤其是同齡人的玩樂中，才更容易出現各種潛在的問題，尤其是跟大人交流中不易發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