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水鄉

 

我父母都是小學教師，記得他們總被調過來調過去，從沒在一個地方超過三年。我上初中那幾年是在一個叫竹圍的鎮子。鎮子屬於黃淡水庫——一個庫容上億立米大水庫——的庫區，還是很有些水鄉風情的，有鏈接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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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寬水養大魚，那麽大一片水，魚能少得了嗎？何況水庫是國有的，有專業人員放養魚苗。平日捕撈的魚交由食品公司出售，不易買到。我們就盼著下大雨，一下雨水位上漲，水庫就要開閘排洪。學校就在作為水庫排洪道的小河邊上，逆流而上兩裏地就是排洪閘。那是我當時見過的最現代化的設施，兩扇巨大的鋼閘各由兩台水牛大的馬達牽引。開閘時水從鋼閘下噴薄而出，再順著擺線麵的混凝土閘道如無數瘋馬奔騰而下。遠遠看去水氣氤氳，轟隆之聲不絕於耳。近看卻讓你頭暈目眩，而且這人工瀑布激起的水霧不一會就能打得你渾身精濕。

且慢，不是在說魚嗎，魚呢？別急，得等關閘。閘一關，世界突然安靜了。看啊，閘道未段的平緩處，無數的大魚在深不盈尺的水中小豬似的打滾，對了，閘道出口設有鐵攔柵，大點的魚是出不去的。主要是放養的鱅魚，鰱魚和草魚，也有少量的鯉魚鯽魚，有一種叫扁魚，很像蘇東坡說的“巨口細麟”。閑話少說，抓魚！其實是“打”魚，名副其實的，人手一棒，掄圓了往大魚們的背脊砸，實在激動人心。砸暈了，抱起，過稱，交錢，魚就是你的了。記得是三毛多錢一斤，二，三十斤的大魚還不到十塊錢，等於白送。排洪站站長的兒子是我同班好友，為人最是飛揚。他總是拉著我站在岸邊高處，問我要那條，我手一指，他便撲將下去，手到擒來。這魚好不好吃？費話！那麽好的水，能不好吃嗎，我再沒吃過那麽多那麽好的魚了。後來在廣州，魚也很多，可惜都是農民用飼料，激素催出來的，也就聊勝於無罷了。

下回再來說說船和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