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的藝術生涯
(2009-01-03 13:5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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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雖然自幼口吃,可內秀,俺小學的班主任揍是這樣評價俺的。藝術是俺的夢。小時候那個貨郎鼓敲的俺心裏癢癢地,每回他挑著貨擔子來村裏賣貨,貨郎鼓不冷不冷的敲得俺坐立不安,不管幹啥都要追過去看他那些泥人和用泥捏的小動物啥的。有錢買的時候很少,記得俺好像就買過一個泥口哨,膠泥捏的一隻小鳥,上釉燒製後罐上半肚子水,一吹滴滴滴兒的特脆聲。記得那年我叼著這個哨子滿村子裏跑,那時剛好是三月初的時候,大地剛剛複蘇,加上我這麽一鬧騰第二天所有的樹就都發芽了。後來有一天,我跑得太快,腳底下被啥東西絆了一下摔了個嘴啃地,小鳥哨也摔壞了。我眼淚都出來了,心疼那隻小玩意,腿上搓破了一大塊皮都沒覺著痛。
後來,就開始自己捏小玩意兒,在土路上用手劃拉被車馬牛羊踩細的泥土,弄一小堆就近用雙手從小河溝裏捧水和泥開始隨意捏弄,小鳥小雞小鴨小羊小牛小馬小人凡是眼睛可見,捏完可站得住的都捏遍了。有時候為了捏泥人,附近沒有水,咱褲子一扒就地取材,泥是熱乎乎的,拿在手裏特舒服。有時候幾個小小子兒一起玩,比著撒尿比著和泥,大家你看我笑我看你笑,那時候的快樂是以後再也沒有過的。
剛來美國不久,認識了一個美國女人,30多歲她原來是個醫生,後來因為不願意和病人打交道就不幹了,找了個男朋友是個專業捏泥匠,碗盆杯盤樣樣都做得了得,他們家裏有個車庫改建的工房,比他們的住房還大,兩個燒製窯,到處是擺放瓷器的木架,成品半成品陶器製品玲琅滿目。我去看了一次,把兩眼珠子看直了3天都不能回彎。這個女人心細如絲,看我那副德性,二天就給我送來了一大箱製陶用的專業膠泥。美死我了!我家後院就成了加工廠,沒事我就去捏鼓泥玩,到處都是小玩意,俺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本來打算有幾樣東西要去燒一下的,可天有不測風雲,外出修了幾天假回來,後院一片狼藉不知是貓是鬆鼠是山狸子,把我的作品全給弄壞了,泥也幹了,沒法玩了,喪氣!
天無絕人之路,不久我就又認識了一個專業捏泥的,名字叫帶嗷的美國人。我幫他做了點兒事,他說沒有錢給我,又要還這個人情,就主動提出讓我去他家上幾次捏泥課,然後再送我一個捏泥的專業電動轉台。哈哈哈!行!那個周末,我就到了他家,一看還有3個美國女人也在那,一人一個轉台她們都幹了一會了,一個個順著鼻梁子往下流汗。帶嗷一個一個地看著她們的手法體姿,糾正指點忙得不亦樂乎。他看我來了,就指著角落裏的一個轉台示意我用那個。他沒有多餘的矮凳子,隻是用裝釉料的塑料桶上麵放塊5合板就算凳子。我坐下後他給了我一塊泥巴,我試著踩了一下電動開關,這個轉台就很溫柔很恬靜地扭轉了起來,我兩手合攏隨心所欲地壓擠著這塊泥巴,這塊泥巴像是有了生命一樣在我的手下變換著形態,一會是碗,一會是盤子,一會又成了一個高杯子,哇哈哈,我要成為真正的陶藝家了!我忘情地玩著,不知不覺忘了時間。
帶嗷是個很棒的製陶家,他的身量1米6不到,可他一次可以把50多公斤重的泥巴放在轉台上,用拳頭從中心往外拉,直到把泥拉開成一個直徑1米左右甚至更大的缸或大花盆的底部,晾曬幾天後在不斷往上加高直到預訂的高度而止,晾幹,燒製上釉再燒燒製完成後一節一節地接起來。他可以做3層樓高的陶製品。當然有些女製陶家們對他的作品不屑一顧,認為他是有矮男人的綜合症隻是想方設法證明自己的強大而已,並不美。可他的生意很好,訂貨單已經滿了2年,特別是大飯店酒店等的訂貨都是大宗的。帶嗷耐心地指點著我們4個學生,他看著我說你的身體太直了往後坐些你就會自然舒服很多,一看牆上的時鍾,我在這小旮旯裏已經窩囊著過了近兩個小時,一動身子才感到腰酸腿麻都僵到一起了。為了省事我一掂屁股右手想順勢往後一拉這個“凳子”就好了,沒想到我忘了這是個臨時組合的凳子,上麵的木板動了下麵的塑料桶沒有動,我又沒有站起來自己一屁股就坐在了木板上,右手的中指壓在了木板與桶的凸邊上,我一聲慘叫驚天動地,跳起來一看右手中指的指甲已經被活生生地擠掉了,啥叫十指連心,啥叫錐心刺骨,啥叫血流如注,這會就都體驗到了,姥姥奶奶大姨媽舅母二嬸三嫂嫂快來幫幫俺呀!痛得我當時是眼冒金星,原地跳獨腳舞,呀呀呀呀呀呀,黑惡黑惡黑惡,一一一與iyyiyi有youyouyouyou%$#@%^&*^%$@!@#%^&&*&^%%%^)(*&^%$$#$#
過了好一陣子,我才注意到那3個女人都坐在那直著眼睛盯著我一臉的恐怖,呲牙咧嘴的臉都變形了。我使勁讓自己鎮定下來,問帶嗷可否有消炎藥,繃帶和橡膠手套,他說前兩樣都有後一樣得去找找。我跟他進了房間到衛生間消毒,然後找了幾塊繃帶用膠布纏好了手指,到了廚房一看帶嗷還在翻箱倒櫃的找手套。他回頭跟說沒有,走進臥室,然後他手裏舉著兩個避孕套出來了,這個行不?行!為了藝術豁出去了,套上了雙保險套後我就又回到教室繼續上課,就這精神我要不能成為製陶藝術家那可是天理難容呀!我改成反向轉用左手掌握中心,右手隻是幫個小忙,中指帶著套翹翹著不敢著水,3女人開始看了我一眼,然後一直到下課都沒有和我對過眼,隻是低著頭說拜拜。她們走後,帶嗷幫我把一個轉台裝上了卡車。回到家後好幾天由於手痛我也就沒有打攪這個轉台,它一直待在車上。
兩周後,一個叫安的製陶師給我打電話,說我前些日子在她家裏做的幾隻碗幹了,需要上釉了。下班後趕到她家,看了看那幾隻碗又看看手,算了吧一隻手肯定不能幹這活,我順便告訴安我有了轉台。她很高興想看看,我打開車後箱的門,她兩眼充滿了驚訝,上帝,上帝的叫個不停。我有些莫名其妙問她有問題嗎,她說這個轉台是她的,幾年前帶嗷辦班缺少轉台向安借了一個,她說著順手抄起了電話,帶嗷,為什麽你把我借給你的轉台送給了別人?帶嗷說哪個?那個粉色地三角形底座雙向轉動的、、、、、、我一看就知道我今兒個是ups送貨上門了,沒啥好說的給人家卸車唄。安一直還在對著帶嗷說著難以置信之類的話,我心裏別扭也感到吃驚,但隻好打道回府。
3個月後,一天傍晚剛下班,安來了電話,告訴我說帶嗷死了,原因,突發性心髒病。我心下暗自慶幸我從沒有為了這個轉台給他打電話算賬,要不然我自己也會認為是我把他逼死的。又過了一個月,安又打電話來說,我想還是把那個轉台給你吧。我問why,她說她不用這個轉台,而且這個可以是對帶嗷一個念想。乖乖,怪怪,拐拐,我得好好想想我念他個啥想呢?好幾年了我也沒有想好,也就沒有去取那個粉色的轉台,這不俺這個藝術還在耽誤著沒有成家呢。
謝謝回帖!
隻許笑,不能死呀。
“呀呀呀呀呀呀,黑惡黑惡黑惡,一一一與iyyiyi有youyouyouyou%$#@%^&*^%$@!@#%^&&*&^%%%^)(*&^%$$#$#”
這個這個這個這個,太太太太......太有意思了!還有那“熱氣騰騰”的泥巴也是一絕!笑死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