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國如果你問某人家住何處,若此君伸出左掌,他家十有八九在密西根。密西根的形狀酷似一隻手掌和其上方逃逸的白兔。來到美國這麽多年,本狼總也沒有逃出過密西根的手掌心,這次想在小狼們回學校前去抓一次白兔。
二月就急電周圍的狼群,受到熱烈反應,頗有帶兵百萬,舉旗出山的感覺。不料,時間一長,周圍的狼群有的偷偷回中國去體驗“蹦得更高、竄得更快、變得更好”;有的狼群勞累過度,告假請辭。待出發時也就如胡傳魁“老子的隊伍,十幾個人,七八條槍”了。
出發前,豺狼曾向前輩請教過白兔何處最妙,答曰:兔頭兔脖和兔尾。白兔的頭部有著名的如畫岩石(Pictured Rocks),白兔的尾巴有一個中外合璧的名稱“蘇三瑪麗”(Sault Ste Marie)。蘇三和瑪麗是中國的西方的名人,還從事同一種職業。明朝年間,北京有個名妓叫玉堂春,真名蘇三。她天生麗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個偶然的機會,使她同貴公子王景隆結識,兩人情投意合,立下山盟海誓,一個非王景隆不嫁,一個非玉堂春不娶。在某些基督教派聖經中提到的一個被基督改變的妓女叫抹大拉的瑪麗(Mary Magdalene)。耶穌從她身上趕出過七個鬼,耶穌複活後第一個向她顯現。抹大拉德瑪麗被教會傳統認為是福音書記載的第一個用自己的頭發和淚水為耶穌洗腳、並用香膏塗抹耶穌雙腳的那位妓女。按照習性,可以料定豺狼必是先撲蘇三瑪麗。
美國民間說法是“抓白兔,走七五”,也就是開75號公路去北密。但因為是節日長假,75號公路上一般是車水馬龍,所以民間又說“七五七五,車堵心堵”。經周密計劃,擇8月28日出門吉日,豺狼另辟蹊徑,饒過75號的最堵段,先期到達了蘇三瑪麗。
蘇三瑪麗有一個著名的旅遊點叫“數落客”(Soo Locks)。這個地方有兩個大湖接壤,舒普利爾湖(Lake Superior)和秀倫湖(Lake Huron),當中由瑪麗河連接。舒普利爾湖的水位比秀倫湖高出21英尺。可以想象,當年這裏必是水急浪高,引來不少閑人弄潮。秀倫湖在美國這邊,舒普利爾湖在加拿大那邊,加拿大那邊的居住人口是美國十倍之多,那裏的菜市場規模也就可想而知。想必美國漁民要越過急流去加拿大菜市場賣魚,每天落下水中的人不會太少。所以,這“數落客”的中文名倒也貼切。本狼估計,大概是眼看魚無法運到加拿大菜市場,美國動用了工程兵(United States Army Corps of Engineers),在1855年截水作渠加閥,可以用注水或放水的方法,讓渠中的船處於前方湖麵同一水平麵。美國後來在1914又建了戴維斯閥 (Davis Lock),1919年建了沙賓閥 (Sabin Lock), 1943年建了麥克阿瑟閥 (MacArthur Lock)。據說,美國發現閥造好後,魚運出去了,鐵礦也運出去了,可以造坦克了。二戰期間,附近開工了不少鋼鐵廠,還部署了大量的防空部隊以防德軍空襲。豺狼一直就納悶,希特勒連英吉利海峽都飛得有點吃力,要飛到這裏肯定在大西洋的半路就“數落客”了。果然,所有資料都未曾提到開過一槍一炮。其實,美國方麵還有一事沒有提到,加拿大的一家名為“西北貿易公司”曾於1798年偷偷造閘。可能是美國瞧著該公司不順眼, 或是隻見魚兒買進,不見魚兒賣出,就派人乘黑把這加拿大的閘給“做”了。如果你覺得“數落客”這個名字太壓抑, 那麽下麵我們要去的地方肯定令人振奮。離開“數落客”,要去看頗有名氣的一個瀑布,這個瀑布位於名為“天堂”(Paradise)小鎮裏。 北密地處寒冷帶,一到冬季滿天飛雪。可謂是真正的中國成語中冰凍三尺,任何小河大湖上冰凍得可以開車了。這裏的哥們姐們也真會搞笑,居然把此處命名為“天堂”,真可謂是徹底革命樂觀主義精神了。要到瀑布,我們先是橫穿西亞瓦薩(Hiawatha)國家森林。如果把蘇三瑪麗看作是白兔的尾巴,那麽西亞瓦薩國家森林就是白兔漂亮的皮毛。西亞瓦薩國家森林有約88萬頃,同三大湖相接,森林區長達409英裏。這裏森林區湖濱,以壯麗的風景而聞名,通常被稱為美國「第3片海岸」,名列在大西洋與太平洋海岸之後。這裏的沙子是黃白色且柔軟的,且因為人走在上麵會讓沙子發出嘎吱聲(因為沙子含有豐富的石英),所以又被稱為「歌唱的沙子」。
西亞瓦薩是印第安人的傳奇人物,亨利朗菲柔(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 )曾經寫下著名的史詩“西亞瓦薩之歌”以描寫西亞瓦薩和他的情人迷你哈哈(Minnehaha)。 據說西亞瓦薩接受基督教後,說了下麵的告別語:“我將乘風而去,去聆聽智慧的話語,去迎接告知的真理”。他獨自劃著小舟,向著夕陽的方向駛去,從此世人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的蹤跡。 看看二百年後美國的今天,不知為何,本狼腦海總會想起南非大主教圖圖的話:“他們來到我們的土地,手裏拿著聖經。他們對我們說,相信上帝吧。現在聖經在我們的手裏,但土地卻在他們的手上了”。
西亞瓦薩國家森林有許多無人的沙灘,在上麵行走,看著碧藍的水天一色,任微風習習撲麵,你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西亞瓦薩的話語,仿佛他在說:“這裏使人覺得唯有浩瀚自然的存在,所有的人的一切背景都退隱了,隻剩下人和自然。 在曠遠天地的麵前,你隻會覺得自己如此渺小與微不足道”。 踏足入清澈的湖水, 那會唱歌的沙子分明在唱:
在我的上空,仿佛是水晶,
漂浮著一片溶溶流動的天庭;
緩緩伸展的湖水閃著幽輝,
是串珠散開還是雲的眼睛?
暮靄四合,聽到心中淅瀝的聲音。
到了“天堂”小鎮後不久, 很快我們就到達目的地“塔誇門農瀑布”(Tahquamenon Falls)。塔誇門農瀑布也出現在亨利朗菲柔的“西亞瓦薩之歌”, 詩歌中說到西亞瓦薩聽著塔誇門農的隆隆水聲,築造他遠航的獨木舟。“塔誇門農”的發音來自印第安歐基巴瓦語,意為“黑莓”。
塔誇門農瀑布的水呈棕黃色,這是由於水的一部分來之有大量枯樹葉的沼澤地,當地人戲稱為“啤酒渣現象”,本狼也就把它簡稱之啤酒瀑布。啤酒瀑布是密西西比河以東的第三大瀑布,列於尼亞加拉瀑布和考豪士瀑布(Cohoes Falls)之後。啤酒瀑布分上啤和下啤,上啤長約200英尺,落差50英尺,下啤長達4個多英裏。
我們先去上啤,隔了很大的一段距離,就能聽見“吼”聲隆隆。大小狼們按耐不住激動,三步並兩步到串了上
臨瀑而立,隻見在一片急宕水裏,夾帶有棕黃色。隆隆的水聲猶如鼓點,飛逸的如條條絲帶,舞動的是根根銀鏈。緩緩的流水,突然跌落在陡峭的崖邊,如同一股股白色的旋風,吹起揚起的船帆,高聲呐喊:“向前!向前!”。聽著那萬裏一瀉,末勢猶壯的聲響,仿佛就是心中擋不住的渴望。當流水拍擊岩石之時,佇立凝望看到的分明是一朵朵鮮花在開放。你的思緒也會和著激流旋轉飛揚,然後緩緩地,緩緩地被它帶向遠方。
如果說上啤專為小資情調,那麽下啤專為小狼嬉鬧;如果上啤是激情的喧嚷,那麽下啤就是柔情的流淌。下啤水勢平緩, 溪及過膝。豺狼本部巧遇另外兩群狼,於是全體開拔到水邊,小狼們來了個“摸著石頭過河”,老狼們來了個“提著褲腿開路”。老狼小狼們互相攙扶,狼群間互相幫助,以至於本狼感覺"和諧社會"已經在"天堂"裏,提前實現.一直玩到暮色微現,狼群分開。我們直奔最後一站“如畫岩石”,其他的狼群則向上啤進發。
"如畫岩石"其實是美國國家"如畫岩石"湖岸區的一個部分。整個湖岸區有42英裏,超過7萬公頃的麵積。岩石的各種色彩圖案得之於鐵、鋁、銅等等礦物質在同水萬年的作用。"如畫岩石"得名於繆尼邢(Munising)以東開始15英裏的彩色岩石峭壁.峭壁高出湖麵200英尺.天斧神功將一個個峭壁塑造成印第安戰士的頭像,高大的戰列艦等待遠航,撐起天庭的拱門,迎接新娘的城堡殿堂。
1658年一個名為皮爾-埃斯布雷特-瑞狄生 (Pierre Esprit Radisson)的皮革商人"如畫岩石"在開始同印第安人進行貿易。18世紀的所謂羅曼蒂克文藝時期,有許多美國文人寫了大量在"如畫岩石"的體驗。美國著名的航海家、地質學家和人類學家亨利-斯古爾奎夫特(Henry Rowe Schoolcraft)在1820年考察"如畫岩石"後說:“這是自然給予的最壯觀的景色”。亨利-斯古爾奎夫特是密西西比河源頭的發現者,密西根Livonia市的一所學院就是以斯古爾奎夫特(Schoolcraft)命名。"如畫岩石"周圍有大量的森林,所以當時伐木業開始興旺。與此同時,一批開發商在繆尼邢鎮旁的大島(GrandIsland)開始旅遊業開發。然而,1910後伐木業衰退,影響了旅遊業的發展。許多旅遊開發商無力繳付土地稅,因而大批"如畫岩石"湖岸的土地被密西根州收回。密西根州為了保護這珍貴的自然景色,同聯邦政府合作,在1966年由聯邦政府通過法令,確定了這個地區為美國國家級湖岸區。
在繆尼邢市中,每天有遊船到"如畫岩石",整個行程為2.5小時。大多數情況下,水麵會有一定的波浪,遊船會有一定的搖晃,船長會要求可能暈船的人們到船尾去隨風飄撒。由於我們在登船前,到繆尼邢瀑布和沙灘上晃了45分鍾,上船後隻有船尾的特殊“飄灑”位子有空。記得上次在巴哈馬和三得巴(Sandbar)暈船時和同伴一起高唱國歌不抵用,被人吐到身上的教訓。本狼提高警惕,一看有臉部發白,喉部發聲,走路踉蹌的人就會趕緊想起和發揚小時候培養出的“給老弱病殘”讓位的優良傳統。好在出航的那天,天空是萬裏無雲,湖中風平浪靜。還有,船長暗示,許多情況下在一些隻有獨木舟到達的沙灘上會天體沙灘愛好者遊泳。許多的人注意力集中在搜索沙灘,這也一方麵分散了飄撒的注意力,一路大家倒是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