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的故事(4)

Here and There, Now and Then: A chronological account of a Chinese American immigrant at the turn of 21st century ©

從小學到初二葉子是在爸爸的學校裏麵度過的. 因為跟媽媽的關係不見緩和, 也因為學校離家比較遠的原因, 葉子爸爸後來決定帶著葉子住在學校, 到周末再一起回家.  

在學校的日子很愜意, 每天放學後葉子在山坡上林蔭掩蔽的老師宿舍裏麵寫作業, 寫毛筆字, 飯前跟其他老師的小朋友們一起玩, 去學校小買部閑晃. 不過葉子沒有零花錢, 所以不能買東西. 可是時間長了,葉子發現自己跟其他老師的孩子並沒有多少共同的話語, 其他的孩子父母都是老師, 沒有象葉子這樣父母平常不住在一起的,  所以逐漸跟他們疏遠了.而且葉子爸爸比較嚴格, 吃飯的時候葉子不可以象其他孩子那樣四處串門, 必須坐在飯桌前把飯吃完才能出去. 葉子跟其他孩子疏遠的主要原因是葉子很大了還有尿床的毛病, 跟爸爸住在一起, 葉子尿床的時候都要其他女老師來幫忙收拾.  據說後來那個學校已經做了媽媽的女老師們每天晚上都要輪流起來提醒葉子上廁所. 種種這些讓葉子感到很丟人, 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 這也是葉子多年後才開口告訴我的.

印象中葉子對那所學校的記憶美好的居多. 甚至夏天的傍晚葉子跟朋友們去溪邊用蜘蛛網捉蜻蜓的事情葉子都還記得. 葉子也還記得學校的老師們在河裏電魚, 晚上偷偷打狗的的事情. 葉子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為爸爸會參與幹這些事. 那年夏天我們跟葉子去她老家的時候順道去過那所學校. 原來的老師幾乎都見不到了, 河裏也沒有看到魚 (是不是被那些老師電光了呢?) . 可是那裏好多老師們都聽說過葉子在川大上學的事情.  

初二過後, 為了葉子能夠上好的高中, 葉子的爸爸把葉子轉到了當地最好的一所重點中學. 從此葉子開始了離家獨立生活的日子. 

 重點中學離家比較遠, 葉子隻能住校, 而分到的床位是上鋪, 想換下鋪卻沒有換成. 葉子尿床的毛病還沒有徹底痊愈, 所以下鋪的同學有時候會受到連累. 周末葉子不回家的時候就去附近親戚家改善生活, 無意中跟遠房的嬸嬸建起了很好的關係. 葉子覺得自己就象是這個嬸嬸女兒.  

雖然是重點中學, 可是葉子一點都不喜歡. 葉子的數學, 物理, 化學都跟不上進度. 因為葉子是插班, 那些同學也愛理不理, 葉子感覺還是很孤單, 走到哪裏都沒有歸屬感. 翻看那個時候葉子的照片, 幾乎看不到笑臉, 衣服的顏色也不是深灰就是深藍的, 一點也沒有十幾歲的女孩子喜歡的鮮豔的色彩.  

日子雖然緊張忙碌, 葉子還是慢慢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子. 圈子裏麵有三個男同學, 非, 軍, 飛. 三個女同學, 葉子, 潔 和葦. 大家常常一起做作業, 去公園玩 等. 潔大膽勇敢, 很喜歡非, 也把自己的喜歡給非講過, 非沒有明確表態, 但是大家都把他們當做一對小戀人看待. 潔對葉子很好, 別人言語上欺負葉子的時候, 潔都會象個姐姐一樣保護葉子. 可是葉子後來發現其實也很喜歡非. 為了不傷害潔, 葉子沒有讓人知道心裏的想法. 加上爸爸時常提醒葉子不要早戀等, 葉子 隻有埋頭學習的份兒.  

日子一天天過去, 考高中的時候葉子的分數勉強可以上這所重點中學. 可是爸爸通過教育部門的小道消息知道當地要開一所試驗性質的英文班, 不開物理化學, 要選派一些學生去上. 考高考的時候就隻能考文科院校. 葉子爸爸考慮到葉子的物理化學反正也不好, 決定讓葉子去上這個班. 這個英文班在城裏的另外一個學校. 很快葉子又離開了相交一年的朋友們. 雖然這些朋友們後來也有聯係, 但是再也不同於以前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