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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列勃拉斯式的打扮,在北京奧運會嚇人的開幕式上令人難忘地表演了一段庸俗的民族音樂,郎先生的事業如日中天,盡管他出版的一本回憶錄在無意間造成了駭人聽聞的效果。《千裏之行:我的故事》,由郎先生和David Ritz(Spiegel & Grau)合著,表達了這位演奏大師對成為“第一”的追求,這樣一個名次隻有在體育競技或是極權政府之下才有意義。根據書中的描述,郎先生的父親是一名武警,他的琴童生涯堪比一場噩夢,還是小男孩的時候,因為一次練習遲到,他的父親竟命令他去尋死。
人生和藝術在他的回憶錄被描述成由憎恨和自尊驅動的權力鬥爭。郎先生憎恨他之前所有的鋼琴老師,直到他獲得Philadelphia's Curtis Institute的獎學金,在那裏他被分配給名師Gary Graffman。Graffman曾經說過假使舒曼聽到郎先生這樣解讀他的音樂,他會心髒病發作的,隻不過“大概不至於就此喪命”。這話裏的反諷他的學生未能領會。
與之相反,李雲迪是一位品味高雅的音樂家。如今這個時代,這樣的修養一般都會被唱片公司和演奏會營銷商發出的慌亂噪音所淹沒。李先生對浪漫派作曲家肖邦和李斯特的表現達到了詩意的深度。他為Deutsche Grammophon灌製的那些廣受好評的唱片以及十一月十一日在Carnegie大廳的演出都可以證明這一點。在那裏,他詮釋的肖邦 "Nocturne in E-flat Major, Opus 9, No. 2" 和“Four Mazurkas, Opus 33”喚起了一個飛揚著柔情追思的世界,所釋放出的情緒是像郎先生這樣粗糙的鍵盤手勢家根本無法企及的。難怪出言謹慎的紐約鋼琴樂評家Harris Goldsmith對李先生“貴族般的優雅”大加讚賞,並稱之為“近年來,不,是幾十年來,最偉大的藝術家之一所擁有精妙絕倫的藝術技巧。”然而在上個月Carnegie大廳的演出中,原本安排的莫紮特和貝多芬曲目,最能體現出李先生對音樂理念以及作曲家人格與生俱來的理解,卻被取而代之,替換成一首浮華過頭,經過李斯特重新編曲的,舒曼的 "Widmung",以及郎先生每每必演,演到濫的那類庸俗的中國民族音樂。當時李先生演出單上時間最長的曲目是具有裏程碑意義的穆索爾斯基的“圖畫展覽會”。對該曲目的詮釋是過於矯飾和心不在焉的,看起來李先生還是在彈奏他熟悉的舒曼和海德曲目時更自在一些,如果不是某些外力硬要把穆索爾斯基的戰馬套在他身上的話。
不管他之前的唱片公司是不是應該為他此次的曲目變動負責,Deutsche Grammophon顯然在李身上遇到了一些營銷方麵的問題。幾年前,我在他紐約經紀人的辦公室裏采訪過他。身材瘦削,笨手笨腳,蓬亂的頭發上戴一頂棒球帽,李雲迪看上去就是個土裏土氣,來自中國的年輕人。當我看到Deutsche Grammophon是如何立刻對他那些不同凡響的肖邦、李斯特的演奏CD進行包裝,給他畫上濃妝,讓他擺出性感的造型,硬生生弄出一副不男不女的樣子,我震驚了。這種錯誤的手段對於新一代的年輕亞洲和亞裔美國鍵盤表演者來說實在是個糟糕的先例。
其中包括在中國出生,現居紐約的Di Wu,這位體態輕盈的年輕女性熱情有力,真情流露的演出應該很快會為她贏得唱片合同,希望簽下她的公司不要把她打造成一個神情哀怨,畫著濃妝的人偶。Yuja Wang,1987年出生在北京,是一位前途無量的鋼琴家,剛剛被Deutsche Grammophon簽下,雖然公司方麵還沒有正式宣布這個消息。環球唱片古典音樂部的市場推廣主管Rebecca Davis表示,Wang的第一張專輯今年五月就要發行。即使是像出生在烏幹達的鋼琴作曲神童Conrad Tao和出生在中國的Peng-Peng Gong這樣轟動一時的新秀——兩者都是還在Julliard預備學校鋼琴部念書的青少年,但他們琴技比大多數已經成年的演奏者還要純熟——都值得更好的對待,而不是像在李雲迪身上發生的那樣。
問題就在於古典音樂的市場是否已經狹窄到隻有做一位中國的列勃拉斯或者“類肖邦家”(用一下James Huneker以前用來形容二十年代表現主義鍵盤手Vladimir de Pachmann之滑稽可笑的這個詞)才能生存的地步。炫目的表現手法在備受推崇之下,哪怕內容空乏,仍可算作技藝高超精妙,這可能嗎?即使是在好萊塢明星鋼琴家José Iturbi (1895-1980)無處不在的年代裏,觀眾們仍然成群結隊地跑去欣賞嚴謹而樸實無華的鋼琴家們演出,比如Rudolf Serkin或者Benno Moiseiwitsch,大師級別的音樂家是永遠不會被錯當成流行樂演出者的。
Deutsche Grammophon's與李雲迪解約,隻不過是再次證明音樂成就和唱片合約並不等同的一起最新案例。大概十年之前,索尼唱片古典音樂部同台灣出生的非常傑出的小提琴家 Cho-Liang Lin (生於1960年)解除了合約,根據Lin本人的說法,是因為他不願意並且/或者不能錄製那些半通俗的“跨界”作品。正是這樣的作品使得馬友友保持住他在公告牌排行榜上的位置。大約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記得問過索尼古典音樂旗下的鋼琴家Murray Perahia他是不是很快就要為小甜甜布萊尼去伴奏了。當時他正在發行舒伯特民謠套曲的CD。不管是那是還是現在,他都是一位特立獨行,不願被迫自降身段的藝術家。Mr. Perahia 大笑著回答,“我要是這麽幹了,我兒子會高興壞的!”對世界各地的鋼琴演奏愛好者來說,幸運的是很多像 Mr. Perahia, Richard Goode, András Schiff and Peter Serkin這樣的中流砥柱還在,他們不與馬戲場內的叫賣聲同流合汙。我們隻能希望他們,還有那些更年輕的,應該得到重視的天才們,能夠得到愛護,而不是像李雲迪那樣被挑選出來,然後又被粗暴地拋棄。
http://article.yeeyan.org/view/192275/251313
首先中國有這麽多年輕的古典音樂演奏家,應該是好事, 不過現在怎麽跟運動選手樣,炫技求速度,失去音樂美感和詩意, 朗郎隻能彈高興的曲目, 王羽佳太快太淺,李雲迪天生的詩人氣質加上他的技巧 是可讀性更強更人性吧
現在人們已習慣粗製爛造,隻要有效益,真正懂古典也沒多少,我也是在學習中
西方藝術,就是東方藝術也是, 琴棋書畫哲學曆史 都是關聯的,感覺中國演奏家到一定水平有些深入不下去,也與文化差別和個人修養有關
謝謝
其實,古典音樂的演奏在技巧上給人有“飽和”的感覺,就是太多的人都能達到觀眾盲聽都分不出高下的水平。表現和處理會略有不同,但是觀眾分不出水平高低。
缺乏創新,是古典音樂的最大缺陷。以前,有了莫紮特之後還出現了貝多芬,再以後的柴科夫斯基等人也很好。再以後,是誰呢?總不能說古典音樂這種形式就被以前那些作曲家都寫枯竭了吧?
QED。
不過,我不讚成世人隨大流地貶低朗朗。朗朗的舞台動作特別誇張,嚴重阻礙一般古典音樂愛好者對音樂本身的欣賞。可是我有一次在收音機裏聽到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鋼琴協奏曲,演奏的真好,一點不亞於這一樂曲的標杆,瑪莎。阿傑裏奇。結束了才知道鋼琴演奏者是朗朗。我馬上買了朗朗的這一張CD.以後時不時拿出來欣賞。
聽朗朗的音樂,用CD就好,我想很多人會同意,從音樂本身而言,朗朗是一位世界一流的鋼琴家。
非常遺憾,王羽佳還沒有作品給我這樣的震撼。
音樂本身就是非常Personal的東西,比如我很喜歡Sarah Chang的小提琴,卻對更有名的Midori沒興趣,這絲毫不影響Midori在小提琴界的地位。
在人群中,喜歡古典音樂的人就不多, 會欣賞古典音樂的更少, 真理總是在少數人手裏的, 什麽東西都有超市效應也不可能, 超市賣黃金的也不多啊
真正音樂家不應在乎這個,能成為音樂家本身就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