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筆法與隱微寫作
(2009-09-15 11:5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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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筆法,又稱微言大義,指行文中雖然不直接闡述對人物和事件的看法,但是卻通過細節描寫,修辭手法(例如詞匯的選取)和材料的篩選,委婉而微妙地表達作者主觀看法。
據說孔子編寫《春秋》,在記述曆史時,暗含褒貶。後世作者為了闡述孔子的思想,撰寫了專門的著作以解釋《春秋》的內在涵義,特別是其中涉及禮的一些細節。這種作法被稱為微言大義或者春秋筆法,被中國古代的傳統所褒揚。宋歐陽修組織編修的《新唐書》、《新五代史》大量運用春秋筆法。後來在民國初年全盤西化浪潮下,某些疑古派曆史學家對《春秋》是孔子編寫的說法提出了置疑,並批評這些為春秋作傳的著作中也有部分內容為牽強附會。按照某些人的標準,這種風格可能並不被稱許,因此這些人使用該詞可能包含一定的貶義。而更多肩負社會中流砥柱重責的現代曆史學家則在現代曆史中傳承、弘揚了春秋筆法這一華夏文化傳統。至抗戰爆發,春秋大義的價值始為更多人所重新認識。
春秋筆法運用中較知名的諸如三個表示殺的動詞:殺、弑、誅,其實各有深層含義。
殺指無罪而殺,弑指以下犯上,誅則指有罪、有理而殺。
《孟子·梁惠王章句下·第八》中魏惠王問關於周武王討伐商紂之事:“臣弑其君可乎?”指武王是以臣子身份起兵推翻殺死了紂王。孟子回答:損害仁義之人,隻不過是個“一夫”(即無道寡助的匹夫、獨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弑君也”。(我隻知道誅殺了一個叫紂的有罪之人,卻沒有聽說過這是以下犯上的弑君。)
利維.斯特勞斯在《寫作與迫害技能》一文中,也深入探討了寫作與迫害之間的對應關係。並創造了“隱微寫作”這樣一個概念。他指出:“迫害對文學的影響,恰恰就在於它迫使所有持有異見的作者都發展出一種特殊的寫作技巧。因此,迫害促成了一種特殊的寫作技巧,因而也促成了一種特殊的文學類型,在其中,所有關於重要事情的真理都是特別地以隱微的方式呈現出來的。這種文學不是麵向所有的讀者,而隻是針對那些聰明的、值得信賴的讀者的。它有著私人溝通的所有優勢,同時避免了私人交流的最大的缺陷——作者得麵對死刑……”
一直比較喜歡現代派的文學和詩歌,那種象征性的隱忍給人神秘的想象,那種不能言語的痛苦讓詩人作出的抒發不是更能打動人心嗎?一直想文學和詩歌為什麽會衰敗,正是因為現在是自由社會,言論自由,網絡也給了人秘密排解鬱悶的空間,人還有多少痛苦無法言說呢?
哈哈,矛盾啊,像北島曾說的,詩人要麽命苦,要麽心苦。要想在文學創作上有點作為,又想生活幸福,兩者不可兼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