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幽默

本來題目想叫《談幽默》，最後決定叫《說幽默》。談和說有區別嗎？“跳”和“躍”是有區別的。跳説的是兩腳並齊向前向上向遠發力前行；而躍說的是一腳在前一腳隨後地向前向上向遠跳。我覺得“說"裏勸的意思比談多一點。隻是意會，字典裏沒談。

”幽默“是什麽？不好談，也不好説。我膽肥，覺得說說也無妨。有拍磚的，下手輕點。這個詞是林語堂先生從英語詞HUMOR翻譯過來的。翻得神采飛揚，意味深長。說到”幽“，讀過唐詩的人會想到”曲徑通幽処“。然後就”默“，不作聲就好了，實在憋不住，就笑一笑。老林說：當你聽到一句話，沒明白什麽意思，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等到掏出鑰匙開鎖，笑了。進了家門，掛好衣服坐上沙發，又笑了。這就是好的幽默。

前美國總統裏根在第二次高齡競選總統時挨了一槍（打哪了？），老頭昏過去了（要是年輕會不會不昏？）。搶救、搶救、緊急搶救，現場一片忙亂。沒想到過了不多久裏根醒了，大概還眼還朦朧，看見一片緊張的眼，然後冒了一句：我希望你們都是共和黨人。有人憋不住笑出了聲，緊張氣氛頓時煙消雲散。

幽默是智慧。

8964的時候，我早上一到實驗室，我的導師就關切地問我：你們中國怎麽了？怎麽了，我我們的政府和人民玩起了真坦克。鄧小平愚蠢，一下子就把他給中國人民和我自己做的好事全歸0了。不過他比耄強一點，知道不知道錯了？不認錯是鐵定。他跑南方去劃了個圈。

美國人不理解,就是些學生在天安門廣場坐坐，也沒給中南海、國務院裏降板磚。怎麽就在十裏長安街上開滿了隆隆的坦克？導師還說：你們的中國領導人爲什麽不花點錢，買些麵包臘腸可樂去天安門廣場樂嗬樂嗬。末了說，當然我也不知道怎麽”憨鬥（handling）“百萬學生。人過一萬，無邊無岸。

丟人呀，丟死人。

轉眼三十多年過去了。新中國有了新的領導人，前些年他出國就去念書單，在俄國念托爾斯泰果戈裏普嘻金。。。；在法國就念巴爾紮克雨果冉啊讓。。。念得上氣難接下氣。聼的底下的外國人都隻能互相看看聳聳肩搖搖頭。中國這瓜慫可真幽默？他會不知道”笑“和”笑話“的區別嗎？通商寬衣，瞻仰老人。

我喜歡的中國作家劉振雲說的：受苦越多越幽默。中國的河南人最幽默。我不知道中國的什麽地方的人最幽默。反正河南人最愛說”那龜孫“。今天看到一條舊聞：中國揚州有一輛城管車掉河裏了。

沒有一個百姓幫著打電話呼救，也沒有人下河救援。大家説：我們沒有下水証。哇塞，新中國好不容易有個“法學博士”在儅元首。幹甚都要有証。比如種地証，擺攤証。。。

中華民族是不是到了最幽默的時候。據傳，希特勒就是沒有一點幽默感小鬍子。據説，如果幾十年前就有網絡，二戰就打不起來。光是網民的段子、調侃、逗他玩就能把希特勒給羞死。現在，臉得多厚人得多蠢的瓜慫還在喊“要準備打仗”，要“自討苦吃”。人有病，天知否？

幽默總是有點似真似假模棱兩可的味道，全看聽的人怎魔聼。不同於瞎貧，調侃，搞笑、段子或是戯虐。新中國的頭茬山大王在一九七二年接見日本來訪的西園寺公一時說：感謝日本侵略。把當時還在上中學的我嚇了一跳。怎末回事？後來知道真是這樣：沒有日本侵略，就沒有新中國。

中國的作家裏我覺得林語堂和老捨最具幽默感。兩個人都是學貫東西。比如林語堂說：紳士講演應該想女士的裙子，越短越好。雖説有點色。其實對現在的中國人來説，這點色完全不算什麽。林寫的英語小説，比如《京華煙雲》獲得美國人贊賞說是不像是中國人寫的。

老捨可惜了，那麽幽默的人怎麽會自殺呢？麵子是一囘事。愛是另一囘事。據説老捨在外邊挨了鬥挨了打，回家老婆胡潔青不給他開門，報老捨解放前有過小三的仇。老捨是從舊社會走進新中國的作家裏最愛新中國，最愛毛主席的。他理解不了，耄爲什麽要把愛他的知識分子弄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好漢不知餓漢飢，正常人不解有病人。一直不停地抽煙，然後縱身一跳。多難受呀？

幽默感最大的功能是化緊張或尷尬為輕鬆。比如家裏的老兩口，一定要有點幽默感。否則夫妻不能説話。去年聖誕節前，我和老婆開車一千多邁去看我們在佛吉利亞落成的新房。老婆介紹得興高采烈，她說她考慮了風水、朝向、交通、飛機場、醫院。。。末了加上一句：咱家就算再沒錢，買的房子也得離醫院近呀。聼得我心暖洋洋的。大贊。這是結婚快四十年我聽到的老婆說的最幽默的話（我被急救過很多囘，救回一回就能再活小十年）。

我現在不愛説話，當然也沒人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好像是明曲裏的詞。後邊好像是爹爹怎麽著了？老了記憶含糊了。願天下太太平平；願親人平平安安。九十四歲了扛過疫情的老丈母娘昨天和我通了電話表示她的感謝。還說她女子想我。跟親愛的母親在一起還想老公？

咱們老百姓呀就喜歡真呀真高興。我現在基本上看中文新聞是隻看標題不點開。因爲太煩看那張又厚又大的泡泡臉。

 

5、8、2023

 

 

[weibao]

這麽好的文章居然沒上城頭，城管的車真掉河裏了。

光看標題也煩，晃來晃去那三個字。那張又厚又大的泡泡臉，更是令人作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