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
長安月下紅袖香
二十多年前，演員李保田有部搞笑電視劇《神醫喜來樂》，演得妙。保田不怕跪搓板和沈傲君打情駡俏。大概和他的火遍中國揚名立萬的歷史傳記電視劇《宰相劉羅鍋》算得上是雙子星座。看看現在中國的鳥蛋電視劇，讓人覺得老的好。上世紀九十年代，我覺得是中國電視劇的黃金十年。新中國的好思維是兩害相較取其輕。
我爸比我大半個世紀，所以對老頭活得煩有近距離的觀感。老頭煩的典型症狀是說家裏所有人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嘴整天就在別人身上擱著。無聊呀，可憐中國上世紀七十年代：吃沒吃玩沒玩的，正常死亡也不是説來就能來的。我爸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狗囸的，龜兒子，傻子歮（社，四川人發不了捲舌音）會？
歲月閃電，日子奔騰，眨眼我也老了。老在了美國，老在新時代；活過了張飛，活過了關羽，也活過了劉備。我沒想到。三年前回國，老同學見了我都莫名驚詫，我丈二和尚，打聽緣由。原來中學同學裏有傳説，說我都死了好幾年了。我上中學的時候算得上是名人。我曾在一九七二年公開説，咱們學校攷大學，要隻攷上一個人，那就是我。什麽“虛心使人進步”，純粹瞎扯，吹牛才使人進步。當年差點沒叫呂三元（我們學校的官員）大喊一聲：把喔誰拉上來！
在美國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大心，回國我叫小心。我依然故我（就像喜歡我的中學班主任汪海匯說的，小心，你咋就一點沒變呢，汪老師前年過世了）。哈哈大笑。我早已經活過了生與死。十四年前我寫過《人如果在自己的墳前站過半個小時》。“死去元之萬事空”，活著天天老來樂。
老是沒辦法的事，不管你年輕的時侯有多牛逼。世上人自古活一回，中國人卻“三生三世”。東邊日出西邊月，男拳北腿又一囘。耄豬璽萬壽無疆，璽金凴長生不老。誰知道？每天把屎拉出來最重要。我怎麽説起喔狗慫，就想爆粗口。
平頭百姓好，難得老來樂。要緊的是得有錢過日子。更要緊的是別想多，別貪財，別事媽。生的偉大，做飯和玩都要精益求精。“別過分，剛剛好”，《列寧一九一八》。對自己不應該太苛刻。特別是嘴。
小時候，媽媽對我說：小豬小豬胖嘟嘟。在上世紀中國的“困難時期”，慈祥的母親把我儅小豬養，使我成爲那個時代少見的小胖。8964時，我的美國房東大媽天天守著天安門看。她問我：你們中國怎麽沒有胖子？我本想說：看我。但是當年我才160多磅，按美國標準，跟胖連邊都沾不上。美國好，胖嘟嘟的人民一天傻樂。
老在美國，老在新時代。吃你可以可著勁頭地吃，自己研發，自己食鑒；玩你可以可著盡頭地網上玩。我愛下棋，就每天起床趁腦子清新，下三盤棋，下下國際象棋（最近棋臭癮大；再下中國象棋，打敗臭AI，百戰白勝；最後下圍棋，血戰日本鬼子高粱棒子。
贏了棋一天都紫氣東來心跳有點快。切菜勿忘手。今年的臘肉做壞了，改攻粉蒸肉和獅子頭。拌餡須細心，多少肉擱多少鹽多少醬油多少香油多少蠔油，不停地調試，試驗出我和老婆喜歡的味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婆很“批剋（peak）”。當然也可以飲食男女各吃各。
老了，有時候望著夕陽西下的美景，又是也會“意不適”。打住。人生，我們已經走過。假如人都該死不死，後邊的孩子們得有多著急呀。我特別同情現在剛上世的孩子，不管是中國的的，還是美國。中國的孩子現在是掙不著銀子買不起房，找不著女人做新娘。還被吆喝著：“自我革命，刀口向內，我將無我”。幹嘛？
新中國的耄忽悠很會忽悠人命，忽悠人生。他自己沒有親孫子，剛死的兒媳劉思齊跟人家生了四個葫蘆娃。人算不如天算，人間正道，是變化？變化就是是滄桑。中國現在這孫子，整天這鬧騰呀，張嘴説的全是屁話。幹嘛？
老了，自己努力做到神閑氣定最重要。年輕的時候也曾“獨立小橋風滿袖”；需要些美好記憶把自己撐著。趁還走得動，到世界上看看風景，我的下個小目標，是台灣和日本的京都。
1、29、2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