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年填誌願

人生如湍急的奔流，一晃就成老頭。“一江春水向西流（耄2說東升西降）”不過那說的是被捕的皇帝，老百姓不一樣。人民，隻有人民，可以“真呀真高興呀”，也可以無奈麵對生活。

中國五0後，青少年悲催。該讀書時沒學上，每天瞎玩。弄得兒子孫子說我們腦殘。好在生活是辯證法、是胡攪蠻纏。中國高人鄭板橋說過“難得糊塗”。同理，難得腦殘。腦殘方知腦重要。

我小學沒畢業，中學沒上完。一九七七年底攷大學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誌願“是什麽。我跟我爸不對付，我媽沒上過大學。我攷大學完全是我自己需要。好多事情現在都記不清了，好像在成績下來以前要先填個誌願。我不知道這”誌願“是什麽？大學是賣身嗎？我長到二十多嵗，第一囘填表要填“誌願”。”雄赳赳，氣昂昂“我知道。所以我就填了：我誌願上大學。

後來在交表以前我去請教了我們家屬院教我下象棋的師傅。他是我們學院一位經濟係的老師。他告訴我，”誌願“是你想上哪所大學，想學什麽。可是當時的時代的口號是：黨叫幹啥就幹啥，同理，黨叫學啥就學啥。後來我明白了耄黨是一個抽風黨。耄死後要換一種風抽。黨對人民不是永遠管而是想管你時才管你。

這下我爲難了，吃不準，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塊什麽材料。我酷愛看小説，但我中學裏數學曾經考過統考第一。那年大學好像就是理工醫農文史哲。我中學的兩個喜歡我的好老師，一個教語文，一個教物理。當年中學那幾門課，數理化語文政治，我都考得不錯。攷大學時，我已經當了三年工人。滿臉的雄渾，一身疙瘩肉，一頓飯能吃一斤二兩餃子。學神魔呀？我特別想扔硬幣。畢竟“男怕入錯行”。

跟我私交好的中學老師對我（我爸是大學教語文的，但是我不問我爸）含蓄地說，學理工人生安全。他沒説，活命是生命最硬的道理。我聼明白了，所以我就報了數學係。想想看，一閒小屋，沒冷氣，堆滿了紙，一條漢子光個脊梁，穿條小褲，黃豆大的汗珠子順脖子往下溝渠裏流，顧不得汗水擦，餓了啃口饃，奮筆猛算，”哥德巴赫猜想“，多浪漫。徐遲奶奶熊，一點不懂數學卻能把個數學寫得如此浪漫。服。

後來陰差陽錯，我高考數學少考了5分，我被我誌願上的大學收到了物理係，專業光學。赤橙黃綠青藍紫。其實填誌願，真就是像中國人民誌願軍總司令彭德懷說的，”我就不誌願。對我來說，考大學就想鯉魚跳龍門。說什麽誌願不誌願？

後來我上了四年大學，畢業的前夜，我們大家竟然是同樣的感受：糊裏糊塗上大學，出了大學更糊塗。如今已經稀裏糊塗走完了大半個人生。很多很醜的腦殘（沒受過係統教育）五0後，都是國家領導人了。這國家？

人隻能走到最後，才能徹底不糊塗，不用炒菜，也不用炒股。

7、4、2021

[心之初]

老了，客死他鄉，沒有什麽悲哀。故國鬧騰了七十年，依然是一個任何事都可能發生的國家。現在十四億人被一個蠢貨弄成和他一樣的驚弓之鳥。

[laopika]

“人隻能走到最後，才能徹底不糊塗。”，所謂大徹大悟大概就是指的這個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