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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記不清戒過多少次圍棋?長過幾年棋,跌過幾年棋,下棋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經過滄海,在水裏混。圍棋是泱泱大國,綿綿歷史裏的中國好祖先發明的最體現剛勇驍戰,文明妥協,一切都源於計算的。男人回下圍棋過後,就會樂此不疲,不會纏著老婆,他愛囘娘家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那説的是年輕在中國。到了美國就沒有了娘家.以前上班時,老婆但見我在書房專心致誌,殫精竭慮,她就"滄海一聲笑",或是到我附近弄些聲響。她喜歡看我贏棋下輸。
爲了保命,我已經戒了好幾年圍棋了,人都有些木木噔噔了,老年癡呆的早期症狀已經出現,我有些難受。爲了腦子清清楚楚地別紅塵,我復出。我又開始整理棋子書,重出江湖,認真打譜。水平跌了兩段,關鍵是快速計算。曾經滄海在水裏混,實際上人生最是"難爲水"。得拿出當年那一種精神混。一分爲二,辯證思維,不求正解,但求贏棋。贏是下圍棋人最硬的道理,當然把敵人的死一顆一顆地提起來,也是快樂非常。
我是一九八四年學下圍棋的。原本我本是個中國象棋手。分到北京一所工科學院,沒多久我就中國象棋打遍教研室無敵手(我們教研室有個老北大是我們學院的冠軍)。當時,每到星期三的下午,法定政治學習:學憲法,學鳥蛋。東家長,西家短。完事以後我們教研室的年輕人就是打橋牌,下象棋。我是快結婚的光棍,還是團支部書記。
我們教研室裏有個聶衛平弟弟的朋友,叫楊新連。橋牌,圍棋都是高手。陽春白雪,和著蓋寡。他找不著人玩,橋牌得四人玩。他喜歡看我下象棋。炮二平五,馬二進三。要知道短跑運動員的腿,下棋人的嘴。星期三的下午是我們教研室很歡實的時候,各路嘴橫說竪說,北京人多,歡聲笑語,此起彼路,歡實得緊。
楊看了些象棋就要和我下。我問怎麽下?他說要我讓他車馬炮(奶奶熊,這般臭);我說那你得教我下圍棋,一棋換一棋。他也問我:怎麽下?我說你讓我六顆子吧(聽説他是業餘六段?他說,太少。我問那你說讓多少,他說你一把抓,抓起幾個就讓幾個(奶奶熊,這麽牛)。另外,他説咱倆得賭晚飯,一象一圍,如果都輸了就得請吃飯。
我手不大,心又軟,跟他下圍棋一把就抓十一顆子跟他下讓子棋(最早和他下讓子棋的棋份(氣憤)就是他讓我十一子)。開始兩三個星期,沒人輸了請吃飯,因爲我贏象棋,他贏圍棋。這圍棋實在太神奇。不過我很快我就讓不動他車馬炮了(他贏三盤,棋份就升一格);而圍棋我的棋份難升。象棋子少,圍棋子多。(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