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
長安月下紅袖香
人比豬強，很重要的就是人會說話。人沒有豬吃得多，很多人也沒有豬跑得快，比如我。
公元二0一九，突然想活久。豬年，吃豬為主，兼吃別樣；少吃米飯多吃菜，少下圍棋多散步。
前些日子掃了眼“中國一號”對台喊話，喊半句話，看一眼稿。眼皮子越來越抬不起來。眼神迷茫，一臉模糊。反觀台灣的民選總統蔡英文，人家名字雖然叫英文，但說中文，根本不用稿子，張嘴就來，流暢得二一填作五。灑脫。先不說誰家導彈厲害，隻看講話，金瓶就先丟一分。成天喊“不放武統”，整天放空。蔡的前任馬英九，不是馬英八，是蔣經國的英語翻譯，公開講話也是一流演說。中國書法特別好，還能和費玉清唱和聲。因為民選，脫稿說話是基本功。不說一個自信也顯得自信，相反照稿講話，念上八個自信也讓人覺得不自信。發言不管誰誰，隨便發個言都得念稿，還經常念錯。“通商寬衣”，一字一頓，講一次話，丟一次人。如果選舉方式像足球開場扔鋼鏰決定，猜對者可以選擇比誰包子吃得多或競選演說，中國民主也許有點戲。
聽了中國現任核心講話，我幾乎一個星期不說話。老婆以為我整天愛說“老年癡呆症的早期症狀“，比如囉嗦了，剛說就忘了。找不到的東西在眼睛的正前方。。。而把老年癡呆提前說來了就逗我玩。我急，這才告訴老婆緣由：我聽了兩分鍾神舟舵手說話。老婆一聲長哎。我們一起吃香喝辣，說攢了很多日子的話。不要輕視說話，雖然每天沒有多少要緊話。但活著就要指點江山，就要評價喜歡不喜歡。
喜主席說話越來越不利索，背台詞越來越明顯：什麽二0一八，我們過得很充實。相比二00四年的他說“挑二百斤走一百公裏還是裏不換肩”是已經是雲壤之別。當年還能給農民吹，告訴農民世界上有個美國。現在對麵跟部下說話也在念稿，我古往今來沒見過。中國人民真偉大，看著這種“偉大“，也能整天沉浸在中國夢裏。”夢裏不知身是客“。有人豁出去了，中國內的鄭也夫，徐鬆秨，許小年，紛紛直言。中國的政治在幹什麼？“消滅私有製“？中國政治改革為什麼難？因為每一項改革都是削弱黨的領導，黨不爽。“共產主義就是一句話：消滅私有製”。所有私有企業主二0一八，心裏很奇葩，心頭發冷發愣發顫。心驚膽戰。中國的經濟在幹什麽？最盈利的公司是中國煙草總公司，是中國”工商銀行“。高科技公司”華為“是不是風光？風光的清清白白，理直氣壯？黨說了，中美貿易戰，我們“以牙還牙，大打大贏，小打小贏“。中國草民歡心鼓舞。喘噗不懂中國邏輯中國黨，他也樂。一千多萬美元對四千多萬美元。你中國怎麽和我美國怎麼玩“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坐飛機”。果不其然。半年過，中國落。民營企業倒閉，億萬人民失業。還好，趕上過年。中國的今後，”一支箭“，倆（一加一等於倆），“三二五“，四個堅持，九個不許，騰飛，崛起，，。。。不知所雲。連彭麗媛都不唱歌了。
都不記得共產黨裏誰的口才特別好。周恩來，長得好，很恩惠，能來事。講話馬馬虎虎，江浙口音；鄧小平，川語綿綿，開腔有力，言簡意賅；胡耀幫，慷慨激昂，“總是有理”，演講形似希特勒；趙紫陽，從容不迫，不緊不慢；朱鎔基，人牛逼，說話斬釘截鐵。江澤民，秀英語，唱京戲，不知道祖籍是哪裏人；不會說話的李鵬，也曾大國總理。不信你把他和吾爾開西的見麵對話調出來看看。胡錦濤，輔導員，字寫得中規中矩，讀稿也算字正腔圓：溫家寶，“仰望星空”，情深意長，一把鼻涕一把淚。李克強不錯，跟老婆講英文，公開說話能脫稿。要是中國改民選，像勃喜來，李克強，任正非，馬雲，都有希望競選當上中國總統。先不管有權沒權，有錢沒錢，說話得先順溜。假如你當總統，“你打算幹什麽，說話得有的放矢，有理有據有內容，“。
美國政治人物，多是鐵嘴。大選四年一回，八哥九哥都得吆喝，演說百場少不了。遠的不說，裏根，老布什，克林頓，奧巴馬那一個不是人往台上一戳，自信滿滿。張嘴就來，說上一兩個鍾頭不帶打磕巴？共產黨弄下江山以後，給人民喊話的老大，是一個比一個不會說話。耄不會說普通話，但古文有兩把刷子，“中國人民站起來了”，走不走道他不說。他說什麽都能說得似是而非。“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要“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認真“，”苦“，”死“，都是怕的賓語。結果弄得新中國人，沒有人能夠認真活一把，隻能混。林彪發言念稿，印象裏是隻念稿，不看人，“大海航行靠舵手”。瞎子摸魚母豬上樹在中國混就得聽耄話，跟黨走。上刀山，下火海。九陽真經，東方不敗。說一套，做一套，爭取能混好。
中國學問是和雞鴨魚肉狗腿豬爪一起在肚子裏裝著的。“腹有詩書氣自華”，金瓶不趕快練練脫稿講話，執政會很難過（先不說把中國主席當到老年癡呆或當道跟二月河一樣突發心力衰竭），講一次話，丟一次人，還不敢到新加坡（李克強到新加坡演講就被新加坡民眾要求能不能不照稿念？辛虧李有兩把刷子也有點幽默感）。文化低，少牛逼。但喜金瓶是文化越低越喜歡出驚人語吹牛皮，語創新：“該改改，不該改不改堅決不改。“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脖子好像很有問題？前下知多少？（請注意金瓶主席的講話的眼睛，看人朝前，看稿朝下，眼見為實，肚子消化。不老花？體裏安了錄音機？人工智能新突破？抗日神劇《鐵血玫瑰》裏的女俠的左MM下都安裝了巨威炸彈）。
瞎聊就是盲聊，遠了。我在中國從上中學起就兩個永遠的缺點。驕傲自滿，上課說話。當年逆反。什麽是謙虛？就是外邊不說話？隻要不說話，就沒有人知道你的水平；就少有人挑你的毛病；就沒有人知道你的想法。“謙虛使人進步“，進的什麽步？陰險，虛偽，假模假式？新中國文化，基本是耄文化。他說世界上怕就怕認真。共產黨最講認真，你個平頭百姓敢不敢認真？敢不敢不認真？耄說”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你怕不怕苦？怕不怕死？反正我怕苦死。當年我知道愛說話絕對是缺點。俗話說，沉默是金，言多必失。我不服，堅持愛說話。當然在我十年的中國社會生涯，說話也惹過很多麻煩。整個社會的道理和邏輯都亂七八糟。後來我結婚了，說話才有進步。因為和構造完全不同的你愛她她愛你一起油鹽醬醋，和外星人在地上比翼鳥。女的比男強的很重要的地方是她可以同時做同時想很多的事。說話想都不想，你個大老爺們就得學著說話想想，然後不說。跑到文學城裏說，跟更多的外星人說。
去年回國和我教過大學的大學的曾經書記兼校長一起鄰坐吃飯，。八十多歲的學術泰鬥共黨書記，想必把世上多少事都想透徹了。席間我鬥膽問：老師，為什麼在中國會說話是缺點？他想了一想，也沒說出什麽，更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遇事說話，講清楚自己的態度，表明了確定。而中國好文化的精髓是“陰陽八卦為人處世（王小波語）”。聰明中國人不確定，先看領導臉色，再看長者態度，再若有所思，最後嘿嘿，嘿嘿。
說話能力至少代表出一個人的思想和邏輯。我一直認為會說話是優點，是社會文明進步的標誌。新中國七十年了，獨裁七十古來稀（我猜這是羅素根據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推算得出）了，仍然不準人民自由說話。罷，罷，罷。
美國獨立革命的那段時間，出過托馬斯。潘恩，他寫過一本書叫《常識》，華盛頓領導的為獨立為自由的民兵幾乎人手一冊。裏邊有一句話：如果一個人言行不一，那麼，這個人就是個無惡不作的人。我還記得十幾年前，我的胸口被美國大斧鋸開後，胸前的一尺長的傷口還沒有長好讀到這一句話時的震撼。想想在中國受的教育，想想聽到的耄黨胡說，想想黨教我們做人。我不寒而栗。耄黨教我們言行不一；教我們說一套做一套；教我們無惡不作。
我不敢說人一生不說一句假話，除非生死時刻。比如在美國找第一份工作，人家要求工作經驗，你沒工作經驗。說過的假話吹過的牛，自己得知道。中國共產黨一黨獨大，執政中國七十年，很有幾把刷子，比陳勝吳廣李自成洪秀全強太多了。靠的就是二杆子（槍杆子，筆杆子）。耄算一個不錯的二杆子（不摸槍，但運籌帷幄），說話都能似是而非，都能像他最好的學生林彪說的“站得比我們高，看得比我們遠，說的話都是八九不離十”。看看現在中國台上坐的。聽聽現在的中國官場語言，王毅陸鏗華什麽盈，我臉紅。共產黨似一直都在生死時刻？堅持說假話不動搖。
我教導我的學生，說話分兩種：說事和抒情（四川人把侃大山，擺龍門陣說斯文就叫抒情）。說事：一二三四五，言簡意賅，說清算事；抒情：東拉西扯，南北貫通，上下左右，收放自如。可惜我在中國教書的時候，男女同學都愛跟我抒情。幾十年過後，他們還記得我，老夫心裏還算有點安慰。
新中國後，中國的話語體係很糟糕：言之無物，概念模糊，胡亂演繹，直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長進。比如：喜金瓶新時代中國社會主義特色的社會主義。什麽的幹活？每換一個繼往開來的領路人，就加幾個定語。說話就說定語，太定，累不累？我沒聽過王滬寧講話，不過我覺得大嘴任誌強講話講得好。崔永元說話也說得好。聽說黨內以前的有個大官閻明複說話好。過去學說話就跟廣播學，跟電視學現在廣播電視裏也亂說。我最煩的就是大型晚會的男女搭配齊聲吆喝。啵呀叭嚓（運足氣，憋住後門）：大家過年好！！！！！！
豬年元月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