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一句頂一萬句》（完）

鏡頭一轉，十年已經隨風而去。牛愛國當完解放軍，開了個修鞋鋪子。一臉的“人間正道”。印象裏毛孩演過《炊事班的故事》裏的稚嫩小兵。當年小牛，現在中牛，結婚九年，小孩八歲。牛婆在紗廠做工，姿色還在就有人勾搭，自古英雄愛美色。牛婆跟“人家”好了。牛哥蒙在鼓裏，深愛牛婆。騎嘟嘟接牛婆下班。婆愛理不理，說有朋友過生日，今晚晚回家。牛哥不爽，順滕摸瓜。跑到小城蛋糕店，打聽紡織廠誰今天買了生日蛋糕。賣蛋糕女，正是“人家”的老婆。那“人家”叫蔣九，有錢，是肚子裏有很多唐詩宋詞的喻恩泰演的。牛愛國就在小城的大飯館挨家找，找呀找呀找呀找，功夫不負有心人，找到了老婆爽朗的笑。一偷看，肺氣炸。老婆正和蔣九大笑猛吃，蔣九正給牛婆夾鮭魚。畫麵沒演是不是勾肩搭背。牛愛國的上氣幾乎就接不著下氣(我堂堂退伍的差點當了軍官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退伍時把綠帽都退了，結果成了老百姓，還戴綠帽！呼，呼，呀)。他跑去和一起當過兵的戰友商量，想殺人。戰友說，別，捉奸捉雙，你得把你老婆和那人堵在床邊才行。

牛愛國對愛妻先禮後兵：你跟誰去過的生日？兩眼放光，言語精準。牛婆無話可說，隻說:你跟蹤我！

牛婆趕快找蔣九並告知他倆的秘密被發現。要求分手。蔣九（喻恩泰），別呀，要分手也還得有個儀式。於是，牛婆回家又給牛愛國撒謊，要去蘇州一周。蔣九安排儀式。牛愛國偷聽著老婆的“短信”，新鄉荷塘月色。牛愛國不露聲色，老婆走後他也走，跟蹤追擊到新鄉。見人就打聽“荷塘月色”，不知道是飯館名字還是朱自清的散文。人人都說不知道。牛愛國累得兩眼直，餃子擺到跟前都不知道吃。桌對麵提醒：坨了。牛愛國問“荷塘月色是什麼”，那人答，是酒樓，才開的。就在我家邊。“隻要心誠，石頭開花”。牛愛國一聽，買的餃子也不吃了，問明路就奔荷塘月色。直接問問前台：蔣九和牛婆。前台不告訴他。為了能活捉奸夫和破鞋，牛愛國豁出，問服務員：住一夜多少錢？服務員指牌：1500塊一晚，牛愛國氣短。隻好在酒樓外蹲。蹲到了牛婆和“人家”在酒樓大門外又摟又親，牛愛國拍下了照片。堵人堵床邊，不容易。

牛愛國拿著辛辛苦苦得來的自己的老婆和給他戴綠帽的“人家”的證據就急急忙忙去找“人家”的老婆並把證據示出，不由人不信。蔣九老婆倒是個爽利人，直接就去買毒性大的農藥咕咕咚咚地喝了，然後不知怎麼被送進了醫院。中國的農藥，殘留在菜上助人得癌或怎麽很行。真喝，毒不死人。蔣九（喻恩泰）守在老婆床邊，痛心疾首，給他老婆解釋說他和牛婆住最後一次酒樓做最後一次好事隻是永別儀式。蔣九和老婆就破鏡重圓和好如初了，既往不咎開創未來。

蔣九老婆找牛愛國：你借刀殺人！問得中年牛耷拉個腦袋。牛婆看奸情敗露，就打開窗子跟牛愛國說亮話：離婚吧？牛愛國說：不離。要離你也得讓蔣九先把婚離了並且答應娶你。（咱倆結婚快十年，我不能看你還沒把下家找好就跟你把婚給離了）。

牛婆（李倩飾）難。人家蔣九跟她爽完了，分手儀式也辦完了，和原裝老婆都和好了。而她老公打死也不跟她過了，還不準她見孩子，關心孩子。“一夜夫妻白日恩”。“一失足成千古恨”。“一生奮鬥求解放”，還得他去再找蔣九。牛婆獨善其身了不了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找蔣九，訴苦。男人有擔當，倆人再熱乎。小別更發昏，管他婚不婚，私奔。他們到有一個春天有一個老人畫的圈裏去了。電影裏演牛婆的好像是比演蔣九老婆的漂亮一些。演過《大秦帝國》裏的大英雄的喻恩泰在這部電影裏演蔣九，英雄還是英雄，博士還是博士，會看好看不好看。

 

牛愛國的夫妻隔閡有來由。中年牛和老婆話太少。有次跟老婆一起出去吃大餐居然席間沒說一句話（大餐把他嚇著了）。女的是不是不喜歡男的隻會幹活掙錢求歡？電影裏的女二號還是三號是劉蓓演的，牛愛國的親姐，叫牛愛香，做火燒。早年婚不利，快四十，就想在日子裏找個說話的。在她看，日子裏有個說話的比過性生活和跟個人打伴過更重要。牛姐趕時代風尚，上電視征婚，征來一起吃飯。不曾想這男很拽，見麵就侃蘇格拉底，侃孔子。把她侃急了，把那人轟跑了。結果那人連帳都沒付。趕上她吃飯的那家飯店大廚暗戀她，範偉演的，叫宋解放。幸虧姓宋。胸脯一拔對她說：這飯算我的。牛愛香笑了：怎麽能算你的？你一廚子又不是老板？宋解放（範偉）說：那噈的？接著就花錢找媒婆跟牛愛香（劉蓓）當麵鑼對麵鼓。用老辦法談婚論嫁。成了，劉蓓就嫁給了範偉（範偉還會不會說話？）。婚後，牛愛香不幸福，因為宋解放還真不會聽話，隻會情真意切。範偉演技不錯，該情真意切就真情真真意切切。一臉的真誠。該幽默也有些幽默。劉蓓當然演技也爐火純青。回憶回憶《甲方乙方》。感覺他倆演這部電影都有所保留，因為他倆的名頭比男一號和女一號大不少。中國現在好的三十來歲的男女演員太難找。

當過兵一根筋的牛愛國犧牲自己，為難讓他戴綠帽的老婆。他老婆又把人家已經和原妻和好了的蔣九又勾引跑。蔣九的老婆又讓牛愛國去找蔣九。數據：一個親戚在西寧，一個熟人在西安，還有個什麼在開封。牛愛國和姐姐，姐夫開會研究，要不要去找？結論是，一定得找。要不在這小城怎麽呆？牛愛國把孩子托付給姐，姐夫，“風蕭蕭，易水寒”踏上了找紅杏出牆的老婆路。唱沒唱“橫斷山，路難行”我不知道。悲壯的樣子是要裝的。牛愛國其實並不真找，到了開封就找了擦皮鞋的工打。堂堂做皮鞋師傅，擦皮鞋小菜一碟。擦著分別十幾年的女同學。牛愛國的女同學自己開店，是不是當年有情愫？約愛國倆人晚上見麵。一見麵一吃一喝一聊，一個離婚，一個不離但合法老婆跟人跑了。本就是老同學，如今倆人單身，越聊越爽越聊越近。牛愛國一晚上和他老女同學章楚紅說的話比他和不愛跟他說話的老婆一年說的話都多。話是開心鎖，人生感悟。章對牛說：日子是為以後過的，不是為以前。（一句頂多少）牛愛國通了。跟老婆離婚，不管老婆現在如何。

就在這個節骨眼，牛愛國收到姐電話：愛女牛百惠急病住了ICU。高燒不退，人事不省。牛愛國趕緊回到他的小城。在ICU，孩姑姑埋怨孩姑父：都是你帶娃亂吃。宋解放大廚小聲說：我噈就沒事呢？大夫建議：趕快送大城。河南最大的城是什麽城？大城診斷，小孩超級腦炎。怎麼會腦炎？前幾天，小孩半夜找媽，孩爸氣急敗壞，衝小孩喊：你媽是破鞋。腦炎是怎麽得得的，這是和“人的正確思想是從哪裏來的”是一樣的問題。先來兩個不是。三天三夜，小孩死亡掙紮，好了，要吃餛飩。夜半三更，顧不著盼天明，牛愛國拎個飯筒就奔火車站，看見娃喜歡的玩具車就買上一個，然後買三元一份的餛飩。餛飩師傅招呼餛飩，牛愛國抬牛眼，看見懷了的老婆跟奸夫從小旅館出來。怒從膽邊生，火從心頭冒，三腳兩步就跑到隔壁水果店買了兩斤蘋果偷了一把刀。吃餛飩的蔣九發現了牛愛國，拉著牛婆就跑。嚇壞了。牛婆也發現了牛愛國，女人就是比男人勇敢。不跑遠，跑到牛愛國跟前，已經是懷上的狀，大外八子走路，對愛國深情看，慢慢說：給百慧織的毛衣在櫃子二層的抽屜。本來還想給你呀織一件，來不及了。牛愛國這時候也深情了，忘了偷來的刀放哪了。他對老婆鼓起勇氣真誠地說：你別走了，咱倆離婚。牛婆喜極而泣(不解？)。牛愛國更深情地把他中學老同學章楚紅說給他的話說給給他戴綠帽的老婆：日子是為以後過的，不是為以前。這話在這電影裏重重說了兩遍。

牛婆又深情，凝視著牛愛國說：這是我們結婚十年裏你說的最好的一句話。這就是“一句頂一萬句”的話嗎？說跟不說差不多。其實當年耄就愛說說跟說差不多的話。比如：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兩句話就一個意思，有一句是多餘。在古詩詞，這叫“合掌”，是忌諱。但“偉人”，管他三七二十一。

整個電影看完，感到現在的中國小城百姓，生活得還是非常不易，起早貪黑，忙吃忙喝；思想意識，糾結擰巴，好像沒有頭。（完）

4/20/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