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截中學（4）

一九七一年開年到“九一三”，全國不知道都在幹什麽？耄好像也不發什麽指示了，林彪也沒動靜了，江青有點崛起。。。江青字寫得不錯，人長得也行，性史很長，演戲在延安強中強。把耄迷得東倒西歪半夜翻窗。文革時耄有語錄，要警惕“睡在我們身邊的赫魯曉夫”。誰的身邊睡赫魯曉夫？耄的動詞用得相當精準。比如“搬起石頭。。。”肯定砸自己的腳，能砸人家的腦袋嗎？ 

“學生以學為主，兼學別樣”。各班有各班的花樣，我們年級有個班，養豬。放學不回家，打豬草，男生女生從豬的實踐裏學習了性的知識。

中國不知道往哪走，怎麽走，走資派還走不走？老百姓都蒙在鼓裏高興著老百姓的高興，悲哀著老百姓的悲哀。對十五歲的小男人講，最悲哀的是沒有好老師教。我讀了很多閑書。閑得瞎想人生。《創業史》裏有話，人生兩三步，不敢錯；丁尚武在地洞了想對林麗動手，正在想動還沒動之間，想著她是殺父仇人的閨女就不動了；白茹想跟少劍波說句悄悄話，找不到地方開口；盧嘉川被抓了，江華給林道靜講革命，講進林的被窩，也許革命的道理就是要在被窩裏講；《三裏灣》，《三家巷》，《野火春風鬥古城》。《紅旗譜》,《紅岩》，《紅旗插上大門島》。“紅酥手，黃騰酒”，“一江春水向東流”。拜倫，雪萊，雨果，巴爾紮克，羅曼羅蘭，萊蒙托夫，托爾斯泰，屠格涅夫。。。多如夜空裏的星星一樣的世界文學大師們寫的人物，故事，人生，世界，宇宙。好玩死了。

做個耄澤東時代的中國少年，真可憐。保爾。柯察金說的“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是那樣嗎？不掙錢嗎？前些日子，中國傳來：中國五0後是世界最強。世界公認。是因為喜主席是五0後的大牛逼嗎？中國五0後，在不該吃那麼多苦的時候吃了些苦。現在五0後很多是中國的大官？這就是世界最強？小學沒畢業，中學沒上完，智力沒健全，就差點腦殘。我就是個五0後，在中國讀沒用的書，一路讀得都很優秀。後來出來了，知道世界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小。人類發展的方向不是說有錢有吃有穿就完事。一個國家不應該就會自娛自樂。一個國家的理想應該是讓百姓自由自在，安居樂業；國防強大，沒人敢惹。

中國，我生長的地方，下在還這麽雷人呢？堅持扯淡不動搖。能量沒有負的（E=mC平方），卻全國高喊正能量。吃得“正”好，活得正好，學正文化，拉正屎，撒正尿，過正人生。 

一九七一年的九月的某一天，驚天動地的嚇人的消息從北京傳來：林彪摔死了。戰神，元帥，白紙黑字的接班人，波音737摔死了。又是一番說，又是一番東西南北上下左右。那個時代的中國人是麻木的（現在也麻木），上邊說啥就是啥。上邊堅持胡說幾十年，說到中國有錢了，到處高鐵了，把美國完爆了，咱們老百姓呀，真呀真高興呀。一年就倆節：愚人節和狂歡節，天天過。

喜歡在作戰地圖麵前打坐，嗑黃豆，指揮百萬大軍從東北最北打到海南最南的共軍大元帥，黨章裏的接班人，沒留神就機毀人摔死了？至今也沒有真相。林彪的死，在中國是件天大的事，當時我不懂。要不是林彪把耄氣個半死，把周恩來氣個多半死，讓鄧小平出來主持了兩三年大局。讓學生好好學習，工人好好做工。中國沒準真就完了。前些日子，為紀念中國“七七”高考四十年我寫了篇文章《說聲謝謝給戰神》貼在（MEIHUAUSA,美華論壇上）居然沒有什麽反應。中國人，為什麼就不知道感恩呢？林彪怎麽死，為什麼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耄氣了個大半死。就像中國的另一個偉人曾國藩。哪偉大？他把洪秀全滅了。

鄧小平雖說是“同誌們，衝呀”的政委出身，但他在被打倒被流放的日子裏，貼近了百姓，懂了些常識。他的“三說”，貓說，摸說，不說（什麽是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救了中國幾十年。才讓五0後，六0後馬馬虎虎意氣風發地活到今天過到jintianq。中國現在又到了節骨眼。政治依然殘酷，腐敗照舊繁榮。我們兩頭硬，產生腐敗和打擊腐敗。我們找著長治久安的路了嗎？我們摸著安國定邦的大石頭了嗎？中國今後要民主嗎？“敢問路在何方“了嗎？

 林彪死，中國人開始會懷疑了。太陽會不會光芒萬丈也有陰影？蘿卜怎麽就會變成大頭菜呢？社會主義的草能喂真人嗎？精神究竟能不能連續不斷地變出饅頭？吃不飽的肚子怎麽產生出正確的思想？聶紺弩說過：在陰影裏生活久了，就成了陰影。一切都很費解。

 一九七二年，有點變天的感覺。黨要開“四屆人大”，國要實現“四個現代化”。耄中風了，周恩來癌了，小平同誌主持工作。學校開始正經八百教書念書。我是初三學生了。課程多了化學，是個姓郝的女老師教。教啥學啥，化學也挺好玩。

//（待續）

[風中秋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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