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女

//心之初

 

年輕的時侯，我很牛，但遠沒我女兒牛。女兒屬虎，年底大學畢業,“單刀匹馬呆紐約”。

 

上周末，我去了外地四天。回家，女兒在廚房生產出“一大堆”：堆在案台上的“各種”，壘滿水池的髒碗。我，沒話說，因為在我倆（背地我稱她“牛女”）  “共存”的日子裏，我們家牛女就這樣，從來不給家（在這進步了的時代已“正常”）做一點點事（做夢吧，你們當初把我弄到這個世界，跟我商量過嗎？現在的爸媽，大多讀過書，懂道理，沒話說）。這個假期，我想孩子在外邊不容易,沒準這是她最後一次在家呆三個月了,所以我就想讓她知道”世上隻有家裏好”，所以天天都任我的勞任我的怨。老爸伺候小女，全靠愛來撐，三個月，還扛得住。

 

在現今這分不清老少長幼綱長禮短的沒找到現代已送走傳統的時代，當爹當娘真是越來越難了。幹活也就算了，誰讓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中國傳統教育的“孩的爹和娘”不想也不敢“不孝”。“百善孝為先”，太上感應篇。

 

爸給女兒既幹著活還得謙卑，對我就實在太難了。接我從機場回家路上，女兒一路撅個臉，我倆不交談。她的鳥音樂放得聲很大，我則低著頭給耳朵發功兼想牛女日常教導：“說話要小聲”。沒多一會，路過菜場，我申請“五分鍾停車”，她直接就先給我一個 “聲高”，我忍無可忍立馬還她一個 “雷鳴”，她頓時沒聲，我立馬氣短，雙方靜默，她喘她的 ”“喘”，我哼我的“哼”，沒戰爭。

 

到家，我心情自然不好，”謝你開車”也懶得說。走進廚房：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小蟲都“我們歡迎你，為你開天劈地”。我的牛女比和我“共存”的日子生產出了“更多”。我閉眼：這孩子，真聰明，知道爸在外頭作客定是省下不少力氣。有沒力氣先不說，我得為道理來“納雄奈兒”。

 

我給“牛女”，留一條：

 

Susan,

 

Please do what you should do. THANK　ＹＯＵ．

 

Love yours, Dad

 

當時我打算“絕食”對牛女破壞“做飯重地”表示抗議。三天過去，家裏廚房依舊，“案上的家夥池裏的碗，天上小“飛”地上蟲喘”。“牛女”全當啥也沒看見，我該和“小動物和諧”？我煩。

 

我和牛女一家，一根秧兩個瓜。她出門不招呼，直接外逃，我在家唱：“遠飛的大燕“。兩天半後，她還是回來了。在家呆了兩天，也沒給我弄“新活”。隨便“吃點保小命“好幾天。我晚上根本睡不著。“牛我”，睡不著就不睡。到第四天，是個星期五，“牛女”進廚房，定是有點“什麽”。突然她對著房頂說：“我出去了，星期天晚上回來”（進步了點）。我在客廳端詳電視，，不反應，端詳我的 “端詳”，因為我最討厭人像對狗都不那樣對我說話。牛女咚咚地走了。

 

星期天晚上，小牛女回家了，和平時不一樣，悄悄走進她自己房，睡了。我覺得，她可能在悄悄告訴我：“爸，我錯了”，或許是我的瞎猜。天下的“牛人”，都不認錯？也許，這就是出息，但願。

 

第二天早上，我默默地，一下一下地洗幹淨那些擱了一個多星期的髒碗，給廚房噴上香。我在心裏跟女兒說：你贏了，徹底贏了，但你贏的原因，不是你的力氣也不是你的道理，隻因為爸愛你。，你不該這樣對待你得到的父母給你的“真愛”，特別是在今天這個少愛的世界。

 

爸可能見不著你將來去給誰當媽了，也幫不著你啥。你得靠自己。很難的。孩子,爸愛你。

 

我的牛女走了三個多星期了，她的最後一個學期開始了，我常從她媽那裏打探女兒的消息，女兒來的ＥＭＡＩＬ說她在前所未有地努力。但錢已經比予算多化了兩千多了，才一個月，她媽很生氣。我說給吧，在這布什搗鼓了八年又快下台的日子。

 

她媽點點頭。

 

但願,我能讓牛女知好歹,明白愛。

 

二00八年七月二十二日

 

 

[戲雨飛鷹]

我家也有一＂牛女＂，天天跟我鬥氣＂玩＂。

不過，看過你的文章後，我的氣倒順了不少－－看來天下＂牛女＂一般＂黑＂。原來是我見怪了：）

真是好文！

[翎翅]

“給吧”，就當是還債好了。“世上隻有家裏好”，她早晚會體會到。

[寶貝學中文]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