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時,我們跳舞
誰在乎啊
南熙見到了那個軍官. 那是個有英國軍銜的年輕人, 名字叫喬. 真年輕, 有年輕的一切, 眉毛, 眼睛, 鼻子和嘴. 他的皮膚是白裏透著朝氣的紅, 那是上進而正直的年輕人才有的氣色. 他挺拔高大, 卻對自己的個子不大自信一樣, 微微有點勾著背, 讓人覺得親切又謙遜. 他是人見人愛的好青年. 他有一半的英國血和一半的澳門血, 看上去有超越那個時代的完美.
凱瑟第一次戀愛, 興奮又恐懼.
她知道家裏沒有人會容許她的戀愛, 她的學校是一所嚴謹的女校, 連男老師都沒有. 女老師們把都象教會的修女. 不容許討論一點男女的事情.
凱瑟在姐姐的家庭舞會上見到了喬. 那時候喬正在一個衣著考究的老太太旁邊,耐心地聽她絮叨. 喬手裏端著酒, 眼睛看見了凱瑟, 就把眼睛停了下來, 那邊還點著頭敷衍那老太太.
凱瑟很害怕, 又興奮. 她把酒盤端到喬麵前, 眼睛卻不敢看他. 喬那天要了好幾次酒, 到最後, 也許是酒真的喝多了, 他用放肆的眼睛打量凱瑟, 甚至對她眨眼睛. 凱瑟幾乎要暈過去. 喬其實沒有戀愛的經驗, 但是在軍隊裏, 他們每到一地都是要找女人的. 他隻會那一套和看上的女人調情的手腕.
這一切, 都被南熙看在眼裏.
南熙這個平凡的小姑娘, 卻有奇異的早熟. 一天她主動問凱瑟, 那個英國軍官喜歡你, 你也喜歡他是嗎?
凱瑟搖頭說自己沒有.
你是喜歡他的, 我看見了.
我喜歡不喜歡, 你也看不見的.
我能看見….南熙固執地說.
凱瑟心裏甜蜜又緊張, 並沒有理會南熙. 其實喬已經在他放學必經的咖啡店等她了. 她也讓他吻了自己的手.
南熙說, 我要看你的手
凱瑟伸出手, 南熙說, 就在這裏, 是他的嘴巴….
凱瑟嚇了一跳, 你, 南熙, 你跟蹤我….你是個壞姑娘. 你敢告訴其他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姨媽. 凱瑟聽了南熙叫自己姨媽很吃驚, 因為南熙從來都和她呼名道姓
凱瑟以為自己剛才對南熙太嚴厲, 就和緩下來說, 你要是保守這個秘密, 我會帶你去看煙火.
女皇生日那天嗎?
是啊, 今年整個公園的草坪都會給人坐, 我和你要躺在那裏看煙火….
南熙高興了. 她幹癟的小辮上下甩了幾下, 突然皺著眉頭問, 那個軍官也會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