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時,我們跳舞
誰在乎啊
南熙那一年剛十歲. 誰都不知道她是個神秘的孩子.
那是香港的早春, 1944年.
香江沒有四季, 隻有春天, 略微顯得不一樣. 有一種生機萌動的感覺, 一種不可言語的興奮和無聊… 大家的生活還很苦. 沒有閑暇享受春天…南熙和大家不一樣, 她的母親是回國的留洋派, 在英國念過大學. 帶著上流社會的社交習氣.
母親並沒有多少錢, 卻照樣要租單獨的山頂的房子, 照樣要在周末開舞會.
母親知道遲早會坐吃山空, 但她有她的打算. 南熙的父親在內地做事情, 每月寄家用回來.
他和母親一樣是留學生. 據說當年在學校的時候, 並不象母親那樣出風頭. 他早年家境貧寒, 對社交生活沒有興趣, 喜歡腳踏實地. 母親和父親的結合是一種極不現實的匹配. 南熙沒有母親美麗, 母親把這都怪罪到他父親身上.
母親家裏高朋滿座的時候, 一般不叫南熙出來. 這個時候, 南熙會拿著一盤吃的, 坐在二樓樓道的陰影裏麵, 和自己做過家家的遊戲, 一邊打量樓下大廳裏麵的紅男綠女們. 南熙喜歡看他們來來往往, 眉來眼去, 談笑風生, 欲拒還迎….
母親會不時過來看一看她, 見她盤子空了, 就叫人給她拿吃的. 或者把她趕回房間早早睡覺. 母親覺得她是父親的孩子, 一個沉悶不解風情的小姑娘. 她不指望這個孩子長大以後會象自己一樣的豐富多情.
南熙從來不會和人打招呼, 不說你好或者再見. 她母親非常生氣她的木呐.
南熙是那種沉默無味的教會學校的女孩子. 是和她母親格格不如的那一類女人的化身. 所以母親不能完全在她身上體現母愛. 如果她活潑俏麗, 她母親也許會把她帶到人前來炫耀一番. 現在這樣也好, 很多人以為她母親還從未生育過, 因而保持了魅力.
母親的妹妹叫凱瑟, 比南西大幾歲而已, 已經是鮮嫩的少女. 母親最喜歡叫她來給大家端酒, 也樂於讓人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妹妹, 仿佛自己也因為年輕了好多.
凱瑟姨媽對南熙不錯. 她們更象兩姐妹.
一天, 凱瑟帶南熙去一間小店買糖果, 一隻鳥兒跟著她們. 凱瑟用糖喂它, 它竟然吃了下去. 還有一次, 南熙非要凱瑟的小藍寶石戒指, 凱瑟被纏不過, 就給了她. 南熙高興地戴上手指, 第二天卻發現藍寶石變成了紅寶石.
凱瑟姨媽戀愛了, 這秘密隻有南熙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