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聖童

自性的流放與他性的佇立會在比汪洋更大的水域安靜成無邊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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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背叛詩歌:遇見薩福

(2008-09-25 04:15:25) 下一個




     背叛詩歌:遇見薩福


20080826

向南  在最寬的水域

另一種生的渡口

在世界張開藍色的手勢

和最冷酷的情調之間

與蹈死而得生的薩福

從容相遇

它發生在一個預期的午後

當時  陽光很充足

我被一個愛慕者以昂貴的速度

護往神秘的赴約處

這個過程

我絲毫也感受不到幸福

眼前的薩福

無法讓我在傳說中找到出處

雖然她的胸部依然裹住

大水卻撕碎了那裙擺

沿鳥兒棲息的一脈礁岩

布撒成飛濺潔白的泡沫

她的頭發竟是黑色

連同她的眼睛

她的睫毛

可她手指尖硬粗糙

就像我曾經的女傭

在抱緊我的時候

會讓年少的心溫暖  狂躁

她的金琴不再了

揉碎後的詩歌雖比昨天寬容

卻輸掉了今生最真的自我

這個堅強的女人

固執的女人

在飛入深淵的一刻

依然不放手我背叛的逃脫

她一路殺來

詩人尚在春天就被劫難一一收割

讓萬物中隻剩下了我一個

此刻  那個美輪美奐的薩福確實來了

而且老了太多

為什麽  隻愛女人的你

卻始終不放手我這個最為不同的性別

難道我真是你怎麽讀長不大的情人麽

今生亦後你又抓住了我和我的事業

“你喝點什麽”我說

既然無處可逃

幹脆坦然相合

“如果你能埋單

一杯紅酒  我就夠了”

說完 她笑起來

依然高貴  依然燦爛

不改在樸素中激情的習慣

我回手打了個響指

天空開始放慢腳步

時間忽然就醉了

潑辣的薩福

抬手拔掉那枚頭簪

墨發倏然拋落

讓黑夜一下淹沒了我和世界

連呼吸都來不及

她就用左乳壓住我的唇和血紅的詩歌

胸口立刻流淌出那道銀河

這風幹以久的河床

就這樣重遊運載起一碧星光

薩福  真實而固執的薩福

意誌比青銅還發亮的薩福

我怎能隨你重回王國重回屈辱

我背叛的血

就是為了你的詩歌

和我的自由

這不是我的生活

世界還在恪守那個自我

種族依然不失傳承和血脈

真理需要最徹底的自潔

我睜開她的懷抱

喝下杯中的冰水

讓世界可以快速變涼

好扼製不斷發抖的回望

“我要的隻是自由

王位和榮名於我何用”

薩福裸著豐胸

不現一絲尷尬

她捏捏我的右臉

於是我習慣地等她親我左腮

但是蒼老的薩福沒有

她隻笑了一下

問我是不是依然不敢喝咖啡或一小杯紅酒

雖然她知道咖啡會讓我加快心跳

而前生我已經把酒戒掉

這樣的時候

我多想盡快逃走

她好聞的體香卻確一再把我醉倒

隻是硬撐著

才不肯撲上去享受這詩歌最奢華的懷抱

燈光漸漸點亮人間

最遙遠的音樂夾在風中

撫慰紅塵以久的寂靜

這樣的不安能讓所有人想到愛情

琴聲中的紅唇

歌唱中的美豔

曾經我被這樣的香甜環繞中間

並用童音訴說至今都不退敗的心痛

“你那時的理想我一直都懂

可它們不合時宜

我必須把真理當成錯誤擦去

然後在未來某處做下記號

直到你可以不朽

再償還足以讓詩歌偉大的絕望”

隨著她的聲音

光年外的星雲乘銀河浮遊而過

海妖躲在人馬座背後

斯福不僅鎖住了她們的利爪

也封上了她們誘人的鮮唇

讓那些害人的情歌

死成一具具華彩胎嬰

我憤然地告訴她

人類並不需要詩歌

生命隻需要傳達

真理並不需要詩人

自由隻需要清醒

這昏蒙世紀

隻需迎來一個黎明

而不是一盞螢火的燈

或者一道流螢

薩福看著我突然不再說話

似乎知道危險即將發生

光年  光年無聲地

推開了盛夏

我又打了個響指

鯨從世界之外向這邊遊動

放下一張紙幣

我回身撲向那黑夜的脊背

鯨咆哮著兩翅快慰張開

馱起背叛

向另一個緯度飛行

身後  薩福白色的裙擺

依然在臨淵處蜿蜒波動

這一刻  我釋然長嘯:

薩福  這絕不是你最大的不幸

未來的某天

你會收到來自背叛的自由

和迸發自由的詩歌

於是  宇宙從回聲中傳來沉沉大響

放棄自我

放棄榮名

詩歌本不需要詩人

詩歌更不需要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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