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析特朗普現象
我在特朗普第一次當選為美國總統後將他的英文‘Trump’姓氏, 貶義地翻譯成中文‘床鋪’。對於這麽一個言而無信,厚顏無恥,卑鄙齷齪,恃強淩弱,坑蒙拐騙,喪心病狂…之物,把他輕蔑地翻譯稱謂為‘床鋪’,實在反應出英譯中的信達雅翻譯技巧,在這一點上,我是允許自己沾沾自喜的。生活中對於這等俗物,多數人根本不屑一顧,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但,作為地球唯一超級大國美國總統,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攪得九天寒徹;他的無處不在的白人至上言行,使得我等美國少數族裔更加被邊緣化。再說了,這麽一個‘扯爛汙’;怎麽會被所謂的世界民主、經濟、軍事、科技、教育中心美國選為總統呢?這就不可不將特朗普及其現象作一個大概的分析。
一,特朗普怎麽能登大位?
特朗普能夠登上美國總統大位,堪稱當代政治最富戲劇性的黑色寓言。這個六度申請破產的房地產投機客,其商業手段在世界各國縣級以上的建築圈不過是司空見慣的財技把戲,卻陰差陽錯地成為了美利堅的掌舵人。究其根本,這是美國政治生態係統性弊端橫生,白人狹隘種族主義複興,與特朗普個人特質完美共振的結果。
在2016年那個政治季,美國社會已然堆積了足以引爆革命的幹柴:全球化紅利分配嚴重失衡,以白人為主的“鏽帶”工人們感到即將淪為時代棄兒,建製派政客的虛偽做派令選民反感。這時,政治舞台正好需要一個能點燃民眾怒火的異類;恰在此時,特朗普這個集病態自戀、真人秀演技和街頭智慧於一身的政治素人,閃亮登場。他將破產經曆包裝成"商業智慧";信口雌黃地煽動狹隘白人種族主義,用粗鄙語言解構精英話語,這種反建製的人設迎合了當時暗流湧動的美國白人至上的重口味,煎成了一鍋反民智的催產素湯毒,然後誘導他的真心追捧者和一些盲目追隨者喝了下去,一個怪胎誕生了。這揭示了一個殘酷的美國政治現實:當並不完美的民主製度不能潔身自好的時候,最精於體製漏洞的投機者,往往能構成成對體製最徹底的迫害。特朗普的崛起不是偶然,而是一個病態時代的必然產物——不是英雄創造了時勢,而是腐敗的時勢必然催生這樣的"反英雄"。曆史在此刻展現了它的諷刺——不是英雄選擇了時代,而是時代在廢墟中召喚出了它最畸形的影子。
二,什麽時勢把特朗普推出?
特朗普的勝利是美國以白人極右勢力發動的文化大革命的勝利。
特朗普的崛起實屬偶然加巧合,是美國社會、經濟和政治多重危機交織的產物。反映了美國深層次的結構性問題;反映了美國建國以來,曆史上白人為主的美國社會,對當時社會、經濟、政治形勢的強烈不滿。2008年金融危機後,美國製造業加速外流,鐵鏽地帶以白人為主的工人失業率飆升。特朗普的競選口號“把工作帶回美國”,直接擊中這些“全球化棄兒”的穴位痛點。
經濟貿易全球化使得美國頂層1%的財富占比持續增長,而以白人為主的中產階級萎縮,他們對自己的主導地位不穩感到焦慮、他們對全球化敵意加深。特朗普以“反全球化“,‘美國優先’姿態出現,承諾打破既得利益集團,叫囂對華加征關稅、威脅退出NAFTA號,並把選民的怒氣引向‘不公平貿易’、引向‘全球化’、引向移民‘、引向中國。
美國是以白人為主要人口的群體,以基督教為中心的社會;今天雖然白人雖然仍占多數;因為他們的出生率比少數族裔要低,又加之大量非法與合法有色人種移民的湧入;非白人人口出生率較高;此消彼長,非白人移民的增長,使得白人保守派感到美國白人人口構成地位受到嚴重威脅;過多的少數民族形成的文化氛圍使得白人傳統價值觀文化威脅。特朗普的“建牆”和“驅逐非法移民”政策成為其核心支持者的雞血,視其為美國白人保守主主義者傳統價值觀的衛道士。這是發動這場文化革命的主流。
特朗普通過打擊傳統媒體給他們貼上假新聞的標簽削弱傳統新聞媒體的公信力,破壞了新聞媒體的監督力度,幹擾正義之聲的同時相反又助長了虛假信息的泛濫蔓延與影響力。傳統新聞媒體的‘衰退’,與不受控製的新的網絡信息傳播模式的蓬勃發展給特朗普集團煽動民粹主義提供了媒介。
美國白人有根深蒂固的全球霸權思想,美國人曆來都有一個假想敵。以黃種人為主的東方大國中國在政治經濟軍事科技上的突然崛起,引起了美國人的極大焦慮,特朗普的對華強硬政策(貿易戰、科技封鎖)被包裝成“保衛美國利益”,使‘美國再次強大’獲得了多數美國人的支持與歡呼。
就是在這幾種因素互相疊加、互相催化、共振的情況下,特朗普登上了曆史舞台。
不是特朗普創造了民粹主義,他僅僅是民粹主義的完美載體;他是木偶,是托兒。
三,特朗普的執政方式與理念
特朗普的執政方式:治大國如酸菜炒豬大腸,事事弄得雞飛狗跳、鬼哭狼嚎;關稅貿易戰、遣返非法移民,就是最好的例證。
他的執政理念:表演、利益、複仇
作為世界上唯一超級大國的領袖,特朗普卻根本不在乎治國,不在乎國計民生;作為病入膏肓的自戀狂特朗普,唯一在乎的是個人表演。
從就任總統的第一天起,特朗普最關心的從來不是國計民生,而是如何讓自己始終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剝開他的追隨者給他的層層包裝,他的核心訴求隻有三個:大眾的絕對關注、曆史的濃墨記載,以及家族財富的持續膨脹。他的執政風格完全遵循真人秀邏輯——越是荒誕,越能搶占頭條。無論是宣稱要"吞並巴拿馬運河""買下格陵蘭",兼並加拿大,還是"24小時結束俄烏戰爭",將烏克蘭澤連斯基叫到白宮去羞辱……
- 甚至發布身穿教皇製服的照片,無一不是為了他自己電視效果。這些舉動毫無政策深度,卻完美實現了他的核心理念:讓"TRUMP"字樣永永世流傳。當然了他的政治表演從不是虧本生意。總統身份讓"特朗普集團"旗下產業(Truth Social、特朗普幣、高爾夫俱樂部)賺得滿盆滿罐。
在特朗普二次上台後,政壇的氣氛驟然緊張,曾經對他表示不滿的政治人物紛紛噤聲,生怕招致報複。特朗普的複仇心態愈發明顯,他心中銘記著那些曾對他言辭不遜的政敵。當下美國的政治格局已經被特朗普的意誌所主導,任何對他不忠的聲音都被壓製,整個政壇如同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下,人人自危。
特朗普以他特有的執政方式正在書寫的曆史,不是美國複興史詩,而是一場關於總統權力異化曆史。
特朗普將國家機器變成他個人真人秀的私家戲班,
把外交場合轉化為個人商業品牌的招商會;將白宮、將新聞媒體淪為滿足他自戀人格的新聞發布會。
四 特朗普執政下的美國華裔困境
作為美國社會中最顯眼的少數族裔之一,華裔群體在特朗普時代會遭受係統性打壓。特朗普的政治策士及其追隨者發動的反移民、反華浪潮,本質上是一場針對少數族裔的文化圍剿。他們將美國的社會矛盾轉嫁於中國,轉嫁於美國華裔少數民族,直接傷害了在美華裔——這個通過數代人的努力才建立起"模範少數族裔"形象的群體。
在特朗普政府狹隘民族主義的政策導向下,華裔的生存空間被顯著壓縮。職場晉升遭遇的"玻璃天花板"比民主黨執政時期下更低,更令人憂心的是,社會氛圍的惡化,華裔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迫使許多華裔不得不謹小慎微地生活,仿佛回到種族隔離時代的屈辱狀態。那些為特朗普上台搖旗呐喊的華裔川粉("黃川粉")或許心存幻想,認為自己的政治站隊能換取特殊對待。但現實是,在白人至上主義者眼中,所有黃皮膚的麵孔都是"永遠的外國人"——無論是川粉還是非川粉,都會被同樣視為"搶飯碗者"或"潛在間諜"。
曆史教訓曆曆在目:二戰時期日裔美國人被集體關押的悲劇表明,當種族主義肆虐時,族裔內部的政見分歧毫無意義。隨著中美關係不斷惡化,在美華裔麵臨的係統性歧視,與當年日裔的處境有著危險的相似性。過去數十年民主黨推動的種族融合進程,如今被特朗普勢力徹底顛覆。他們甚至不屑於掩飾自己的種族主義立場,公然推行"白人優先"政策。
在這種"傾巢之下"的危局中,華裔群體必須清醒認識到:當種族主義的颶風來襲時,沒有人能靠政治投機獨善其身。黃川粉與非川粉終將麵對同樣的命運——要麽團結抗爭,要麽集體沉淪。我認為我們多數人會像蝸牛那樣躲進殼裏選擇沉淪;有一些人也許會如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子裏。
五 特朗普執政對美國政治遠期會有持久影響
理論上特朗普還有不到四年的時間去折騰,對於特朗普去後的政治遺產,部分持“綏靖”態度的觀點認為,美國政治體製擁有強大的自我糾錯能力,加之近半數民眾對其執政理念的抵製,未來美國政治將逐漸回歸常態。我看美國體製的“自我了斷糾錯能力“,名不副實;作為悲觀派,我認為問題遠非如此簡單——“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即便特朗普無法突破憲法限製謀求三連任,他的政策影響也不會因其下台而煙消雲散。
特朗普的真正危險,在於他為美國政治樹立了一個“成功”的民粹主義樣板。他的執政風格極其倡導的狹隘的民族主義、白人種族主義的複蘇、對體製規則的破壞性利用——已在美國社會深層紮根。即便他個人離開權力中心,這些趨勢也不會自動逆轉,而會像未被徹底清除的結核杆菌一般潛伏下來,伺機複發。
更令人憂慮的是曆史的發展規律:民粹主義的“後來者居山”往往比先驅更具破壞力。未來的模仿者可能從特朗普的案例中汲取經驗,以更嫻熟的手段操弄民意、瓦解製度約束。倘若美國的經濟不平等持續加劇、文化衝突日益尖銳、政治極化進一步深化,那麽新一輪的民粹浪潮將不可避免,且其破壞性可能遠超今日。
美國的體製糾錯能力或許能延緩危機,但無法根除危機孕育的土壤。特朗普不是問題的終點,而是一個危險的開端——他的真正遺產,是為未來的政治極端化打開了一扇難以關閉的門。
六,小結
特朗普現象本質上暴露了美國自視清高的民主製度的深層困境:當當選的執政者無法有效回應民眾訴求時,係統就會催生自己的"掘墓人"。特朗普並非偶然,而是這個體質下美國政治經濟人性本質矛盾發展到特定階段的必然產物。他的崛起提醒我們:任何政治製度若不能與時俱進地自我革新,終將被自己創造的怪物反噬。
重創,讓世界認清了極右之災難性危害
於是德國及歐洲各國選民紛紛拋棄極右。
即將死亡的加拿大自由黨竟然死而複生,
再次贏得了執政黨地位;
中偏左的工黨在澳大利亞大選中獲勝連任。
全世界讓老川結結實實上了一課
還好啦,吃了虧學到了教訓。
我眼神不好,手機上設置大字;發文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縮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