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荻
作家胡曼荻，著有長篇小說《美漂》。
聖誕穿越
文/胡曼荻
這幾年的聖誕平安夜，和先生老丹都有一個保留節目：觀影《聖誕穿越 a Christmas Carol》，這和婆婆每年聖誕季都要去劇院捧場芭蕾舞劇《胡桃夾子》異曲同工。曾經陪著婆婆和老丹追了幾年，還沒有領悟舞蹈的誘惑便就放棄了。每年在一個固定的時間段節慶的氣氛中，看同一部舞劇，是有些無聊，不過對於舞蹈和音樂有天賦的婆婆雖已年過花甲，卻樂此不疲。人生如果這樣一直走下去，每年有固定的一個記憶和期盼，附和著新年的歡愉一起來臨，未嚐不是人生的另一種追憶。
這個聖誕穿越的故事，寫在兩百多年前，是大師查爾斯·狄更斯的經典傑作，停留在紙上的文學作品，有著經久不衰的生命力，五年前被好萊塢用精妙絕倫的畫麵演繹，配上金凱瑞惟妙惟肖的表情，重新傳播一段世說新語，亦是一款警世通言。
金凱瑞飾演的吝嗇鬼斯儒格（Ebenezer Scrooge）是個小業主，個性極端，對自己節儉，對別人苛刻，對員工更是斤斤計較，活得一點都不開心，孤家寡人一個，沒有孩子，沒有妻子，甚至不相信任何親人，以為別人都在貪他的錢財。聖誕夜，家家戶戶都在團圓聚會，吃聖誕餐交換聖誕禮物。
斯儒格拒絕侄子的邀請，孤零零地在家過聖誕平安夜，百無聊賴，他已過世的合作夥伴的靈魂忽然出現，忠告說，他會被三個鬼魂訪問。他害怕至極，以為壽期已到，膽戰心驚地等候著莫知的鬼靈光顧。
第一個是過去之鬼，挾著他穿越到舊時，他看到自己也曾是快樂無邪的兒童，春心萌動有著心上人的有誌青年，隻是他的脾氣變得古怪，心上人離開了他。
第二個是即時之鬼，帶著他遠觀別人歡聲笑語的家，所到之處，都是聖誕頌歌，開心笑語，包括其員工克瑞奇家。克瑞奇被斯儒格克扣工資，隻有少量薪金，家徒四壁，幾乎揭不開鍋，但一家人其樂融融快樂關愛，隻是克瑞奇的兒子提姆患病又沒有錢治療，生命垂危。
第三個是未知之鬼，讓他穿越到未來，看到提姆病死了，一家人極度傷心，然後又看到他自己的葬禮，沒有人在意他的死亡。斯儒格膽怯而難過地問未知之鬼，他的未來就是如此不堪的下場嗎？未知之鬼說，如果不作出改變，按照他現在的生活軌跡走，未來可能就是那樣，如果他改變了現在，就會改變未來。之後斯儒格感到自己被扔到了一個無底洞。
斯儒格再醒來時，是聖誕節早晨，他欣喜地發現自己還活著，原來平安夜他穿越了過去和未來感受了現實。他忽然憶起未知之鬼諱莫高深的忠告，買了一隻巨大的火雞，讓人匿名給克瑞奇家送去，然後去參加了侄子的聖誕餐。第二天上班後，提高了克瑞奇的薪金，讓他有錢給提姆治病。從此斯儒格將財富捐施給窮人，過著快樂的人生。
這隻是大師筆下的幻想，導演攝影機裏的寓言。如果有時光穿越機，也許很多人會珍惜過去、現在和未來。時光流逝之後永遠不會再來，我們無法改變過去，卻能改變現在，重塑未來。這人生的智慧，便要好好琢磨了。好在，每年都是新的一年，總有人寫下新歲誓言，滿滿的計劃，隻是很多人都忘記在年底的時候，去檢查下是否隻是紙上談兵，而沒有付諸行動。心動不如行動，辭舊迎新，就是給自己一個全新的開始，你把握住了嗎？
忽然體會老丹這保留節目的用心良苦，每年歲尾，都給自己提個醒，不要沉醉金錢，不必吝嗇，不可虛度人生。你會為往事後悔嗎？那麽就請把握歲歲今朝。 隻是說起來容易，真正做到的，貴在堅持，又有多少呢？
2013-12-31@美國費城
注：《美影美劇之人生智慧》係列專欄專稿，刊登於2014年每周三出版的《天津日報》副刊上，本博客也同步更新。報紙版：http://epaper.tianjinwe.com/tjrb/tjrb/2014-01/08/content_7022322.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