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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智慧(四十九)
純純之愛
文/胡曼荻
一部《致青春》讓曾讓洛陽紙貴的小燕子,再次進入視線。趙薇有無導演的才華,沒有看過電影,不得而知。然她視野獨特,選定的題材,是一個永恒的話題,什麽時候提起,都會觸動心靈中最柔軟的一段記憶,惹得老中青幾代人的遐思。正經曆中的青春,剛流逝的青春,永遠留在記憶中的青春,因有著純純的愛,而無法釋懷。
人有一種情感,是最初的萌動,卻是懵懂的,純純的,發生在人生成長的青蔥歲月。時光流逝,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生命軌跡,成家立業,為人父做人母,對往昔,隻有回憶和心中的幻想。生命沒有假設,輪回是下輩子的事,日子經曆過就無法回頭從來,等到若幹年後重新憶起,隻有不可言傳的心靈波動。
小時清高,所有的男生在眼裏,似乎都是青澀的蘋果,懶得看一眼,一心隻是想著讀書,到更高的學府聖殿上大學,心思敏感,靈緒易動,在書中尋找精神上的單思。高中時分文理班時,選擇了文班,不是不喜歡理科,隻是實在想象不出自己未來可以做個數學家,或是電腦專家,或是物理學家,或是在實驗室裏的化學家、科研人員。想象中自己是個碼字的,寫個報告,做個文件,寫篇文章信手拈來,似乎不費吹灰之力。下了決心去學文,沒想到竟引出那最初的柔情,不知該怎麽說,隻是一種情感,流逝了這麽多年,還是藏在某個腦細胞裏,被趙薇給引動出來。
班主任不同意我到文科去,他說我的數理化那麽好,在理科班可以考到最好的大學。他把父親叫到學校,讓父親勸說我,放棄學文科的打算。我雖已鐵了心要學文,但被父親和班主任的兩頓狂轟亂炸,心中也亂了方寸,猶豫地搖擺著,不知到底該怎麽選擇。很痛恨那種製度,為什麽一定要把人分文理呢?後來到了美國,看到孩子們考大學,也隻是考英語和數學,除非為了被心儀的大學錄取,再考額外的理科,來加重申請的砝碼。這是後話,有些跑題了。隻是,總在心中比較中國和美國的教育,也不知道如果從小生活在美國,是不是有現在這樣更廣泛的閱讀和更開闊的視野。
就那樣糾結著。一天放學時,去取自行車,準備回家。班裏的一位男同學在出口等著,看到我,把腿架在踏板上,故作瀟灑的樣子,卻又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想說什麽,又似乎不知該怎麽談起。我都不記得他坐在班上什麽地方,似乎也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在印象中,他隻是那麽一個名字的代號,一個和我完全不相幹的人,唯一清楚的是,他和我同班,而且是個什麽幹部。
騎上車,準備離去,他終於似乎鼓足了勇氣,說:“你可以不要去文科班嗎?那樣,每天就見不到你了。”我一愣,沒有想到他會說那些話,臉刷地紅了,也跟著不知所措。原來書中說的什麽表白,是如此的嗎?不記得我當時說了什麽,也不知怎麽和他告別的,隻是懷裏揣了個小白鼠,咚咚地心跳不動。無法說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情感,隻是這麽久了,那一幕都還記著,好奇怪。
終於還是選擇了文科,自從被那個男生表白,彼此還是沒有再講過話,眼睛會不由自主地去看他,他依然是個青蘋果,可伊甸園已沒有清淨,不能留在理科班裏,否則沒有辦法靜心讀書。父親和班主任都很遺憾,後來看到我居然考了個全市文科狀元,才真正舒口氣,以為當初做了正確的抉擇。
那個男生,在分班後,再也沒有見過。幾千個日子過去了,偶爾回國回老家,和高中同學吃飯會麵,席間有人提到那個名字,很想問問他的情況,還是沒有勇氣開口。那段初期的萌動,還是掩藏在心中,隨著歲月而遺馥。其實還不算愛,隻是一種感覺而已。寫下來,也許會撩起某些人的共鳴吧,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段無法描述的記憶,是純純愛的記憶,和智慧無關,隻和青春妙齡有聯。
2013-5-22完稿@美國費城
注:《愛的智慧》係列專欄專稿,刊登於2013年每周三出版的《天津日報》副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