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 (129)
2015 (53)
2016 (45)
尋祖問宗
文/胡曼荻
老公老丹一直堅持說他就是美國人,不是什麽歐洲裔,可能他是第六代移民,和我這第一代移民,對自己根認同,完全不一致。不過問他多了,也認為他是愛爾蘭人的後代,雖不是百分之百的血統,但百分之九十肯定有的,因他父母都說自己是純正的愛爾蘭後裔,據說他家族這個姓氏 ,就是一個正宗的愛爾蘭姓氏。
那年,和老丹一起去愛爾蘭,不是尋根,隻是看看自己到底從哪裏來。老丹還特意帶上了他母親和外甥,我們在愛爾蘭和蘇格蘭遊蕩了兩周。老丹在蘇格蘭沒有找到根的感覺,一進愛爾蘭,他就感到親切,看著滿大街的愛爾蘭大叔們,悄悄地說,那很可能和他是遠親呢。
可惜,老丹在愛爾蘭並沒有半個親戚,每到一個小城,他查看當地的電話薄黃頁,居然讓他在黃頁上找到了自己的姓氏。他得意地說,看看,果然有叔叔阿姨什麽的親戚在這裏。更激動的是婆婆,老太太雖然一直念叨著自己是愛爾蘭後裔,還老說自己娘家姓Key,和寫美國國歌的Francis Scott Key是遠親,對愛爾蘭的guinness啤酒愛不釋手,但還是第一次踏上愛爾蘭的領土,有些親切感也是情有可原的。
有人問起來,我也老說老丹是愛爾蘭後裔,不過老丹老開玩笑說祖上有印第安人的血統,來討我歡心,解釋說這印第安人據說從亞洲跨過白令海峽,來到新大陸,所以他也有中國人的血脈呢。這自然被我聽做笑話。美國人的血脈很少有單一的,有時竟為自己華人的血脈純正根正苗紅而暗自慶幸。
老丹同誌勤奮好學,學識淵博,最近忽然很好奇他的愛爾蘭血統到底有多純正,what a hell,他從網上找到了機構,說可測試DNA,付了費用,機構就寄來一個大信封,一整套的說明,指導他用裏麵的兩個棉花棒,對著口腔內左排的牙齒刮一下,再對著右排的牙齒刷一把,然後,將兩個棉花棒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個機構準備好的小盒子裏,用裏麵的回執信封寄回去。很神奇,這一點點的唾液,就可以測出一個人的前世今生。
我對DNA的認識,源於老丹作為移民律師所做的一個移民案子。當時有一位老撾人,費了半天勁,入了美國國籍,要申請他在老撾剛娶的太太來美國,女人在老撾已有兩個孩子,要跟著女人一起移民過來,去美國大使館麵試,大使館領事竟然不相信兩個孩子是女人自己的,以為是有人要順便帶兩個不相幹的孩子,一起移民,便要求女子和兩個孩子做親子鑒定。
這親子鑒定不是隨便在老撾做,拿過來就受認可的。女人和兩個孩子要去美使館提取血樣,然後血樣被快遞到美國的一間測試DNA的機構,做出報告,然後,再寄回給老撾的美使館。當然,這測試費用和快遞費用,都要移民申請人來出。第一次感到美國移民局的霸道和DNA測試的神奇。不過,從未想到,老丹用之來測試自己的宗源,倒是另一種的尋根問祖了。
差不多一個月以後,我和老丹幾乎都忘了DNA測試這茬,猛然收到機構寄來的另外一個大信封。老丹打開,裏麵是他DNA測試結果報告書。他一板一眼讀起來,變得麵色凝重起來。然後他說:“真奇怪,我血統裏最多的居然是法國人的基因。”老丹一向都愛取笑法國人,雖然他曾在巴黎上過一學期的課,也會講點法語,不過就像,很多美國人老師看不起法國人,覺得他們太矯情一樣,老丹對法國人也沒什麽好感。
報告裏還說,老丹血脈中另一主打基因是德國人的,愛爾蘭人的血脈才排第三,排第四的是英國基因。好消息是,他的DNA中果真有一點點是“漢”血統,他於是很開心,得意地對我說:“看來,你該高興了,那些印第安人果真是從中國移民來的。”
不過老丹不太相信這個結果,嘟囔著要再找一家測試中心,做個更繁瑣的測試,看看究竟是否一致,他總是要有第二個建議,才會堅信不疑。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做,我搖搖頭:敝人是百分之百的華人血統,不必做。老丹看我堅決的樣子,打趣說:不一定哦,說不定能從你的血液裏測出蒙古人的DNA來。
我嘿嘿一下,對中華民族的正宗血統,還是有十足把握的,這我從哪裏來的問題,也隻有混了好幾種血脈的美國人才會頭痛,心中都駐紮著一個好奇的小人,問著這疑惑的問題。
老丹淘的一盤DVA《猩猩到人》(Ape to Men), 講述人類起源。揭下人的一張皮,人不過是一堆血肉組織,人種都是相通的,追溯根源,世界各地的人,不過都是非洲的一群猩猩,學會了直立行走,變成了野人,成了現代人的祖先,從非洲遊走到世界各地,聚集一地,被大自然改變了外形,變為獨特的種族。原本,天下之人,追根刨底,錯綜盤結,不過都是多少代的親戚,相互關聯而已。
2013-10-26@美國費城
基因。很久以前的一部美國的有關成吉思汗的曆史記錄片提過此事。
無趣的評論,還真把人類學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