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荻
作家胡曼荻，著有長篇小說《美漂》。
第十章
世界遊資
星河欲轉千帆舞
定位
共融
出來，便看到肯德基的標誌，掛胡子的上校讓我們尋像而去。要穿過一排賣各種露天小吃的排擋。有人提議吃露天算了，便另有人抗議說現在流行霍亂，千萬小心。
肯德基的小姐在我們進門的當景便笑著說你好，熱情得讓你不忍離去，看著裏麵稀落的吃客，便尋位坐一下，一個人占據一小桌子，聽著音樂，愜意多了。
其實細細品味，肯德基要實惠得多，隻是看肯德基裏麵的吃客，真是冷清。肯德基透明的玻璃牆清晰地顯出裏麵的情形來，讓人心中甚為其效益擔心。
這是一個奇妙的三角地帶，兩個當今美國最火最流行的快餐店中間夾著長長的中國小吃街。小吃攤依然紅火，從晚七點到十一點人流鼎沸，麥當勞亦然，便看出肯德基慘淡的光景來。據說中國的麥當勞店創下了世界快餐接客最高頻率的紀錄。
中國人的胃口很是奇妙，吃完二三十元的美式快餐，再去吃二三元的小吃攤，依然無怨無悔，有來道趣。中西無矛盾，隻看洋餐之間鬥得有些微妙。
敏感人士注意到世界遊資正在最大規模地流向中國，而這其中，大城市尤受關注。來自高層人士對媒介披露的是，金融方麵外貿青睞上海，而在工業方麵，外資以天津為最佳排擋，繼摩托羅拉進駐天津之後，又有柯達、美孚、三星、雀巢等國際知名品牌開始在北方的商貿中心天津找到了他們進軍中國的最佳定位。
僅僅在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上億美元的項目即有五戶，且均為世界工業界的巨頭，這些項目包括摩托羅拉、美特容器、德國SEW、丹麥諾德和韓國三星集團。令業內人士感興趣的是，一改往年日韓外資的高比例，歐美遊資超過總投資的一半，最讓人關注的是，這其中生產型企業占百分之八十四。
國際大財團柯達公司和天津照相機公司合資，領這個虧損累計一千七百多萬元的老大難企業重新成為中國同行業規模大、檔次高、競爭力強的新型企業，年產達到一百萬架照相機；泰國正大集團也在天津建了生產基地，一批合作資額超過千萬元的合作項目洽談已有實質結果，這其中包括德國西門子公司、美國科爾摩根公司與天津電子設備公司的合作，美國GE公司、韓國金星株式會社與天津電冰箱公司的項目，排名世界前一百名的工業巨頭均以各種方式間接或直接和天津接觸，尋找著最佳投資途徑。外資已成為天津國有工業企業最活躍的因子。
權威人士分析，如今歐美日韓等國跨國集團在天津大規模舉措源於他們對天津的信心和該城投資環境漸入佳境，而從天津港到市區的一大片空地也吸引著這些工業巨頭的目光，天津雄厚的工業基礎更令外資感到潛力。權威人士稱，天津有關方麵已開始通過各部委聯合辦公和限期辦理製度，使這些大項目真正高效地落實，而開發區已推行全方位立體招商戰略，以世界大跨國公司為線索，形成國際招商網絡。
南有上海，北有天津，在天津提出發展大商貿之時，它的工業倍受國際跨國公司關注，來自外資的衝擊波再次對北方這個經濟中心城市位置重新思考。
世界遊資其實都在垂注於中國這個龐大的市場。
世界巨頭美孚公司看好中國石油市場，因為中國正從石油出口國過渡到進口國。
今天的美孚已成為中國最大的外資供應商，為中國的鋼鐵、有色金屬、采礦、交通、化工、發電等各種領域提供高質量的工業、汽車、航空及海運潤滑油。
美孚在中國的投資工程項目都將是長線巨額的預算。美孚石油公司是全球工業巨頭，總營業額超過六百億美元，辦事機構遍布全球一百多個國家，目前在中國有五百家美孚產品的商店，在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地均有常駐代表機構。美孚是首家獲中國政府批準經營特許加油站的外資石油公司。
隨著汽車工業發展，石油工業將在未來中國經濟發展中占重要位置，美孚看到了這一點，這是二十年或五十年的長線投資。
外商對中國計算機產業的投資熱度亦持續升溫。
雖然IBM公司已凍結了其在全世界固定資產的投資，但有意將中國作為特例而考慮在華的固定資產投資。美國IBM公司總裁到深圳和北京訪問，再次表明美國資本和美大企業對中國市場的青睞。IBM 公司和中國長城計算機公司在深圳合資成立公司生產計算機，向國外銷售用IBM商標，向國內銷售用長城商標。與此同時，美國第二大微機生產廠家COMPAQ公司和中國四通公司合資在深圳建廠，生產微型計算機和主板機。而美國康諾公司和中國電子深圳公司合資在深圳成立康諾外部設備公司，成為中國目前唯一生產計算機硬盤的企業。
外資如此關注中國被解釋為中國電子市場容量潛力難測：高速的國民經濟增長，追求高產、高質、低耗的各行業，都需要用以計算機為核心的網絡、設備來解決問題，日益加快的市場節奏、不斷翻新的市場需求、市場熱點，需要計算機來為企業產品設計，開發計款。
美國《財富》雜誌最近以美國企業人士為對象的民意調查顯示，波音是美國最為人欣賞的公司之一。同一民意測驗還連續第十一年把波音列為美國最主要航空業公司之一。
江澤民去西雅圖參加中美高級會議時，曾專門到波音員工家中參觀，波音的實力由此可見一斑。
八十年代以後，波音噴氣機成了中國航空客運和貨運的主力。一九九O年五月，中國民航訂購了波音曆史上為數最多的一批民機，共有落實訂單三十六架，意向訂單三十六架，總值達四十億美元，中國已累計接收二百二十六架波音噴氣客機，總值九十億美元。
波音公司估計到二O一O年，中國民用噴氣飛機總銷售額將達四百億美元，令中國成為僅次於美日的世界第三大波音航空市場。誰都看出中國目前和未來市場的巨大膨脹性。
霍尼韋爾公司是當今全球工業自動化係統行業最大的集團，它與世界煉油行業排行第五的中國石化總公司聯手，在中國合資興建公司。促成雙方合作的重要因素是雙方都看好中國工業自動化的前景，合資公司的成立旨在為中國的烴加工工業提供自動過程管理係統，這些係統用於控製工廠過程以提高產品質量，降低成本、減少能耗和改善環境條件。
中石化豐富的過程運作經驗同霍氏集團先進的控製和自動化技術結合，將會在促進中國大企業工業自動化領域大顯身手，中石化的要員強調在中國當前大企業工業自動化程度的提高中，以增加效率最為迫在眉睫。
德國奔馳公司欲在天津港保稅區置地六萬平方米，香港新世界、長江實業、荷蘭渣華、日本邱永漢也爭相進駐此地建立貿易機構。
一九九一年五月十二日，一道圍牆隔開了一點而平方公裏的土地，保稅區開始在天津誕生。
此番奔馳公司在區內購地，欲建立該集團在中國應盡快對全國保稅區的政策予以明確和統一，並應盡快將保稅區的立法提到議程，以真正使保稅區發揮它特有的功用。
加拿大的高科技產業正欲打開中國市場。排行加拿大前一百名之列的跨國集團加龍發展基金有限公司在京召開“中加高科技交流洽談會”，這是加拿大公司首次在華公開尋找高科技方麵的合作夥伴。
加龍公司是多倫多證券交易所的一家上市公司，主要投資於技術型公司，擁有公認的世界一流的技術，總裁雲達杜魯絲女士接受采訪時稱，北美和其他國際市場固然很重要，但潛在的中國市場更令人吃驚。將中國選為該公司下一步重點合作的對象是基於認識中國所具有的實力。
雲達女士表示將與中國在產品生產與技術開發方麵進行合作。在亞洲，中國將很可能成為其最大的用戶基地。她含蓄地指出，中國公司在管理方麵應加強高科技軟件的運用，尤其是在財務往來、房地產業、養老金及保健服務等方麵使用有效的係統軟件，在機械、工程及製造行業使用進行全麵文件管理的軟件等。她表示加龍將通過諸如合資經營、銷售產品或建立新的生產廠等商戰策略，搭乘中國經濟的成長列車。
且看老外們是怎樣評價今日中國的機會的。
梅慕德（Michelle. S. Mood）女士是美國“常春藤盟校”之一康奈爾大學政治學的博士生，為了寫她的博士論文“關於中國農村發展問題研究”特在中國考察一年。其實，從八六年大學畢業剛攢足了路費便跑到中國教英文起，她已四次踏上“這片神奇的土地”，雖然每次時間都不長。她漢話說得特順溜兒，問她是不是“中國通”，她笑了：“我隻是對中國感興趣，中國走的是和所有國際不同的路。我在這兒感到安全，特放鬆，大家都想幫助你，可以放心一個人去玩。”
讓我談談對十四大的感受？我剛學會了“人大代表”和“常務委員”兩個詞。美國有眾議員和參議員，現在美國也在大選，我選布什還是克林頓我愛人是不能問我的，我也不想對政事多談，但我可以談談在中國的感受。
中國變了很多。人們對老外的態度也變了很多。八六年我剛來時人們很怕我，對我特別好，小偷也不敢偷我的東西。現在人們很愛和我們說話、交朋友、開玩笑。有一次我在大街上走路，有個警察叫住我要罰我錢，說我違反了交通規則，其實我是跟在中國人後麵走的。我的老師後來告訴我他們是拿我“找樂”，想和我說話。我覺得通過罰款交朋友這種方式很有趣。中國人現在很幽默，也很自豪，他們敢“笑傲世界”。
鄉鎮企業是一個很怪的詞。在美國農民的意思是經營農業的，辦了工廠便不算農民。我很佩服中國農民既能辦廠又能種莊稼。有一次去鄉鎮企業調查，約好了到那卻找不到人，原來公認都回家收玉米去了。不過我不明白為什麽農民忌諱談自己的身份。在中國我如果說我是農民，別人就會很同情我，覺得很遺憾。我覺得中國農民特老實又特精明。我在城市裏常有人攔住我，讓我幫他出國。我在農村他們會攔住我，讓我幫他們搞合資企業。中國的農民正在擺脫貧窮，走出“黃土地”。
人口問題不應是借口。你們總說“中國事難辦是因為中國人多。”有一次我去一個辦公室，看到兩個人在工作，其餘八個人在打撲克。我問為什麽，他們說沒事做。我不太理解，其實他們可以不在這裏，去幹點別的嘛。不過我覺得中國人生活水平很高。我去過墨西哥和非洲的國家，看到許多小孩骨瘦如柴，讓我一下感覺到了“第三世界”。在中國我沒有這種感覺。在美國大約有百分之十的夫婦不要小孩，大多數家庭覺得養不起小孩。養一個孩子就是要對他一生負責，要給他大量的教育，這需要足夠的時間和精力，金錢隻是很小的一部分。中國的教育是一個大問題，我總是想中國如果百分之十的人念了大學，那對世界都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羨慕又不理解中國的人情。中國人家庭味很濃，朋友情也很濃。我的一個中國好朋友結婚很多年還和媽媽一起住，她說這樣做很高興，我不太明白。我和媽媽關係很好，每個星期我們通電話，一談就是兩個小時，可是我覺得和母親一起住別人會笑我。我在美國有許多朋友，我們隻是偶爾聚一聚，在電話裏問好，不會像你們一樣有時間侃大山、吃飯、打撲克。我在中國學會一句話“出門靠朋友”。我在美國學的是“出門靠錢”。我覺得中國人之間的關係特別好，我羨慕不已，不過我還是習慣於“服務消費”。我打電話都是自己掏錢，而不會跑到朋友那借電話用。
“利改稅”很有意思。我是學經濟的，在中國學了一個詞“利改稅”。在美國你要是想查我的簡曆，隻要去政府那查我的稅改號就行。美國人的納稅觀是很強的，都認為這是在對國家盡義務。這一點我覺得中國有很大不同。我和許多人談交稅，他們很驚奇：錢是政府給我的，為什麽還要再給政府？我知道中國是企業交稅，個人很少交。我不知道其中稅收的關係是不是很複雜。我很羨慕中國人有很高的福利，尤其是大學生。在美國沒有錢是上不了大學的。政府資助是很有限的。美國的大學生要打工來掙學費，而中國大學生可以盡全力念書。我不明白的一點是個人不交稅為什麽國家還有錢搞這麽高的福利。我想這可能是你們社會的優越性。可是我想，如果每個人的稅觀再改變一下，也許你們發展會更快。
中國人太含蓄。有一次我生病，我的老師讓送醫院，我的老師的上司就是不讓。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之間有矛盾，老師的上司在拿我當撒氣筒。一個人有一點權便要用一下但還不直接用。我愛人過生日，我急需打電話，接線小姐說線路壞了，請我等，其實幾天前我打電話時她就這麽說。我覺得中國人有了問題等解決，而不是去解決。有時我便想這和中國儒家的“仁愛不慍”有關。我許多美國朋友講和中國人做生意很久都不知道對方的價格，中國人忌諱談錢可又想賺大錢。含蓄在中國人看來是美德，尤其是謙虛，可常常誤事。我喜歡中國溫柔的女孩，可我不喜歡她們逆來順受。
對中國的事我不太了解，可我呆在中國很舒服，我不明白許多人瘋一般湧向美國。現在美國問題很多，乞丐很多，美國的事中國人也不太了解。
羅芙芸（Ruth Rogaski）給自己一個很淑女味的中國名字，卻是地道的美國人，耶魯大學曆史係博士生。八四年到北京大學學中文，二年後回美國，八八年上博士攻讀中國近代史。她選了一個很怪的論文題目《中國天津市公共衛生發展史》，於是便又跑到中國找資料。在中國的這一年中，她說自己一切時間歸自己安排，除了檔案館便是圖書館。然而找她真不容易，因為她常常去兒童福利院做些慈善事。話題便從這談起。
中國人不太看重慈善事業。這也許和中國較窮的經濟條件有關。在美國，經常去做這些事的是一些中產階級的家庭婦女。中國現在丈夫掙的錢能夠養活一家人的不多，而且中國做家務、買東西花的時間很多，每天除了忙工作，便是忙孩子。我覺得幫助孤兒們後，每次心裏都有一種非常好的感覺。人也是自私的，做一件事如果沒有好處是不會做的，我每次做一些好事後心裏很滿足，這是孩子們對我的“幫助”，也算“互相幫助”吧。我是學曆史的，學完隻能在大學教書，所以覺得自己選的職業很自私，不能像實業家那樣投資，為社會上更多的人創造工作的機會。能幫助別人也是對自己的安慰吧。
雷鋒和耶穌的比較。我不是在學雷鋒，是在學耶穌，但雷鋒是個好榜樣。中國人如果有錢，也許會做些好事，像雷鋒一樣的。在美國隻有學中國史的人才知道雷鋒，不過美國人覺得雷鋒是個好人，值得模仿。我從小參加“童子軍”，上教會聽耶穌幫助小孩的故事，耶穌也是半人半神，人們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認為他是救世主。在中國，政府提出來一個偶像雷鋒，我雖然覺得雷鋒過於單純簡單，卻覺得他還是值得學習的，但好多中國人卻很麻木，覺得學雷鋒很可笑，政府一提學雷鋒就很反感，認為“又來了”。耶穌隻複活了一次，在中國雷鋒卻複活了好多次。我覺得學雷鋒可以，但必須先把自己的事做好，才能幫助別人。耶穌曾說“如果你眼睛裏有個小刺，你一定要先把它拔出來再去想別人。”帶著小刺去幹活，隻會把事情弄糟。
中醫和西醫分不出誰好。西醫治標不治本，中藥卻能把病根治好，美國人一提到中醫便理解很狹隘，隻想到針灸。我覺得中國人應該學會宣傳自己。這首先要認清自己。
中國知識分子忙著賺錢。在中國我看到一個有趣的現象：一些教授忙著賺錢。我也聽說過學者賣餡餅的事。也許是因為工資不夠富裕，才想別的法子。美國學者業餘大多不從事商業，即使想掙錢，也隻是做一些和自己工作有聯係的事，如給別人當顧問。美國教授收入是不一樣的。教法律和經濟管理的收入很高，而其餘的教授們差不多都算中產階級。中國現在經濟開放，學者掙錢也是容易理解的，錢多了才能買更多的東西。但我把讀書看成一種樂趣，一天到晚看書我都不會厭倦，這是“書呆子”吧。我要求不多，掙的錢能租比較好的房子，能買書就行。我覺得人分為兩種：為工作而生活，為生活而工作。如果能把工作看成一種幸福，就不會對生活厭倦，但能處理好二者關係的人不多。在中國如此，在世界各地也一樣。其實現在中國人生活得很好。大家都掙錢多了社會才會更好。
年輕人獨立問題。中國年輕人不獨立我覺得不是一個觀念問題，而是一個經濟條件不許可的問題。比如中國大學生不可能像美國大學生那樣賺錢，然後自己租房子獨住。我一開始讀理科，上醫學院，父母很高興，後來大學三年級我對曆史感興趣，學了文。父母不理解，但挺尊重我的選擇。我到中國來，父母也有意見：怎麽跑那麽遠。但還是很支持我。當然他們並不是不管我，而是充分信任我。我的家住在一個小鎮上，人口不多。小鎮上青年人有高中生吸毒問題，好多孩子到夜總會玩通宵，我高中時也去跳舞，不過更多的時間是一個人呆在屋裏看書，我覺得這是兩種不同的生活方式，人生很豐富，都經曆一下有好處，不過長大後再反思年輕人的事，你自然就不那樣做，這是一種成熟的表現。青年的問題是國家的大問題，中國青年是很規矩的，這是好事。
做領導人第一要有知識，第二要聰明。美國大選前新聞界總是搞一些花邊新聞，比如克林頓去蘇聯、當逃兵，我覺得很沒意思。你們新聞記者總愛那麽寫其實很無聊，看多了人們就很反感。我覺得一個人年輕時做的什麽並不能代表他人品怎麽樣，作為一個領導人潔白無瑕當然更好，但最重要的是能力和他的道德水平。一個人會慢慢成熟而不是誰生下來便是總統。前一段美國發生洛杉磯暴亂事件，我當時在國內通過電視看到了。我覺得很傷心，但報道這些事的新聞記者我很佩服，這才是記者的義務和責任，讓一個公民公平客觀地去看待事件或人本身，而不是強把自己的思想施加給別人。人們隻有真正去了解自己的候選人，才有願望去選自己的總統。我現在在國外，但我的選票已寄回去，我和在中國的美國朋友們將通過電視轉播看到大選結果。
這兩位博士均是對中國感情極深看問題亦極深的。
中國搞笑流行著一種說法：“一等跑美國，二等下歐洲，三等去亞澳，四等上非洲”。但南開大學國際市場學教授李景泰告訴他的弟子：留下吧！中國到處是機會。機會來了嗎？有一點是肯定的，外商投資浪潮正一波一浪地從南方向北方推進，目前中國已“資臨國下”。
曾幾何時，萬國旗掛滿中國岸，萬噸國際輪船直開到中國岸邊，但那時中國是被動的，強有力的外資企業是建立在虛弱的民族工業基礎上的。當中國此次主動出擊來吸收外資時，它已擁有自己雄厚的實力。雖然中國沉默了很久。
中國不願再沉默下去。沒有人能保佑你，除了自己。意識到這一點時，中國的投資環境在改善。外資給中國許多機會。當然中國也給外企機會。
一位外商講中國人目前人人想做老板，而做老板應該具有哪些素質許多人並不知曉。你有權利和自由對老板說“我明天不來了”，但你必須有能力實力讓老板懇求你“公司需要你”。國外流行一句話“老板是職員的職員，職員是老板的老板”起碼表明老板是要具有大局意識的。而個體素質的提高是中國人需要的。香港的一位商人接受采訪時說市場是創立起來的，市場經濟需要大家都動起來，大家都有經濟活動。把市場這塊餅做大，大家才都能吃到一點。海外的華人都有一顆中國心，都希望帶著人民幣就能走遍世界。所以台商港商到大陸投資是來創造市場而不是占領市場。港商希望政策能再寬鬆一點。
外商來是為了開拓市場而非占領。也許正是在此點國人在全局上認識有失誤。正如私營經濟剛開始衝擊國營經濟時被稱之為“野狼”。但事實證明市場因為有了競爭而拓寬了、豐富了。當外資來的時候，它希望的是得到公平待遇。中國的政策實際是優厚的，例如政府曾明文規定對外資將本著簡政放權的原則，在場地、勞務、資源、水電、運輸、通訊、海關等方麵積極提供便利條件。但為什麽許多外商依然感到不適應呢？政策在運作中不能很順利，使得外商產生許多懷疑。隻能說中國的投資環境已經啟動，但不成熟，成熟的標誌是“法治經濟”，即市場經濟的真諦。在機會麵前，中國人已經不能坐等了。而現在中國人已經完成了第一步：請進來。外資來了，下一步，看中國人自己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