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後（4）

這家兩開間門麵的小飯店在西藏南路延安路交界處的一條弄堂裏，從外麵看根本不知道這裏會有家飯店。阿亮走在前麵，讓馬雪坐在靠窗的一個桌子前就徑直往廚房走去，不一會兒阿亮跟一個光頭師傅走了出來。

”阿亮啊，很長時間沒來了啊，來來來，快給阿亮上茶，你還是喝菊花普洱吧，快，給這桌上一壺。“光頭師傅招呼著店裏的服務員揮手指揮著，”怎麽樣，今天想吃點啥？今天剛進了一些新鮮帶魚，油裏煎一下不要太香奧。“光頭師傅推薦著當天的新鮮菜肴，看著阿亮和坐在桌後的馬雪。

”今天你可以上所有你拿手菜，這位剛從德國回來，很久沒有吃到正宗的上海菜了，你這裏有啥好吃的都拿出來吧。“阿亮看著馬雪說道，”如果有紅燒魚尾那就最好了，她最喜歡吃這個，還有烤子魚，烤麩，墨魚大烤。蔬菜麽就來些時令的，上湯吧。就先點這些，如果不夠等會兒再叫。“阿亮熟練地跟光頭師傅說著，邊開始脫外套坐在馬雪對麵的凳子上。

”好好，一定招呼好，從國外回來的朋友，那是一定要招待好的。我馬上去招呼，你們等一下，那你們喝些什麽？啤酒還是來點黃酒？“光頭師傅詢問地看著馬雪。

"就喝茶吧，我不太能喝酒。”馬雪看著光頭師傅說道，“阿亮應該可以喝點黃酒的吧。”說著馬雪看向阿亮。

“行啊，來點女兒紅吧，要溫的，先上些冷菜吧，上什麽冷菜你決定吧。”阿亮回頭看著光頭師傅樂嗬嗬地說到。

“行，那你們先坐著，茶水黃酒和冷菜馬上就來。”說著光頭師傅快步走向後廚，並盯著一個服務員讓她上茶，並囑咐著去溫一瓶紹興女兒紅。

阿亮端起茶壺給馬雪倒了一杯香氣四溢的菊花普洱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來，我以茶代酒給你送行，希望你明天一路平安。”阿亮舉著杯子看著對麵坐著的馬雪，眼裏洋溢著一片溫情。

“謝謝，謝謝你給我送行。”馬雪也舉起茶杯，跟阿亮的茶杯輕輕碰了一下，喝了一口茶就放下茶杯，開始端詳起這個小飯店。"你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真想不到這裏還有這麽個飯店呢，外麵看怎麽也看不出來啊。“馬雪看到門口的招財貓和那些已經有些年頭的桌子凳子，想著這家飯店應該有些年頭了。

”剛剛那個光頭師傅就是這家店的老板，我跟他認識有些年頭了，想吃本幫菜的時候就來這裏。別看這地方不起眼，等你吃過了就知道了，這師傅真有幾把刷子，那個墨魚大烤真得很好吃。“阿亮笑著說道。

“你以前就很喜歡吃墨魚大烤，不過墨魚血脂高，你現在可要開始減少吃的次數了，否則，就真得越來越胖了。”馬雪打趣著，看著阿亮那頭白花花的板寸頭又下意識地看了一下他的身量。

“哎，沒辦法，跟客戶吃飯吃出來的，應酬太多運動太少，全集中在肚子上了。”阿亮自嘲道，“你這些年怎麽一點都沒變？還保持這麽好的體型？”阿亮問道。

“中國人在國外要吃胖真心不容易，想吃啥都要自己做，什麽生煎饅頭啊，餛飩啊，餃子啊都要自己做，你們在上海想吃啥都方便，我就不行了。想吃生煎包，自己包，餛飩餃子都是自己來，你想這樣怎麽吃得胖呢？”馬雪幽幽地說著又喝了一口茶。

“嗯，這確實沒辦法。”阿亮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