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你的肩膀(九)

思佳把這個消息打電話告訴布萊爾教授時候, 他已經要起程開始了他的假期旅遊. 思佳取消了和朋友們到東部城市的計劃, 朋友們在替她高興之餘, 不免有些埋怨和遺憾. 思佳笑眯眯地說, 將來她會補上這個東部之旅.

到G公司上班的第一天, 丹尼爾沒有在. 思佳來到她的CUBICLE 的時候, 馬丁已經坐在她背後的那張辦公桌邊. 思佳看見她的辦公桌上已經擺好了電腦和一些辦公用品. 見到思佳, 馬丁很高興, 他告訴思佳丹尼爾在休假, 他會幫助思佳的. 他幫著思佳打開電腦, 又領著思佳和周圍的同事一一做了介紹. 思佳發現, 馬丁雖然年輕, 但是看得出那些同事都非常尊重他. 而他在和同事講話的時候, 臉上總是帶著那種淡定而謙和的微笑, 顯得很沉穩. 他細心地告訴思佳那些和工作有關的地方, 又領她到CAFETERIA, 在路過洗手間的時候, 馬丁笑著指著洗手間門上那兩個象人型的蘿卜標誌對思佳說: “這是洗手間, 不過, 你要看好標誌. 以前經常有人走錯門.” 思佳看了一下沒有發現兩個門有什麽區別, 她問馬丁: “我沒有發現區別, 你能告訴我嗎?” 話一出口, 思佳覺得不妥, 同時她也發現了兩個標誌的不同, 她的臉 “唰” 地紅了, 她輕輕地搖了一下頭, 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馬丁沒有回答, 他隻是笑著向思佳指認著男女洗手間的位置.

接下來的工作, 思佳感到莫大的壓力. 實際的工作和書本上的東西完全兩回事, 加上思佳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以前在國內從事的工作又完全是不同的領域.

雖然馬丁在各個方麵盡力幫助她, 但思佳仍感到不安. 白天她在自己的角落裏盡心盡力地完成馬丁交給她的工作. 空閑的時候她總是到實驗室或者車間裏觀察那些零件的實驗和加工, 每個項目大大小小共有幾百張圖紙, 她幾乎把那幾個大項目所有的圖紙都看了一遍. 晚上的時候, 思佳常常和爸爸通電話問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怕影響房東休息, 思佳總是到外麵的電話亭裏打. 在寂靜的深夜裏, 昏黃的路燈映出電話亭中她孤寂的身影. 有時候, 打完電話, 思佳會在外麵靜靜站一會兒, 在初夏的夜風中, 望著滿天的星鬥, 她的心裏象斷了線的風箏飄忽著……

思佳的爸爸察覺到了思佳的困境, 他每天都在家裏等思佳的電話, 有時偶爾思佳沒有來電話, 他會很著急地打回電話詢問. 短短的幾周, 思佳的手裏積攢了厚厚的一摞用完的電話卡. 每天她很晚才上床睡覺, 早上很早就爬起來趕公車. 在公車上昏昏欲睡的她, 有幾次險些坐過了站. 有一次思佳不經意中看到了鏡中的自己: 蒼白的臉, 黑黑的眼圈. 她嚇了一跳: “這是我嗎?”

馬丁沒有為難思佳, 開始的時候總是給一些比較簡單的東西讓她做. 並細心地和講解她不懂的地方. 他常常從椅子上轉過來問身後的思佳: “我能幫你什麽嗎?” 他把自己積累下來的資料複印給思佳, 他笑稱它為 “ENGINEER BIBLE”.

有了馬丁和爸爸的幫助, 加上思佳的努力, 她漸漸地不再感到困難, 在暑假快要結束的時候, 她也能獨立設計模型, 做分析了.

思佳很少到CAFETERIA和大家一起吃飯. 主要是她和大家不熟悉, 同事們在一起說說笑笑, 有些事情思佳也聽不懂, 往往大家哈哈大笑, 她卻不知其所雲, 有些尷尬.

一天, 午飯的時候, 和往常一樣, 思佳沒有到CAFETERIA 去吃飯  她拿出在中國店買的一聽八寶粥, 打算邊吃邊工作. 那天不知為什麽, 馬丁沒有出去. 他走過來問思佳, 為什麽不到CAFETERIA去吃飯. 思佳指了指桌上的八寶粥說: “我的飯在這裏.” 馬丁拿起那聽八寶粥仔細地看了看, 問思佳: “這是什麽?” 思佳告訴了他, 他看著思佳, 眼中流露著羨慕的神情說: “應該很好吃.” 思佳笑著問他: “你想吃嗎?” 他點點頭. 思佳說: “好吧, 我還有一聽.” 說著思佳從包裏拿出來, 遞給他. 馬丁接過來, 舉著問思佳: “你確定你不需要它?” 思佳笑著點點頭.

馬丁拉過椅子坐在思佳的旁邊, 倆個人邊吃邊聊. 馬丁很喜歡這甜甜的粥, 他問思佳: “你為什麽不帶你做的中國飯呢? 你不會做嗎?” 思佳垂下了眼簾, 小聲地說: “我的房東不喜歡我做中國的飯菜, 她怕弄髒了廚房.” 馬丁對思佳說: “你為什麽不換一個房子呢?” 思佳說: “我現在還是學生, 我要考慮很多的因素.” 馬丁 “哦” 了一聲, 就不再說話.

午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的時候馬丁出去了一下, 回來的時候, 他的手裏拿了兩塊巧克力BAR. 他笑著對思佳說: “ 你中國粥太好吃了, 隻是太少, 我有些餓了. 我在CAFETERIA 買了巧克力BAR, 也給你一塊.” 邊說著邊遞給思佳. 思佳輕輕說了聲 “謝謝” , 接了過來, 放在桌子上. 馬丁見狀問思佳: “你不喜歡吃嗎?” 思佳說: “我很喜歡, 隻是……” 馬丁笑著說: “怕發胖?” “不是的, 我隻是不太餓.” 馬丁說: “我也很少吃這些東西, 我不想年紀輕輕的就有個大肚子.” 說著他還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 思佳被他逗得笑了, 雖然笑得沒有聲音, 但很開心. 馬丁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思佳開心的臉, 然後轉過身, 坐在椅子上繼續辦公.

思佳的工作做得越來越順利, 對她做的分析, 丹尼爾也常常稱讚幾句. 她和馬丁的合作也很默契, 倆個人漸漸地熟起來. 思佳已經習慣和馬丁一起討論問題, 一起做實驗, 一起設計模型做分析. 在思佳有困難的時候, 馬丁仍盡力地幫助思佳, 細心而誠懇, 思佳也不再象當初那樣焦慮, 她的臉上不再那樣蒼白, 也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