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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有豪情似舊時 -- 侯德健 ★ (中時 2001)

(2016-03-20 17:03:13) 下一個

偶然聽到久違的龍的傳人續篇,一下想起了侯德健,也想起了十幾年前中國時報記者的
一篇人物訪談。六四事件十二周年的時候,董成瑜寫就這篇中時報道,而我在德州讀到
它,已是兩年之後。時光流過了十二年,我在紐約上州的Catskill大山裏,又想起了這
篇中時報道,上網遍查此文,已然絕跡於海峽兩岸。。。豈有豪情似舊時,花開花落兩
由之。

 

★ 豈有豪情似舊時--侯德健 ★
2001《中國時報》董成瑜


英雄需要舞台。侯德健站過最大的舞台,是六四事件前夕的天安門廣場。然後,聚
光燈突然滅了,英雄也隨即消失。90年被中國政府驅逐出境後,他回到台灣卻找不到自
己的位置。92年黯然離開台灣,十年過去,今天侯德健以易經老師的身分,重新在電視
的算命節目上出現,並且小心翼翼護衛著這個得來不易的位置。

易經老師侯德健這天在西門町有場活動,一家大型網站要開辦算命網,他是其中的
一位算命老師。一如往常,星期天的西門町人潮擁擠,這天還飄著小雨。臨時搭起的小
型舞台上,前方是主持人與自願上台的觀眾跳著滑稽的舞,後方是侯德健教兩位觀眾擲
銅板,並且把擲出的卦象寫在白板上。

主持人和觀眾仍在跳舞,雨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侯德健的笑容一直在臉上,站在
那兒等主持人跳完舞。輪到他了,他笑得更深一點,告訴兩位卜卦的觀眾,一位明年會
有財運,另一位要小心破財。主持人謝謝侯老師,活動結束。侯老師下台,穿過人群,
攔了計程車,計程車消失在車陣中。

在“侯老師”這個身分之前,侯德健站的舞台是比較大的。70年代末的民歌時期,
他寫的“捉泥鰍”、“龍的傳人”,讓他成為青年學生的超級偶像。83年他不告而別到
了中國,更成為中國人的英雄和青年導師。六四事件前夕的天安門廣場,是他站過最大
的舞台。然後,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怎的,舞台上的聚光燈突然滅了,英雄瞬間消失
了。

“以前我覺得我的命是自己決定的,現在我知道我的命是上帝決定的。他決定以後
,我隻能退而求其次,請上帝把大綱給我看一下。”六四事件的12年後,侯德健坐在台
北與人合夥的公司裏,跟我們解釋八字命盤是怎麽一回事。

不久前一位路透社的記者還跟他提起:“你以前在中國就像是個國王一樣”,提起
這段,他笑得很開心,“我說你沒看到我年輕時在台灣,那時候我也像個國王!”他的
一位澳洲女作家朋友,最近為他出了一本英文傳記,書裏提到一段往事。80年代初,那
時侯德健在台灣無人不知,有天他開車載著女作家,在台北街頭擦撞到別人的車,對方
下車來正要開罵,突然認出是他,忙說不用賠錢,還希望請他吃飯。

“我很難跟你解釋,18年前,一個26歲在台灣出生的小孩會對大陸那麽著迷,我自
己也說不清楚。”總之,當時一來因為新聞局長宋楚瑜想改“龍的傳人”歌詞,加入“
莊敬自強處變不驚”之類的文字,後來國民黨又希望他寫一首“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大同
盟歌”;二來因為他從小受到的愛國神州教育,讓他對中國充滿憧憬,於是在去香港宣
傳的一次機會裏,他去了北京。

回憶帶起快樂,稍稍掃去先前談到痛苦往事的不快。痛苦多半來自六四事件,事件
發生前幾天,他和學者劉曉波、李新、周舵四人在天安門廣場上陪伴學生,幾天後軍隊
開槍,混亂的廣場上發生的事後來有各種說法。但他的說法當時令許多人意外,他說看
到的廣場沒有任何人被打死。“我當時已經知道,我把廣場上的學生和平撤退,而且過
程中沒有發生傷亡的事實講出來以後,我就不會再跟政治發生任何關係了,因為政治最
重要的是誠信,不管你冤枉還是真實的,隻要老百姓不信任你,你就失去參政的資格了
。”

“那時候我知道外麵的反應非常強烈。我用汪精衛十六歲刺殺醇親王戴澧時的一句
話來說:『引刀逞一快,不負少年頭。』我這頭已不再少年,快要五十歲的人了,當年
的豪情現在當然是一點都沒有了,我也不會再去參加大型的群眾運動。當時我就知道,
結束了。”

就如同曆史上無數解不開的謎一樣,侯德健的說法也成了其中之一。90年他被中國
政府驅逐出境,回到台灣,正好碰上李登輝政府如火如荼的本土化運動。侯德健在這裏
自然是格格不入,“失落感非常嚴重”,他說:“一般人碰到這種壓力都會崩潰的。”
“所以我就放棄了。我選擇保持沉默,然後離開。”

他後來還見過吾爾開希等人。見了麵也是淡淡的,“就是關心他們在做什麽,提醒
他們,政治是人的一部分,人不是政治的一部分。不要把你的全部變成政治。這是共產
黨和國民黨的希望。人的生活應該是豐富的,除了政治,我們還有文化、音樂、藝術、
飲食和性,都比政治可愛”。他突然大聲補充:“還有算命!”

兩年後他移居紐西蘭,在那兒過了六、七年,每天研究易經。“中國的知識分子受
困的時候,就會開始研究易經,我也不例外。”他學著幫人家安床位、卜卦、用八字算
命。問他易經改變了他什麽,他想了一會兒,說:“易經的力量沒那麽大,它似乎不想
給人那麽大的力量。就像老子的道德經一樣,並不想告訴你如何做原子彈、打贏戰爭,
它會覺得這是孫子兵法該做的。易經隻告訴你天上有太陽月亮,我們生活在地球上受它
的影響很大。不要去想辦法讓月亮不缺、太陽永遠在那兒。要去接受四季有變化,月亮
有陰晴圓缺。我的變化是,年輕時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年紀大時去做自己能做的事。”

其實他98年回台灣也是看過自己八字命盤之後的決定。“我從89到98這十年的大運
是『厚土埋金』,也就是金沙被厚厚的土埋起來了。淘金的時候要用水淘洗,十年之後
水來了,剛開始水比較小,隻能慢慢篩,後來金沙會一點點浮出來。”

“剛回台灣我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許多好朋友要跟我學易經。我講的易經除了
它本身有意思外,我還有很多故事,自己的和別人的。”結果他的名聲就這樣小小傳開
,朋友幫他成立公司、出版易經的書,他也正式開課教學生。易經可以算命占卜看風水
,他搜集各種方法,便試著開始為自己慢慢搭起一個小舞台。

但這個社會漸漸出現他可以容身的位置,還是到了今年開春,一個新的算命節目開
播,他與其他談星座、麵相的特別來賓各司其職,“沒想到這節目正好碰上台灣大不景
氣,窮算命、富燒香,收視率愈來愈好。於是這就變成了一個職業。我活這麽大,第一
次在心裏把商業、賺錢擺在很重要的位置,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與其說他看重賺錢,
倒不如說他是小心護衛著這個得來不易的位置。“把易經、算命風水占卜這種事當成職
業,會有人很開心嗎?我現在是賺錢買自由啊!”

作家好友舒國治來看他,以前大夥兒一起玩了好多年,兩人提到過去,他心情才比
較放鬆,他說:“那是個『管你媽媽嫁給誰,我都要去喝喜酒』的時代。造反跟革命是
好玩的,打倒舊社會是好玩的,但沒有那麽多舊社會讓你打倒啊,也不符合我這個年齡
該做的事。我現在能做的是,你有什麽問題?你要卜什麽卦?讓我看看你的流年八字、
風水如何。現在所有說的話跟我年輕時完全是相反的。好玩嗎?非常不好玩!”

“我今年四十五足歲。汪精衛四十五歲的時候已經做漢奸了。我覺得我現在就是汪
精衛嘛,他十六歲刺殺醇親王,四十五歲給日本人當漢奸。”他轉頭問舒國治:“你說
我像不像?我們當漢奸還當得蠻像樣的,我們教人家如何多賺錢、如何嫁個好老公、如
何維持事業,這些我們本來都把它當成shit的東西,現在我們教大家怎麽做,而且還蠻
權威的哦!因為這個權威來自於我們的失敗經驗比較多。你說,這怎麽會好玩呢?”

侯德健在台灣到現在仍住著朋友的房子,太太三個月從紐西蘭來台灣一趟。感覺上
他好像隨時要走,他說:“我確實沒有把台灣當成一個要終老於此的地方,目前確實沒
有。”

禮拜三他去電視台錄算命節目,我們在化妝間裏看他化妝。隻見隔壁化妝間一下走
出一個李祖惜(侯冠群),一下走出一個劉爾金,一會兒又是穿著古裝高底鞋甩著袖子
大搖大擺走出來的賀一航,每個人錄的節目都不同。站在旁邊看久了,不免有一種虛幻
的感覺。化好妝的侯德健則在一旁抽菸,跟這些人一句話也搭不上。這一天,這個算命
節目共錄五集,一天播出一集。他們的一天,是尋常人的五天。

等了半天,終於主持人化好妝了。一群人穿過老舊陰暗的樓梯間,走進夢幻的美麗布景
。侯德健坐上他的位置,主持人和年輕來賓開著玩笑,他搭不上話,便對著鏡頭像運動
肌肉一樣咧咧嘴又恢複原狀。然後,Camera!他才正式咧開嘴笑了。

其實侯德健這兩年還在寫歌,是非常受歡迎的連續劇主題曲。隻是不掛他的名字,
因為連續劇要賣到大陸,他在大陸仍是禁忌。今年他還申請去大陸,但被拒絕了。他常
常笑,但看得出他不快樂。他看自己的命盤,把希望放在兩年後,“那時事情可能會有
點變化。”

他最想做的,還是年輕時的音樂和電影。


圖一:1989年6月2日的天安門廣場上,侯德健(右)與幾位學者在烈士紀念碑下宣布絕食
,並發表演說。
圖二:侯德健在中國大陸結識歌手程琳,兩人未正式結婚。
圖三:侯德健與現任妻子在紐西蘭家中合照。
圖四:電視上侯德健賣力演出,護衛著自己辛苦得來的成績。
圖五:過去那個得天獨厚的時代過去了,侯德健如今得努力為自己開出一點空間。


侯德健小檔案

1956:生於高雄縣岡山鎮
1975:考入政大會計係,轉中文係,終未畢業。
1976:涉“台獨”遭警總傳訊。發表“捉泥鰍”。
1977:發表“歸去來兮”。
1978:發表“龍的傳人”。
1980:赴泰柬邊區參與支援難民服務團,對台灣政府對待難民態度十分失望。
1983:發表“酒矸倘賣無”。5月經香港赴大陸。
1984:發表“新鞋子,舊鞋子”專輯。
1988:發表“三十歲以後才明白”專輯。
1989:6月2日參與天安門廣場絕食行動,同月4日在廣場協助撤離示威學生。
1990:被中國以“涉嫌反革命宣傳煽動”罪名驅逐出境。回台後,台灣法院以“違反國
安法”判刑7個月,緩刑3年。
1992:移居紐西蘭,開始研究易經。
1998:返回台灣,開始主持易經節目與專欄。
2001:參加多項算命電視節目、出書,名聲漸開。


-- 摘自《美中晚報》 BBS 曙光站 (Sat Jun 21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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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摸我 回複 悄悄話 台灣壹週刊
非常人語 昔日
豈有豪情似舊時 侯德健
2001年11月21日

https://tw.nextmgz.com/realtimenews/news/12277897
別摸我 回複 悄悄話 悲歡交織神州夢 侯德健【回首六四30年之四】
2019年06月02日

侯德健是70年代末民歌時期《龍的傳人》《捉泥鰍》等知名民歌作詞人。
那是個敢作夢的年代,上百萬年輕人聚集在天安門廣場,期待自己的熱情能喚醒政府放下威權,卻換來軍隊鎮壓。有人為民主理想遭無情射殺,父母尋不著屍首;也有倖存者一輩子回不了家,在異國當起悲劇英雄。 30 年過去,浪花淘盡,往事成空,年輕一輩或許不知道他們,但經歷過那年代的人,卻忘不了曾經的熱血成河。天安門事件 30 週年前夕,壹週刊整理歷年相關人物訪問,六四雖成絕響,但精神不死。

七○年代末的民歌時期,侯德健寫的「捉泥鰍」、「龍的傳人」,讓他成為青年學生的超級偶像。八三年他不告而別到了中國,更成為中國人的英雄和青年導師。

英雄需要舞台。侯德健站過最大的舞台,是六四事件前夕的天安門廣場。

然後,不知是命運的安排還是怎的,舞台上的聚光燈突然滅了,英雄瞬間消失了。

「以前我覺得我的命是自己決定的,現在我知道我的命是上帝決定的。祂決定以後,我隻能退而求其次,請上帝把大綱給我看一下。」2004年,六四事件的12年後,侯德健坐在台北與人合夥的公司裡,跟我們解釋八字命盤是怎麼一回事。

不久前一位路透社的記者還跟他提起:「你以前在中國就像是個國王一樣」,提起這段,他笑得很開心,「我說你沒看到我年輕時在台灣,那時候我也像個國王!」

八○年代初,那時侯德健在台灣無人不知,有天他開車載著女作家,在台北街頭擦撞到別人的車,對方下車來正要開罵,突然認出是他,忙說不用賠錢,還希望請他吃飯。

「我很難跟你解釋,一個26歲在台灣出生的小孩會對大陸那麼著迷,我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當時一來因為新聞局長宋楚瑜想改「龍的傳人」歌詞,加入「莊敬自強處變不驚」之類的文字,後來國民黨又希望他寫一首「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大同盟歌」;二來因為他從小受到的愛國神州教育,讓他對中國充滿憧憬,於是在去香港宣傳的一次機會裡,他去了北京。

六四事件發生前幾天,他和學者劉曉波、李新、周舵四人在天安門廣場上陪伴學生,被封為「天安門廣場四君子」。幾天後軍隊開槍,混亂的廣場上發生的事後來有各種說法。但他的說法當時令許多人意外,他說看到的廣場沒有任何人被打死。

「我當時已經知道,我把廣場上的學生和平撤退,而且過程中沒有發生傷亡的事實講出來以後,我就不會再跟政治發生任何關係了,因為政治最重要的是誠信,不管你冤枉還是真實的,隻要老百姓不信任你,你就失去參政的資格了。」

「那時候我知道外麵的反應非常強烈。我用汪精衛16歲刺殺醇親王戴澧時的一句話來說:『引刀逞一快,不負少年頭。』我這頭已不再少年,當年的豪情現在當然是一點都沒有了,我也不會再去參加大型的群眾運動。當時我就知道,結束了。」

就如同歷史上無數解不開的謎一樣,侯德健的說法也成了其中之一。九○年他被中國政府驅逐出境,回到台灣,正好碰上李登輝政府如火如荼的本土化運動。侯德健在這裡自然是格格不入,「失落感非常嚴重」,他說:「一般人碰到這種壓力都會崩潰的。」「所以我就放棄了。我選擇保持沉默,然後離開。」
別摸我 回複 悄悄話 https://tw.nextmgz.com/realtimenews/news/470910
多吉 回複 悄悄話 1983年,侯德健無視中華民國政府的禁令,隻身前往大陸。隨著《龍的傳人》在大陸流行,他很快成為家喻戶曉的歌手,並且推出《新鞋子舊鞋子》。六四事件後,1990年被大陸驅逐出境,6月20日由福州經公海轉漁船回返台;他在蘇澳上岸後向中華民國政府自首,被以非法入境罪名判刑三個月,隻交了罰金,沒有坐牢。以下是他當年的陳述,這也是後來過了好些年才了解到:

1990年六月十六日我在福州停了一晚,十七日公安派了十幾個人帶我去了趟海邊,臨時又轉回福州,他們對我說,因為浪太大,考慮我的安全有顧慮。我覺得在這段期間他們非常考慮我的安全,生怕我在大陸境內發生任何意外,即使如刮胡刀,也在我刮完胡子後立刻取走。

十八日早上六點,我上了艘「邊防巡邏艇」,下午六點,我不確定是否已到了公海或仍在大陸海域,他們攔了一艘台灣漁船,那艘船上隻有兩名船員,當時我發現,他們和那艘船可能根本沒聯係,因為其中一名年輕的船員被這些公安凶巴巴的態度嚇哭了。我也想到,他們和台灣可能也根本沒聯係。

上了漁船,我被送到一個裝魚的冰櫃中,櫃中雖無魚無冰,但非常的悶熱,我隻能到晚上時才能出來透口氣。巡邏艇一直跟著漁船到十九日天亮才不見蹤影,其間大陸人員不準我和船員說話,他們似乎也沒有把握這兩名船員會做什麽,這艘破漁船停停開開,中途停下來修理,都引起公安一度緊張。

十九日,我已可坐在甲板上曬太陽,我開始想「我該怎麽辦」,當然是不可能回去了,但下去該怎麽走?我接受了他們的安排,然而現在顯然是「偷渡」了。

我想到兩點:其一,我不願讓台灣為我的事感到任何為難,而我身上還有一張七年前的出入境證,如果台灣不接我,我隻能做一名「國際難民了」;其二,若是台灣接受我,我希望回來是公開、正式的,我最怕的是到明顯不歡迎你的人家做客,如果台灣歡迎我,牽涉到的法律程序該如何做。

其實我曾考慮一上岸就到派出所自首的,但因考慮地方單位是否能處理得當,所以還是決定回台北再說。

今天早上七點多,我換了條小船上了岸,我總共給了船員六百元美金。八點鍾上岸後,吃了個早點,那家店的老板娘看我一下,覺得我渾身油汙、滿臉胡渣,還好心的叫我去洗把臉,十一點多,我叫了部計程車直奔回家,媽媽接到訊息趕回來,見到我不能相信,嚇得直哭,卻又高興得又蹦又跳,是太難令她相信了,離開台灣七年,在海上五十多個小時,我終於回家了。
多吉 回複 悄悄話 侯德健 不給自己卜卦, 發布於 2016-01-11
http://www.docools.com/people/1452483017389000118.html

侯德健:夢裏已知身是客 | 2014-08-27
侯德健:永遠的客人 在兩岸三地都被遺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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