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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間---羅林博士(Dr. Maurice Rawlings): (八) 怎樣對待瀕死的病人

(2009-07-21 07:17:13) 下一個


八、怎樣對待瀕死的病人


下麵我們要討論的內容,是當一個患重病的病人,知道或有人告訴他將要死亡時,他應如何來麵對這個問題。 在那個時候,他是最孤單和最易被忽略的人,他可能有許多問題,但卻沒人聽和沒有人回答。大部分臨終的病人心裏都明白,沒有人會告訴他有關他的死亡,因此,在病房裏就象演戲一樣,病人和探病者都裝作對方不知病況,他們很謹慎的談話,彼此互相隱瞞真情。但是,臨終的病人需要朋友、親屬的同情和安慰,他們不應該被人忽視。既然肉體的死亡是個事實,如果因怕講病情而使靈魂也死去,那真是太無情和愚笨了。

我們多數人回避思想臨終,是因為這個題目本身就充滿歧見。對於那些臨終的病人,我們常認為他們有社會性疾病,於是把他們關進醫院,剝奪了那些過去曾使他們生活得美好和有意義的事,如:子女、朋友、音樂、美好的食物、愛與誠懇的談話等。不知你是否曾經想過,不久這事就要輪到我們,我們也會住院,也會躺在病床上去麵對那不幸的生活和死亡。

假如有一天,醫生突然告訴你患了不治之症,而且活不久了,你會有怎樣的反應呢?不相信?拒絕承認?沮喪?在討論死亡的大量文獻中,有兩位心理學者卡爾斯·奧斯醫生和厄倫德·哈瑞森醫生,在他們的專著《死亡的時刻》以及菲利薄·斯威哈特醫生的《死亡的邊緣》中,做了國際間大量臨終病者的分析報告。另外,精神病專家伊利沙白·穀巴·露絲醫生,是研究瀕死病人的前輩,我們因她的總結而有所啟發。

五個階段

穀巴·露絲和二百多個病人交談之後,在她所著的《死與瀕死》一書中指出,當一個人在等待死亡時,其感情約有五個進行性的階段:否認、發怒、討價還價、沮喪和接受。

一、否認:

對病人來講,宣布死亡是災難性的打擊,他們的第一個反應是否認,因這突然來臨的厄運感到束手無策和恐懼。他們會說:“我絕不可能會有此病!”“一定是診斷錯了!”“肯定是X光片與別人的混淆了!”為了支持他的看法,病人可能會去找很多的醫生。實際上,這種否認是對意想不到的消息的一個緩衝劑,它可以使病人有時間來安定自己,或者尋找一個根本的防衛方法。當然,這並不意味病人以後不願說他將要死亡的問題,而是他要和那些同情他的人去說。還有一種情況,當醫生尚未察覺之前,病人已預感他要死了,他們想和人談談死亡的問題,但苦於找不著可以傾許的對象。事實上,沒有人願意談論死亡的事情,可能因為它是一個令人討厭的話題,也可能覺得它對生存有一種威脅。

在美國,醫院搶救垂危病人的設備幾乎全是自動化的。在加強監護病房內,家屬隻準每小時探視病人五分鍾,而其餘的時間,病人都是靠陌生人來看護。病情越危殆,注射和接受機械化處置的次數就越多,而與人的接觸則相應減少,病人感到四周的一切都很生疏,最後他們就這樣孤獨的死去。

另外,由於青年和中年病人的治愈率提高,老年病人就相對的增多;再加上老年人壽命延長,慢性疾病和癌症的發病率也隨之增加了,不過願意照顧和負擔他們生活的人卻越來越少。於是,就出現了許多家庭都不關心他們老年父母的現象,他們多被送到一些老人院,或者是暗晦不見天日的地方。 

我記得一個老年病人,他住在一間設備和服務極差的安老院裏,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來探望他,好像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人。他的情緒非常低落和沮喪。一天,他因患重症肺炎被送到附近的一所醫院裏,醫生給吸氧,和注射抗菌素,但沒有用處,最後他死了。雖然他在醫院裏用了許多藥物,他卻沒有得到精神上的治療,他感到孤獨,因為他沒有朋友和被人遺忘。他的靈魂沒有得到安慰,他沒有機會和別人談談經濟、家庭、宗教或死的問題,也沒有人問他對死後的生命有什麽看法和準備。

同麵對死亡的病人談話,要在他同意和認為方便的時候單獨進行。若病人表示對問題沒有興趣或拒絕時,談話就當停止。不過也可做多次嚐試,用不同的形式和話語,讓病人很快的相信,和他交談的人是對他關注和想了解他的。由於病人願意有人能分擔他的孤單,常常能坦白相見,從而建立真正的友情。

二、發怒:

這是第二階段,多發生在病人勝過"這是不可能的"這個反應之後。他們用發怒代替否認,他們的態度是忌妒、憤怒、惱恨,同時要問“為什麽是我?”“慈悲的神為什麽要這樣做?”這個憤怒期比否認期難以控製。病人可能會想或講“醫生什麽也不懂,他不懂怎樣來醫治我!”"他們要求護士對他們有更多的幫助和關心,但護士的服務又很難令他們滿意。有一位患心髒病的病人,是個六十八歲的老婦,她的情緒十分激動和煩躁,她總覺得食物不好,服務惡劣。有一次,當我為她看病時,她說:“你雖然很有名,但你什麽事也做不好!”她見人就批評,對她的丈夫尤其厲害。後來,她心髒病的情況雖然得以治療,但她的脾氣仍然暴躁,她很孤獨也很痛苦,她憎惡世界和神。

三、討價還價:

許多醫生對這個階段有爭議。部分人同意穀巴·露絲醫生的見解,部分人不同意。露絲醫生認為,由於發怒不能解決問題,所以病人會將憤怒變為溫和,希望這樣可以和神講價或討好他。我記得有一個病人,他曾說若神救了他,他就把金錢和餘生奉獻給神,但當他病好後,很快就忘記了他的諾言。其實很多人都是如此,他們在平時咒罵神,但當災難臨到他時,他又迫不及待的求神幫助。我也遇到不少這樣的人,當病痛使他們難以忍受時,就大叫“媽媽”或“耶穌”。所以在講價期中,就是平常不信神的人,最後也會歸信神。

四、沮喪:

這是第四階段的表現,當垂危病人不能再否認他的疾病時,憤怒和怨恨的心情,很快就會轉化成失望。雖然這情緒也受失業、手術或失去生命上的享受等因素的影響,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病人自己,因為,失望意味著人生最終的毀滅。在穀巴·露絲醫生報告的病例中,不論是無神論者,還是忠實的信徒,他們對於死亡的態度,比那不冷不熱的人要沉著和較少抑鬱。在我自己的病人中,我發現有不同的抑鬱類型。有一個癌症患者,他表現得十分沮喪,以致不肯和護士、家人、朋友等人講話,他常常懷疑他一個朋友的死,是因為受他的病傳染造成的。最後,當他明白那朋友的死確實與他無關時,他就能正確地麵對自己的死亡,他開始同人講話,希望知道有關他死後的生命問題。

五、接受:

這是最後一個階段,當沮喪期過後,病人會安靜地接受自己生命的結束。雖然他還會退縮和表現得冷淡,但他能確認人生是痛苦的,明白世界沒有留戀的價值。可是他們的家屬卻不這樣,他們仍避免與病人談他最想知道的事情:死亡痛苦嗎?死後有無生命?我如何才能確知?我當做什麽準備?

沉思默想和預兆

有少數人對死沒有安全感。例如:托爾斯泰在他寫的《伊凡之死》一書中,描寫了伊凡躺在棺材裏的可怕樣子,刻畫了他自己對死亡的悲慘心態。托爾斯泰的許多敘述,與穀巴·露絲醫生分的階段吻合。他說伊凡從梯子上摔下來,受了很重的傷,那傷使他得了一種無法診斷的病,隻有漸漸的痛苦地死去。麵對著即將死亡這一現實,伊凡回顧了他的一生,他的童年是幸福和愉快的,但成年後的生活卻令人厭惡和毫無意義。思想到死亡,他看到自己的生命與生越來越遠,與死卻越來越近,他不願死去,就整整的哭喊了三天。最後,他覺得他的一生是沒有價值的,然後他就有了一種平安,一種似乎是得救的感覺,他不再恐懼了。伊凡的這種轉變很奇怪,因為對他來講,生命隻屬於今世,他並未得到死後生命這一啟示。雖然伊凡得救的這段時間很短暫,但托爾斯泰認為這已足夠了,因為死是一個大赦,這種觀念在今日的蘇聯仍根深蒂固。

有一位較特殊的患者,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預感到他要死了,於是迫不及待的要見他的家人,他說不能等,因為明天太晚了,果然,一切都照他講的發生了。所以,我們應當認真地聽取臨終病人所講的預感,很奇怪,他們的預兆常常是正確的。若是臨終的病人願意談他的病時,我們應當接受他的要求與他暢談,盡量回答他提出的一切問題。這一點,穀巴·露絲和許多醫生都有同感,因為病人的確願意談他們的問題,他們的預感和死亡這個問題。

我的意見

當病人問我他患病的嚴重程度和治愈的機會有多少時,我除了強調死亡的確實性外,從不排除一切的希望。我覺得告訴病人他已患致死的重病,對他們是有幫助的,這樣他們可以在死亡之前,有時間弄清楚他和神之間的關係。對於一個基督徒,我會問他是否能肯定他已獲得永生,若他不十分肯定,我會再問他要不要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複,據我所知,沒有一個人在臨死時仍堅持他的無神論。不少牧師知道,有些臨終的病人完全拒絕任何“宗教”,但我仍向他們介紹我的經驗。我不喜歡一些牧師和醫生對臨終病人的態度,他們好像不願與那些臨死的人建立一個好的關係,我越來越覺得,除了那些患傳染病的病人外,敲著死之門的患者多被人忽略。而從神學院或醫學院出來的牧師和醫生,似乎都缺乏如何對待臨終病人方麵的訓練,但願死亡能無情的提醒他們,讓他們明白自己也是個必朽之軀。

死亡是不容易被人接受的,家屬在臨終者身旁常感到不適,他們躲避和否認它,希望這不幸能奇跡般地消失。除了拒絕期的病人不願談死亡之外,一般說來,病人是願意了解、預備和獲得安慰的,並希望這種安慰越多越好。在過去,他可能拒絕了神的信息,但現在他卻願意接受,希望能知道怎樣奉獻自己的生命。你可能是他的醫生,也可能是他的朋友,我勸你千萬不要失去你麵對一個忠實聽眾的機會。

在你、我與牧師之間,臨終的病人比較樂意聽你、我的講話,這主要是他認為我們和他一樣,都是"罪人"。反之,許多病人認為牧師不是罪人,他們想:他怎能了解我的問題呢?假若你、我這些與病人相似的人,相信耶穌基督今天仍然活著,那麽病人也會相信。因為他願意聽我們所講的!但通常我們卻忽略了和他們講。大多數醫生在檢查完病人,開了醫囑之後就溜走了,避免與病人談他的生存機會問題,和他若死了將會發生的事情。同樣地,一個牧師進入病房,打開聖經讀一、二節經文,做一個禱告也走了,沒有給病人時間,讓他們提他在任何時間都需回答的問題。所以,如果我們隻依靠牧師,而自己不去回答這些問題的話,病人就會失去好多機會。另外,如果牧師能多訓練一些信徒去進行這些工作,那麽,一般人就可向一般人講道。這種罪人對罪人,一個對一個的接觸,可給臨終病人很大的安慰和有很好的效果。

我記得有一位法官,患了影響造血係統的致命疾病--惡性淋巴瘤,他知道這種病的發展就象白血病一樣,會很快死亡。在討論他的病情時,他問我他死時是否會痛苦,我回答說不會,因為在他臨終前我會給他用藥,保證他不會恐懼和有所察覺。後來,我們將話題轉入其他問題,如同別的病人一樣,這個法官希望了解聖經的真理,當我聽見他盼望得救,並願意奉獻自己的生命給耶穌基督時,感到十分驚奇,因在過去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他要求我同他一起祈禱,我告訴他我不是牧師,但他不在乎,他非常高興我答應他的要求。但我並不欣賞自己的祈禱,我甚至詫異自己會這樣做,因為這一切對我來說都很新穎。

從此他變得有盼望,不再恐懼死的問題。雖然他是一位學者、一位運動家,他對自己很自信,但現在他歸向基督。過去沒有一個牧師能使他感動,現在一個外行人打開了他的心門,我深信神也會象使用我一樣,去使用其他人。同樣發生在我身上的另一件事,是關於我醫治的一位新聞記者,他患了胰腺癌,且到了不能開刀和無法救藥的地步,而他本人也明白他的病情。我每天在醫院查房時都看到他,不過從未和他談起他快要死的情況。一天,他私下問我是否信奉神,雖然他是一位學識淵博的人,對哲學很有研究,但他不了解靈魂問題,仍在尋求人生的目的。我覺得這真是一個好機會,我們開誠布公的交談,十分的友好和愉快,一些聖經的片段變得很有意思,使我得到了許多從未有過的新的體會。他好像也和耶穌基督成了好朋友,並看了大量培靈方麵的書,使整個人改變了,他愛護家人、關心護士,處處為別人著想。一直到去世,他都保持著這樣的態度--依靠基督,將愛全然傾倒在別人身上。

哈德利·裏德(Hadley Read)在他寫的一篇文章裏,細敘了他對臨終兒子的愛。菲利蒲在上大學的時候,因癌症擴散而麵臨死亡。一天,哈德利打破了常規的沉默,在病房裏和兒子坦誠的討論他的病情。他們衝破了病人和親友之間謹慎、避免講實情的顧忌,真誠相愛,互相同情,使這個孤獨的死亡階段顯得生氣勃勃。由於裏德先生聽力不佳,他就用筆和兒子交談,他們談了死亡的問題,怎樣麵對它和希望死後葬在何處。菲利蒲有一個特別的要求,他對他的父親說:"請你不要叫他們僅僅為我能活而使我活,我不願過空洞無意義的生活,隻有讓我了解我是真正的活著,我才願活下去,因這對我十分重要!"由於裏德先生願意分擔愛子一切的痛苦、不安與恐懼,他說他理解、同意,並也希望這樣做。當菲利蒲死後,他為紀念兒子寫了下麵一段話: 乘著那魔術地氈,你去何方?當你閉上眼睛,靜靜地象睡了一樣的時候,我想我是明白的。

我們應抓住一切機會,把耶穌基督介紹給臨終的病人,使他們相信耶穌是我們的救主。喜劇演員伍德·艾倫(Woody Allen),曾對訪問者發表了他對疾病和死亡的看法,他說:"我不關心我的事業是否永垂不朽,我重視的是永生。"

另外,葛培理在他寫的《天使》一書中指出,他希望預知死亡,希望能見到耶穌和與他同在,並希望能看見已死的家人和朋友。有些人當他們知道死後有生命時會害怕,但當你依靠耶穌,對死亡就無所恐懼了。所以在我們身體尚健康時,思考一下死亡,會促使我們在這短短的人生過程中,更珍惜時間。我們現在的生命並非永久,所以我們要對這一生負責。既然沒有信心的死亡是沒有意義的,那麽,死亡對於那些沒有信仰的人來說,就是人如煙幻滅,歸於虛無。假若那些告訴我們看見死後生命的人,說的是正確的話,我們在自己生命問題上若投資錯誤,就是白白的浪費一生!


(文章來源:基督徒生活網 www.cclw.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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