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紮特d小調第20號鋼琴協奏曲
這是作家、建築學家林徽因(曾用名,林徽音)寫給長子梁從誡的一首詩,原詩刊於《學文》一卷一期(1934年4月5日),後來作者將最後一行中“是希望”改成“是詩的一篇”,詩中滿懷對新生命到來的歡欣鼓舞,字字珠璣,洋溢著春天的氣息。 春天象征著新生和希望,而莫紮特的音樂是永遠的春天,請欣賞由日本鋼琴家內田光子彈奏的莫紮特d小調第20號鋼琴協奏曲。自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內斂深沉的內田光子就潛心於莫紮特的作品,是當今樂壇公認的莫紮特音樂詮釋名家之一,同時內田光子也以演奏舒伯特的作品見長。在莫紮特輕盈美妙的音樂中,我們來品“京都”一味。 京都文化名片:建於公元1397年的金閣寺 (Kinkakuji) 京都始建於公元794年,距今已經是一千二百多年的曆史,自建立起就一直是日本的文化中心。它曆經木式建築時期、宗教建築時期和花園藝術時期,名寺古剎、優美庭園遍布京都,因此有日本“古建築的博物館”之稱,其中17處古建築都被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二戰”期間,美國空軍轟炸了日本許多城市,可是唯獨保留了京都和奈良,日本著名建築大師黑川紀章曾表示,這是美國人懂得珍惜人類文化遺產的結果,他隻說對了一半,京都和奈良免遭戰火洗禮是與我國建築學家梁思成的努力密不可分的。 當時美國空軍計劃轟炸日軍在中國的駐地,為了保護中國曆史文化古跡,請梁思成在地圖上做出標記,梁思成在標注完中國的版圖後,又提出要保全兩座日本城市,京都和奈良,他說,“建築是社會的縮影,民族的象征,但絕不是某一民族的,而是全人類的結晶。像奈良唐招提寺,是全世界最早的木結構建築,一旦炸毀,是無法補救的。”後來在奈良被宣布為世界曆史文化名城三十周年紀念日時,《朝日新聞》曾特刊一文《日本古都恩人梁思成氏》,詳細的內容請閱讀音樂之後《國際航空報》刊載的《京都三味》一文節選。 Piano Concertos No. 20, 2. Romance 3. Allegro assai 《京都三味》 -- 京都和他的恩人 作者:梁繼興 1944年7月,中太平洋美軍接連攻占吉爾伯特群島、馬紹爾群島和馬裏亞納群島。11月,美軍出動B-29遠程轟炸機,從馬裏亞納群島的塞班島、關島起飛,直撲東京,實施連續大規模轟炸。 在中國本土戰場上,由於中國軍民堅持不懈的抵抗與反擊,終於粉碎了日軍企圖以戰養戰,把中國占領區變為太平洋戰爭“兵站基地”的計劃,有力地配合、支持了盟軍對日實施全麵反攻。 在這樣一種全新的戰略戰術與政治格局下,為了保障各戰區文化遺產免於戰火,國民政府專門成立了中國戰地文物保護委員會,配合盟軍對地麵文物實施保護。作為中國營造學社的負責人、古建築學家的梁思成被征召至重慶,以委員會副主任的身份,負責編製一套淪陷區文物目錄,包括寺廟、古塔、陵園、考古遺址、博物館等等一切重要人類文化遺產。與梁思成同時來到重慶的,還有他的助手羅哲文。 羅哲文隨梁思成到達重慶後,先把文物目錄一條條編好,然後再在軍用地圖上仔細標出準確位置。目錄為中英兩種文字編成,並附有照片,印成若幹份,發給各戰區指揮員和盟軍飛行員以供參考,防止炮火與飛機投放的炸彈焚毀這些目標。 就在梁思成編製淪陷區目錄的同時,對人類文明成果極其重視的盟軍司令部,通過中方請梁思成把日本的重要文物古跡列表,並在地圖上標出位置,以便在轟炸中留意並盡可能地予以保護。梁思成與羅哲文工作了一個多月才完成任務,在送交地圖時,梁通過中方代表明確表示:如果對日本本土的毀滅性轟炸不可避免,其他城市均可炸,但京都、奈良不可為,日本民族的文化之根就存留於這兩座古城之中。現在的日本民族猶如太平洋孤島中一棵風雨飄搖、電擊雷劈的大樹,即將麵臨亙古未 有的毀滅性災難,樹的枝芽可以毀而再長,根卻不能再生,京都、奈良古建築與文化,是世界人類文化財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必須在轟炸中特別注意,把根留住。 當時,此項工作皆在不為外人所知的情況下秘密進行,按照“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這一鐵打的保密規矩,梁思成與助手羅哲文完成這項任務後,又埋頭於保護其他文化、文物事宜的策劃之中,對自己的建議究竟落實得如何,未再過問,也不便過問了。而這時由於盟軍遇到日本本土日軍的頑強抵抗,不得不再度擴大空中轟炸的力度,日本四島連同附屬小島,幾乎所有的城市均被美軍空投的炸彈炸得滿目瘡痍,幾乎所有的日本人都認定,像東京、大阪這樣世界矚目的城市皆成廢 墟,那麽,古老的京都、奈良必然麵臨滅頂之災。對此,精明的日本人做了最壞的打算,除了模仿中國的方式,把兩座古城大量的珍貴文物遷移到遠處深山秘藏外, 還發明了一種更絕的辦法,對極具價值的曆史遺跡,特別是地麵建築,全部拆除搬遷,待戰後再按原型恢複。由於建築古跡極多,工程浩大,加之人心惶惶,拆遷工程進展緩慢。然而,讓日本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盟軍鋪天蓋地的轟炸中,唯獨奈良、京都這兩座古城,奇跡般地始終未遭到真正意義上的空襲。待日本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著名的京都禦所整個木構長廊全部拆遷之後,戰爭即宣告結束,遍布於兩城內的宮殿、古寺、古塔等古建築,在戰火中全部得以幸免。 1986年,羅哲文應邀到日本參加在奈良舉辦的“城市建設中如何保護好文物古跡”的國際學術研討會,其間和奈良考古研究所的學術部主任管穀相遇。管穀得知羅早年出於梁思成門下,1944年前後正跟梁在一起,便熱情地向他講述了“二戰”中的一些秩聞趣事。管穀說:在“二戰”後期,美軍在日本本土進行轟炸時, 古建築文物最多的京都、奈良幸免於難,此事可能和梁思成有極大關係。據前年到日本訪問的北京大學考古係主任宿白教授透露,梁思成於1947年到北大講過課,在講到文物古跡是人類共同的文化遺產時,曾舉過抗戰時期為保護日本的古都,他曾向美軍建議不要轟炸京都、奈良,留住日本民族之根,也是世界人類文化之根的事例。管穀此次想從羅哲文口中進一步了解事情的經過。 羅哲文聽罷,大為驚訝,立即回憶起當年在重慶的情景。經過羅哲文與管穀的共同分析推斷,認為梁思成出生在日本,又在那裏生活了很長時間,對古城京都、奈良十分熟悉,對此地文物古跡懷有深厚的感情,加之他一貫主張:古建築和文物是人類共有的財富,人類有共同保護的責任。當時所標繪的圖,既關乎文物古跡,又涉 京都、奈良,因此他提出保護的建議順理成章,於他的性情和理念也正相吻合。對此,羅哲文還回憶了古建築學家鄭孝燮與自己說過的一個事例:1951年的某一天,在清華園的梁思成突然把年輕的鄭孝燮叫住,以哀婉的心情說道:“孝燮,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日本奈良法隆寺戰爭未毀,卻被火燒了,真是太可惜嗬!” 說罷,兩眼含滿了淚水。 孤證難立,有了羅哲文的回憶,綜合宿白與鄭孝燮所言,可知當年梁思成在北大講課時所言不虛。京都、奈良免於被炸毀的厄運,梁思成至少起了一定作用。真相終於在湮沒42年後大白於天下,日本朝野得知此情,均對梁思成的人品、學識報以敬佩之情,日本媒體紛紛撰文報道,稱梁思成為“古都的恩人”。此時離梁思成去世已14年矣。 (節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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