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邊臉(112)
(2009-09-05 19: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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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邊臉(112)
本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警方的取證。警方在劉巍家裏找到那件有血跡的衣服,當時老太太因為看衣服太髒,根本都不可能洗幹淨,就打算拿來做擦地的抹布算了,所以也沒有拿去洗,不過後來就忘了,沒想到它後來成了最直接的證據,法醫通過高科技手段,成功從衣服上血跡中提取到與王斌相關的DNA,這就證明了老兩口的證詞的可靠性。
同時還有另外一件證據,在劉巍的門診病曆的最後一頁,劉巍寫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王斌,5:30,樓梯。
這幾個字看上去毫不相關,但仔細推敲起來,應該是劉巍在總結王斌的行動規律,尋找作案時機,這麽說起來,在準備作案的過程中,他頭腦是不是清楚的呢?他的計劃看起來還是周密有序的,但是他頭部手術是確實會造成精神問題,所以這中間如何界定,也是一個問題。
警方給王斌出示了劉巍砍傷他的證據。王斌有些大惑不解,他回憶了很久,劉巍這個名字,似乎熟悉,卻又是那麽陌生。後來警察給他提示劉巍曾經是他的一個病人,又給他看了劉巍的照片,他才勉強想起來。不過說實話,他根本都不肯相信是劉巍砍的他。怎麽會?怎麽會呢?王斌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問蒼天?
根據從病案室調出的劉巍的病曆記錄,他是今年2月份發生的車禍,車禍後在腦外科和ICU住院達40天之久,隨後因為遲發型腦脊液鼻漏轉診耳鼻喉科,在耳鼻喉住院的時間是3月底,4月初的事情,再根據門診病曆顯示,在5月到6月期間,他在耳鼻喉科有隨診記錄,主要是做術後的檢查的術腔的清洗。而發生砍人事件的時間已經是11月,這也難怪王斌對他都幾乎沒有什麽印象了,每天在病房裏忙忙碌碌的,一天要接觸多少病人啊,哪能都記得住。
王斌回憶與劉巍的過往,他想了很久也不明白自己是哪裏得罪他了,要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
他下意識地掩飾著自己的臉給自己造成的自卑。但是他咧嘴的時候嘴歪口斜的樣子實在讓人覺得很殘忍,不能不讓人為他擔心,這事給他造成的心理上的影響。而且,還有以後他繼續做醫生的話,病人能接受他的樣子嗎?這些都是逃避不了的問題。
他說,我想起來了,他是從腦外科轉來的,我當時也剛來進修沒好久,我對腦外科轉來的病人的處理很陌生,後來他好像是昏迷過一次,告過病危,但是我保證我們的處理都是經過腦外科醫生會診同意的,而且我也保證我下的每一個醫囑都是經過上級醫生首肯的。
警察打斷他,應該不是你的問題。
那是,沒有必要再讓一個人背上沉重的心理負擔。他們甚至都沒有告訴王斌,老兩口說過的,關於他太傲的說法。
作為一個年輕,有才華,英俊的男醫生,就算傲一點,又有何妨?
王斌的眼睛突然閃了一下,說他是不是抱怨過檢查費太貴?對的,我記起來了,他每次來都有點吵,我那時在鼻科組輪轉,每周就隻有一個下午處理這些出院後又來隨診的病人,多的時候,一下午要看幾十個病人,我有時候下班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估計我的態度不是他們希望的那麽好,是吧?沒有人回答他。他接下去說,是的,我記起來了,劉巍,他說過,每次100多塊錢,就幾分鍾。
我好像給他解釋過,說你的手術很完整,術腔也很幹淨,現在也不流鼻涕了,說明手術很成功,所以檢查起來比較快一點。
說完,他自己又不自信起來,是不是當時人多,我根本都沒有給他解釋?
對了,他一會兒說自己聞不到味道,一會兒又說自己聞到很多怪味。是的,他是這樣說過好多遍,我都當成他是精神症狀,這在醫學上叫幻嗅,而沒有怎麽理他,可能是真的,我沒有怎麽理他,不過我其實也記不清楚了,或許我給他解釋了,他也聽不懂。
一直不肯回憶出事那天的情況,現在王斌卻仿佛被打開了記憶的窗戶。
他望著病房的窗戶外麵的天,沒有什麽表情,但是聲音是波瀾不驚的,仿佛積蓄良久的力量,終於迸發而出。
那天,我做完手術,又處理了病人的術後病程記錄,術後醫囑,等我下班的時候,病房裏的醫生都已經走了。我按照我平時的習慣,走安全通道的樓梯,在這裏進修,每天上班很辛苦,體力消耗也大,平時也沒有什麽時間鍛煉身體,我尋思了好久,才想出這麽個辦法,走樓梯上下班,我差不多已經堅持一年了,這也是我身體顯得很健康的一個原因吧。
說完這段,他的臉上竟然掠過一絲羞澀的笑容,不知道是對自己的評價有些不好意思,還是對過去的留戀的緣故。
我好像是走到6樓吧,還是5樓,不記得了,突然就聽到後麵有人叫我,王斌,然後是急促的腳步聲從我身後走來,我猛一回頭,就被人猛地按在牆上,刀就刺到了我的臉上。他力氣真大呀,我拚命地掙紮,但是我根本都掙不開,到後來,我就沒有一點力氣了,我都沒有看清楚他的臉,因為他按住我的頭的時候,我的頭發就遮住了我的眼睛,然後,我就感到熱乎乎的血象井中噴出的液體一樣,粘乎乎的,到我眼睛裏,鼻子裏,我都不知道我哪裏在冒血,我恐怖極了,以為自己要死了,因為我感覺渾身像被打開了口子的西瓜,鮮紅的汁液流的到處都是。
半邊臉——生活的代價
周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