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的武林故事005、006

 005
西門無名的劍法之所以高明，是因為他已經達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他出劍，如同他做人。他做人，如同他用劍。他的劍法張揚淩厲，他做人也不能忍受齷齪。他有個極迂腐的師兄名叫陸夫子，曾經警告過他“人無德不立”這類的話，西門無名回答他說：“德是無能之輩編出來的謊話。從拿劍的那一天起，你就應該忘記這個德字，否則你永遠練不成純粹的劍法。”


006
雖說是隔著一道屏幕，愛得明那挑戰似的眼光還是讓秦擎深受刺激。秦擎很快做出一個決定，今晚他不但要親自會會這個愛得明，而且要給他點color see see。秦擎在小套房裏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磨蹭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然後做出從外麵匆匆趕來的樣子，到太上皇套房去和愛得明會麵。

愛得明見秦擎居然真的來了，驚喜之餘，更加壯了膽子。他極其不喜歡在“人上人”這個地方和太極傳媒談判，見了秦擎便提出：改日換個地方談，地方由他來定。秦擎起初很不情願，後來還是答應了。於是當晚的談判便告結束，愛得明立刻與諸位老總告辭，到樓下大堂與等候已久的易馬查匯合。兩人出了“人上人” 的大門，一股陰風夾著凍雨撲麵而來。

易馬查縮縮脖子，忙招手叫車。一輛黑色“大眾”沒有排隊，從旁邊搶了過來，後麵的車直按喇叭抗議。但天實在是冷，愛得明他們管不了那麽多，拉開車門一頭鑽了進去。易馬查對司機說了聲：“去希爾頓”，司機答應一聲，車動了起來。愛得明在後座上閉著眼睛回想剛才的談判，又尋思著下次談判在什麽地方見麵為好。下次是他們做東。

車在高架路上飛速行駛著。愛得明正想著心事，忽聽易馬查喊到：“哎，去希爾頓，你這是往哪裏開啊？”愛得明往窗外一看，隻見外麵一片漆黑，似乎已經不在市區了。那司機一言不發，反而加大油門，汽車加速奔馳起來。“喂，喂”，易馬查大叫起來。好一會兒，汽車終於停下來等紅燈，愛得明趁機往窗外一看，路牌上三個字他都認得：“大華路”。天曉得這是什麽地方。又開了大約一刻鍾，車終於停了下來。車門被人拉開，愛得明鑽出車子，打量四周，見這裏是個廢棄的倉庫。

“兩位，我們又見麵了。”戴岱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愛得明和易馬查對視一眼，都露出恐懼神色。愛得明壯起膽子問到：“戴總，你們這是什麽意思？談生意可以這樣談的嗎？”

“怎麽不能這麽談？這叫做 creative negotiation”，戴岱說著笑了起來。

愛得明環視左右，見五六個穿黑西裝、理小平頭的男人已經將他們二人前後左右圍住。

“你們這是綁架，是違法的”，愛得明抗議到。

“違法怎麽了？現在中國做事情最要緊的是效率。哪兒象你們美國，動不動民主啦，法律啦，嚇唬誰啊？我們這兒高架橋都造了三座了，你們美國連條公路還搞不定呢。”戴岱在加拿大留學時當地發生過一件事，政府想修高速公路，怎奈當地居民拚死反對，因為擔心高速公路會讓附近的房價貶值。結果修路計劃就一直擱置。戴岱當時就想：這要在中國早解決了。

“你們，你們，你們這樣做，就說明中國根本不是個法製國家。你們是在給中國人抹黑！”愛得明有點慌不擇言。

戴岱“哈哈”一笑，正想開言譏諷，忽然背後有人說到：“愛先生這頂帽子扣得不小啊。不錯，給中國人抹黑的事兒咱不能幹。你們幾個，都往後退一步。”說話的正是秦擎。

愛得明的個子比秦擎足足高了一個頭，秦擎極不願意和他近距離麵對麵打交道，那樣會讓他有種被壓抑的感覺。秦擎就喜歡現在這樣，離這傻老外遠遠地站著，身後跟著西裝筆挺的下屬，於是他那兩道直射對方眉間的目光就會變得分外犀利。果然愛得明在他的直視之下顯得局促不安，先前那股子傲慢勁已經消失殆盡。

秦擎拿手一指愛得明說到：“Mr. Wickham，今晚請你來不為公事，你我之間有點私人的過節，需要先做個了斷。”

愛得明聽了這一句，更是嚇了一跳。Wickham正是他的姓氏，在中國幾乎沒有人知道，不知道怎麽竟然給秦擎叫了出來。他支吾著說：“秦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和你這是第一次見麵，怎麽會有仇？”

秦擎嘿嘿冷笑一聲，一招手道：“把她帶出來。”

幾個黑西裝從車裏拉出一個正在嚶嚶哭泣的妙齡美女，正是秦擎的生活秘書Lili。秦擎問到：“愛先生，這個女孩子你還認得吧？”

愛得明一見Lili，頓時有種褲子給人扒下來的感覺，結結巴巴的問：“她她？她怎麽了？”

秦擎還沒說話，Lili卻搶先指著愛得明喊到：“你這個混蛋，騙子，欺騙我的感情”，說著泣不成聲。

插錄一：愛得明與Lili的聊天記錄節選：
“嗨，甜心，you are late。”
“late嗎？人家在加班啦。”
“你的老板真是狠心，是不是周扒皮轉世啊？”
“哇，周扒皮你都知道啊。”
“我對一切關於中國的東西都很有興趣，這你知道的。”
“你對中國比我都通呢。幹脆我拜你為師得了。”
“可我更願意多教你一點美國的東西，將來你跟我去美國就方便了。”
“討厭，又來這套。我才不上你當呢。你以為中國人個個都稀罕美國？”
“美國雖然不好，但是美國老板不會讓你晚上十點還加班啊。”
“去去去，不許說我老板的壞話。”

愛得明和Lili是網上聊天認識的。Lili做為秦擎的生活秘書，本來準備將全部身心奉獻給老板（至少在若幹年內），怎奈秦擎公務繁忙，常常把Lili冷落在一邊。Lili百無聊賴，經常上網，在網上交了好幾個男友。至於愛得明呢，妻子是菲律賓人，每年總要回菲律賓探親一兩個月。妻子不在的時候愛得明也覺得無聊，就趁機跑到網上泡妞，也結交了一大把中日韓的女孩子。

他在網上和Lili一見鍾情，聊得很開心。開始他們隻是泛泛之交，但愛得明很快得知Lili是個大陸富豪的小秘，就對她格外留意。做為生意人，他對大陸新貴十分感興趣。再往後，愛得明探聽出來Lili的老板竟然就是自己公司的對手秦擎，正中下懷，在心中感謝了上帝無數次。

最近太極傳媒與HC集團的談判進入白熱階段，愛得明也加緊利用Lili，不惜使出美男計，率先亮出自己的照片。Lili一下子就上了鉤，很快同意和愛得明見麵－－本來Lili是從來不見任何網友的。Lili也是個美女，把愛得明也迷的神魂顛倒，於是兩人才見了兩次麵就動了真格的。愛得明在戀愛之餘不忘工作，從Lili口中套出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

這晚在上海郊外的倉庫裏，愛得明和秦擎當麵對質，才覺得大事不妙。他在香港待了幾年，知道中國人的“殺父仇、奪妻恨”都是非同小可，Llili雖與秦擎沒有正式婚約，但也算他的女人。在秦擎冷酷的目光之下，在Lili輕輕的抽泣之中，愛得明覺得自己的禍闖得大了。他覺得自己的心理在一點點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