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的武林故事027、028

 － 看誰強得過誰
 
027
這一年西門無名整三十歲。這年他在江湖上的聲望如日中天。恰逢他做生日，黑白道上各門各派的人物誰也不敢怠慢，一早就備下賀禮。生日那天，金聖幫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祝壽儀式，美酒佳肴，款待各方來賓。可是西門無名本人卻不肯露麵。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厭惡著這種紛繁熱鬧的場合。他寧可裝扮成一位侍侯酒水的小廝，在人群裏自由穿梭，饒有趣味地聽著江湖上一幹癡頭怪腦的家夥吵架聊天。

宴席正酣，忽聽得人報：“六煞門二當家李大俠到。”西門無名在角落聽見，心想他並不記得給什麽六煞門發過請貼。實話說，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麽個門派。不過管它呢，如今無名小輩來巴結他的多去了。

然而這六煞門的排場卻大得出奇，前呼後擁地來了幾十號人，抬著一隻紅漆大箱子，箱子上貼了鬥大的“壽”字，想必是壽禮。按江湖規矩，壽禮都要當場亮相，以便前來祝賀的賓客可以鬥一鬥富貴，比一比排場。這六煞門也不例外。

箱子打開，在眾目睽睽之下，那李二當家從裏麵拿出來的東西卻很讓人費解。那是一身衣裳，通身綾羅綢緞、珠光寶氣，富貴是沒得說了，就是一點奇怪，那是一身女人的裙子。眾豪傑看得心中納悶，有些腦筋快的，立刻猜測六劍門是不是送了一位美女當賀禮，踮起角尖要往箱子裏探個究竟。

然而那李二掌門卻在一陣狂笑中把那件女服立在大廳中央，然後合上箱子，帶領隨從大搖大擺下山去了。金聖幫的幫眾雖然覺得事情蹊蹺，但未得幫主號令，無人輕舉妄動。

西門無名被這一幕弄得莫名其妙，一時做聲不得。直到深夜賓客散去，他才到密室裏細看那身衣裳。看得出，這件裝飾花哨的百褶裙並不適於居家，倒是穿在青樓更合適。西門無名越看越怒，心裏明白，這是有人在向他叫板了。

此後的幾天，他派人四處打聽那六煞門的底細。十天後，幫務總管劉劍前來稟告：查明了，六煞門是個才開門不滿一年的新門派。幫主名叫高升，今年不過三十出頭。

“這樣一個無名小子，憑什麽能耐，敢派人跑到金聖幫來撒野？”西門無名一隻手按上了劍柄，腦子裏已經在想象二人對決的情景。

“幫主，高升這小子，本人的武功的確稀鬆平常。隻是他背後的靠山十分了得，他的老子，乃是當朝宰相高明。”

028
那天晚飯回來後，秦擎對林麗羽已經完全放心了。這種看起來性格剛烈的人，其實都是吃軟不吃硬，甭管怎麽得罪的，到時候隻要放低身段哄哄也就好了。對付林麗羽這樣的女白領，秦擎自認為還是駕輕就熟的。

小林的事情擺平後，戴岱的陰影又浮現在秦擎腦子裏，這卻是他心中的隱痛。戴岱的不辭而別，給他打擊太大了！如果是因為個人原因而辭職倒也好說，可是戴岱是給別人挖走的。他這是反水，是變節，是對老板的背叛。

戴岱並不是象他手下大多數經理那樣是通過關係介紹進來的，而是他和馮逢兩人花了很多功夫，查看了若幹份海歸簡曆，經過兩輪麵談，正兒八經錄用的。看中他，主要是他在海外的工作經驗，尤其是在金融機構做過。戴岱起初表現是相當令人滿意的，因此很快就提升到太極傳媒的行政主管。這一次提拔，戴岱麵上有光，國內國外的中文報紙都把他當成海歸人士的成功典型，大張旗鼓地宣傳過一陣子。太極傳媒也是因為戴岱而進一步擴大了的知名度。

秦擎自認為並沒有虧待過戴岱。老馮和他處得不好，秦擎還要表麵上支持戴岱，暗地裏安撫老馮。要說虧待，對林麗羽倒是有的。她和戴岱一樣的是海歸，林拿MBA的學校還是美國名校呢。林麗羽是通過別人介紹認識的，當時她在一家美國企業駐上海的辦事處裏當著一個小頭頭。秦擎慧眼識珠，看中了這位辦事幹練、腦筋活絡的女人。他約林麗羽吃了好幾次便飯，費了不少口舌才把她挖過來。當時有人說秦擎是看上了她的色相，秦擎對這種言論實在是不齒。他看中的是對方的才幹，不管林麗羽是男是女，他都會把這個人爭取過來的。而且，小林的長相很一般嘛。

不過，或許男女還是有區別的。秦擎又尋思，如果林麗羽真是個男人，可能一開始就會把他安排在一個更高級的位置，象後來對戴岱那樣。

戴岱這次反水，不但傷害了秦擎旗下公司的業務，更主要的是傷到了他的自尊心。秦擎認為，他與時下中國大多數的新貴富豪們是不同的。他有事業心，有遠見，有理想，拿林麗羽的話說，他有vision，拿哥們馮逢的話說，他是真打算幹點事的人。他的個人魅力也在於此。凡是他看中的能人，他基本上能籠得住。為什麽籠得住？優厚的待遇固然是一方麵，但主要還是因為他有魅力。林麗羽這樣能幹的女人，要是換一個老板，能這麽忠心耿耿地替他效力麽？

秦擎知道，戴岱對他是表麵上奉承，心底裏輕蔑，以為他秦擎是個土包子，專靠坑蒙拐騙發財。????，在國內不騙怎麽發財？太不了解中國國情了。再說了，你現在去的那個“東方紅數碼”就一定強過我的太極傳媒嗎？

一想起東方紅數碼－－那家把戴岱挖走的公司，秦擎的心裏就有些發怵。這是一家很新的公司，去年才注冊的，還沒有上市。據初步了解，這家公司似乎和時下很多新興企業一樣，隻是個空殼。公司雖有海外資金參與，但經營業務十分模糊，公開的資料上說是開發網絡視頻的。秦擎懷疑，如果真的是搞網絡視頻的，十有八九是經營色情網站了。

秦擎派人繼續追查，很快挖出了“東方紅數碼”的幕後大老板。此人有個響當當的名字：賈洪衛。賈洪衛在青海省注冊了一家金融公司“常青投資”，以此為基地，大玩資本遊戲，四處進行收購。秦擎已經是這條路上前輩了，賈洪衛的這些把戲他一看就知。

但是他深知，賈洪衛有一點是他永遠比不了的：賈洪衛是中央某部長的女婿，這種背景，他秦擎是無能為力。

秦擎與賈洪衛見過兩次麵。第一次是在高爾夫球場，一位首長介紹他們相識。賈洪衛的身材比秦擎高大，看上去四十出頭，微微發福，留著大背頭，鼻梁上架著一副Oakley太陽鏡。秦擎從他臉上的兩個眼鏡片中看不見對方的眼神，隻能看見自己變了形的映像，還是兩個。

初次見麵並不愉快，兩個人總共交談了不到三句話。第二次見麵就更加令人不快。這一次是在洛山磯，秦擎和阿Meow一起去度假。當時秦擎正在酒店裏休息，忽然接到阿Meow的一個電話，哭訴她在外麵給人欺負了，要他趕緊出來護駕。秦擎不來不想理會，後來想想還是出去了。阿Meow其實就在酒店外麵，原來是因為一個停車位與別人發生了爭執。

“欺負”阿Meow的也是位明星－－香港電視綜藝節目主持人齊彩小姐。秦擎本不想和一個女人為難，況且停車位又空出來兩個，根本就不用爭。可是齊彩對秦擎流露出的鄙視態度卻大大激怒了他。那天齊彩先是上下打量了秦擎一眼，好像到農貿市場挑選小青菜，然後撇一撇嘴對阿Meow說：“這位就是你男朋友啊？空心大佬一個，好得意嗎？”

秦擎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正要發作，忽又見齊彩麵露笑容，朝他一招手：“嗨”。秦擎心裏正在納悶，說這位齊小姐怎麽臉變得這麽快。隨後就聽背後一個男人的聲音說到：“怎麽了？趴個車也要那麽長的功夫。”原來自己身後另有其人。

那一天，在加州明媚的陽光下，秦擎在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裏經曆了三次精神打擊。第一次是自己的女朋友被另外一個女人欺負了，第二次是自己被這另外一個女人當麵嘲笑了，第三次是自己誤解了這另外一個女人。當一個美女衝著你微笑招手，你本來心中一喜，隨後才發現她沒有在跟你打招呼，你說這種感覺會有多喪氣？

背後那位究竟是什麽人？秦擎回頭一看，就看見一位留大背頭的男人。那男人首先認出他來，笑著跟他打招呼。直到他自我介紹，秦擎才想起來原來這位就是賈洪衛同誌。第一次見麵時他帶著墨鏡，這次摘了墨鏡倒沒認出來。賈洪衛的雙眼細長而有神，秦擎覺得他象極一隻笑麵虎。

和賈洪衛的兩次見麵都發生在最近不到一年的時間裏。現在，賈洪衛又公然把他手下的海歸人才戴岱給挖了過去。這肯定不會是巧合。難道說，他賈洪衛是早就盯上了秦某人，有所圖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