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的武林故事 021、022
(2006-06-22 07:59:06)
下一個
(此段接上一章)
在幾路人馬的齊心協力之下,太極傳媒再次成功地進行了融資。海外的這一筆貸款是CEO戴岱的傑作。一開始他就把目標鎖定在幾個財大氣粗、對中國興趣又大的幾家美國大銀行上麵。在企化報告中他緊緊抓住一個中心,就是傳媒產業在中國的巨大市場潛力。
秦擎早就對他分析過:外國那些大媒體對中國早就垂涎三尺,但是受國家政策的限製,發展空間狹小,找中國的企業合作才是出路。找誰合作呢?太極傳媒自然是外國人的首選,而香港的HC集團就是一塊向內地進軍的跳板。有這麽好的發展前途,你銀行不拿錢出來支持我,你丫就是頭號傻X。
戴岱在企化書中堅決體現了秦總的這一觀點,又對“可行性報告”進行了必要的數字修飾,再由林麗羽進行最後的加工潤色。報告遞上去後,幾家銀行果然表現出興趣,又是麵談,又是訪問。幾經努力,最後摩根斯坦利在新加坡的分行貸給了他們一筆250萬美元的款子,用的是太極傳媒不久前在大陸收購的一家出版社做抵押。
至於農林牧副漁銀行解放路支行那裏,秦擎親自上陣,在副行長苟富貴身上下足功夫,最後籌來四千萬現款。秦擎又指揮第三眼投資在暗中坐莊,哄抬由他控股的雷鳥地產的股票,隨後大量拋售,從中套現兩千萬。就這樣,收購HC集團所需的八千萬就到手了。
這時秦擎已更深入地了解了HC旗下幾個企業的現狀,發現除《無喱頭》周刊之外,基本上都處於虧損狀態。秦擎一怒之下扣下一千萬,隻拿七千萬過帳給金百祥。他放出話來,那一千萬先欠著,讓金老伯慢慢地等,等HC盈利了再說。
其實早有多位下屬在收購之前就提醒過秦擎,說HC的企業虧損嚴重,吃進來很難消化,但他聽而不聞。現在企業的控製權到手了,秦擎才著手處理。他很快瓦解了原先的董事會,把自己的人馬安插進去,完全改變了董事會的格局。接下來戴岱在秦總的授意下對HC的幾家公司進行大換血,裁員減薪,就連《無喱頭》周刊也不例外。易主後,《無喱頭》主編杜小強受到戴岱的親自接見,當時戴總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離職,要麽降薪留任。杜小強選擇了降薪留任。
---又見初戀---
021
西門無名從赤狼穀出來的時候,已經整個換了一個人。他知道自己的劍法很高。可是究竟有多高,要找人比劃比劃才知道。記得走出山穀的那一天,晴空萬裏。他本來是打算找一個名門大派去登門挑戰的,結果他的雙腿卻不由自主的往左邊那條熟悉的路上走去。
那條路通往清風嶺。那曾經是他的“家”,是他的啟蒙師父和師兄弟們住的地方。他往那條路上走著,滿心裏想著他的師妹。他隻是想看看現在她過得怎麽樣。悄悄的看一眼而已。不過,如果機緣巧合的話,說上一兩句話應也無妨。以前住在一起的時候,他曾經幫師妹上樹掏過鳥窩,也為她采過石頭縫裏的小花。嫁了人以後,她是不是還這麽調皮呢?
022
阿Meow要到歐洲去拍廣告,臨行前特地到上海打個轉,隻為和秦擎道別。為了躲避那些無孔不入的娛記,阿Meow的上海之行完全保密,在秦擎安排下住進了低規格的寶富隆賓館。阿Meow知道外界都傳聞她被大陸新貴富豪“包養”了。阿Meow雖然對包養這種說法深惡痛絕,也隻能私下裏和二三密友撇撇嘴蔑視一下。還能有什麽別的辦法?
兩個行色匆匆的路人,在人生的旅程中有一段結伴而行的時光,這就是她與秦擎。他有他的目標,她也有她自己的終點。她,是自由的。
下午,秦擎忙完了一個第三眼投資的高管碰頭會,便匆匆趕往寶富隆賓館和阿Meow相會。路上車等紅燈的功夫,秦擎想起件事來,提醒自己待會兒千萬別忘了向阿 Meow打聽香港大亨李驃泰的底細。知識就是力量,資訊就是本錢,秦擎知道,他要在香港打開局麵,就必須打入香港的上流圈子。李驃泰是香港的地產大鱷,也曾是阿Meow的男友,兩人一年多以前分手。秦擎知道阿Meow很不願意提起那段往事,但是他會提醒她: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愛我,怎麽連這點委屈都受不得呢?
那寶富隆賓館雖然隻是個三星酒店,但是地段相當不錯,秦擎看中它的潛力,已經在打主意把它買下來,然後改成一個私人俱樂部。他下了汽車,一路打量著賓館建築物旁高大的梧桐樹。門衛給拉開玻璃大門,秦擎在司機付大海的陪同下昂首闊步地進了那不算寬敞的大堂。
一進去他首先注意到兩個小孩在蹦蹦跳跳地玩耍,隨後又看見一個女人滿臉倦容坐在沙發上,身邊一堆行李,看樣子是那兩個孩子的母親。秦擎朝那女子多看了一眼,心裏不由得一陣蕩漾,眼光就再也不肯離開了。那女子察覺到有人注意她,也抬起頭來。一時間四目交會,此時無聲勝有聲。過了好一會兒,還是那女子首先打破沉默,一笑站起身來,說:“秦擎,是你吧?”
她這一說,肯定是不會錯了。這個女子名叫韋曉風,是秦擎的老鄉、大學同學、以及初戀。他們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麵了,想不到會在這裏巧遇。秦擎看看韋曉風,再看看靠在她身邊好奇打量自己的兩個孩子。他這才注意到兩個孩子看起來象是混血兒,眉目之間和中國人就是不一樣,別扭。秦擎頓時感到有點酸溜溜地,不過片刻間就把心裏那絲不快一掃而光,大度地問到:“怎麽,這是一家子回國旅遊來了?”
“不是全家,就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回來探親。”韋曉風隨口應付,心不在焉,看樣子並不打算長聊。秦擎也不勉強,點點頭,就打算上樓和阿Meow相會去了。現代生活的節奏就是這麽快,快到故人相遇也不過是三兩句寒暄--除非,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所企圖。
秦擎才跨出一步,忽被韋曉風一把拉住。她改換了一種柔軟的口氣說:“對了秦擎,今天碰見你真是巧了,我能求你幫個忙嗎?”
秦擎笑了:“先說說看,要幫什麽忙?”
韋曉風說:“這次出來非常倒黴。我們才下飛機,坐taxi到了這個賓館,我才發現提包給人偷走了。我都不知道是怎麽丟的。我的護照、錢、信用卡,什麽的都丟了。倒是我女兒的兜裏還翻出十塊錢,可惜又是美元。”
秦擎不由得雙眉一揚:“嗯,國內現在小偷很厲害。護照丟了可麻煩。你和美國領事館聯係過嗎?”
韋曉風說:“是呀,我才剛就是借了賓館裏的電話打過去,現在在等他們給我回話呢。”
秦擎拿眼光在賓館大堂裏巡視了一通,調皮地問:“怎麽,這些人沒刁難你吧。”
“沒有沒有”,韋曉風連忙說到:“他們真的很幫忙,電話也肯借給我。可是,現在他們不肯放我進房間。秦擎,我想求你幫個忙,你......能先借給我一點錢嗎?”
秦擎故做為難,皺起眉頭說:“那倒也不是不可以。你要借多少吧?”
“五百,行嗎?”韋曉風輕聲說道,臉上一陣陣發燒。
“五百,五百夠嗎?”秦擎笑著,趁機細細端詳韋曉風,隻見她眼角也泛出歲月的痕跡。該拿什麽詞匯來形容這位當年的三朵係花之一呢?秦擎想了一回,腦子裏隻蹦出“得體”二字。
韋曉風還想說什麽,秦擎做了個瀟灑的手勢,叫她別急,然後把一直站在身邊的付大海叫過來,低聲說了幾句。付大海連連點頭,忙到櫃台前和工作人員交涉。韋曉風是個聰明人,看秦擎這架勢似乎很有門路的樣子,立刻不再催問,站在旁邊靜靜等候。倒是兩個孩子過來吵吵要喝可樂,被韋曉風輕聲喝止。
韋曉風住的寶富隆賓館是大學同學李藝菲給介紹的。李藝菲現在在上海一家外企工作,目前混的相當不錯,事業家庭雙豐收,就是太忙,連和韋曉風在一起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韋曉風來了三天了,她才有機會靜下心來給老同學撥個電話。
韋曉風正好在賓館房間裏休息,兩個女人就煲起了電話粥。話題自然圍繞著過去班裏的同學,並且在五分鍾之內就說到了秦擎身上。韋曉風感歎說,實在是想不到秦擎居然這麽發達了。李藝菲這時還不知道韋曉風已經和秦擎見過麵,就以誇張的口氣,添枝加葉地把她最近從網上看來的各種八卦複述了一遍,“開始我一直不相信這個秦擎就是我們學校裏那個呀,後來看了照片,肯定是了”,這句話她反反複複嘮叨了好幾遍。
韋曉風終於把這兩天的遭遇告訴了李藝菲:怎麽發現手提包被偷,怎麽那樣巧就遇上了秦擎,秦擎怎麽幫她搞定了賓館的房間,等等等等。那天連賓館的值班總經理都露麵了,到韋曉風的房間裏親切地問寒問暖,還給兩個孩子一人贈送了一套玩具。這一切,還不都是看在秦總的麵子上?
李藝菲聽說還有這麽一碼子事,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高了八度,嚷到:“哎呀,曉風,秦擎對你肯定是舊情難忘啊。”話題於是轉到了十幾年前大學裏那些快樂單純的日子。韋曉風人長得相當漂亮,一米六五的個頭,身材細而挺拔,在校園裏經常引來異性的目光。可是她那時候人傻傻的,根本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對男同學們的殷勤勁兒總是愛搭不理,對人家的強烈暗示也毫無反應,常惹同宿舍女生的取笑。後來秦擎告訴她,她身上有股書卷氣,特別讓他著迷。
她和秦擎是三年級下學期才好上的,那是她第一次正式和一位男性確定戀愛關係。身高不足根號三的秦擎在當時並不出眾,無論學習成績還是長相都屬中等。他追女孩子也不擅長,兩個人能熟絡起來還是因為同鄉關係。那年寒假兩個人在火車上碰到,秦擎一路上對韋曉風非常照顧。
那次路上有個賣零食的小販上車來吆喝,韋曉風買了他一包點心,小販故意少找錢她兩塊錢,二人爭執起來,小販的態度異常凶惡。韋曉風不願多事,爭了兩句就打算作罷。可是秦擎卻不幹了,站起身來一直和小販理論下去,兩人差點打起來。後來其他乘客都幫著學生說話,小販罵罵咧咧,最後還是把兩塊錢交了出來。
秦擎身上有股子倔強之氣,刹那間觸動了韋曉風的芳心。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車廂裏是嘈雜的人聲,韋曉風在那個枯燥乏味的冬季裏情竇初開。世界是如此美好,連空氣中嗆人的旱煙葉子味道都是那樣沁人心脾。那是她的愛情見證。
李藝菲打趣地問韋曉風,現在是不是後悔了,當初怎麽會把這樣一支優質股給脫手了呢?韋曉風笑說:“沒有啊。就算那時候真的兩人結了婚,估計現在也離了”。
李藝菲問:“你怎麽知道?他跟你說的?”
“對啊。離婚好幾年了。他還有個兒子,跟著媽過,今年都12歲了。”
“哇,他連這些話都對你說啊?”
“吃飯的時候又沒別的話說,不聊這些家常話還聊什麽啊?”
“哇,哇,飯都在一起吃過了啊!他在哪裏請客啊?”
“哎呀,具體的我也忘了,反正是旅館附近的一個湖南菜館子,很不錯的。下次你也來?”
“哼哼,我看你那位洋老公可得小心了。”李藝菲在電話那頭一陣陣壞笑。
“你說什麽呀?老同學見了麵,吃頓飯有什麽大不了的呢?”韋曉風的狡辯蒼白無力。
韋曉風知道自己在撒謊。這次見到秦擎,她不但震驚,而且重新湧起初戀似的感覺。隻不過現在這種感覺帶給她的,更多是煩惱,而不是幸福。那一年,在芝加哥那個冰雪交加的夜晚,韋曉風一個人縮在狹小的房間裏,下定最後決心和秦擎分手。當時她對他的好感已經基本上蕩然無存。可也說不上恨他。她就覺得,他們是人生目標太不一樣了,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前途。
大學畢業時,韋曉風本來已經在上海聯係好了工作單位,卻為了能夠和秦擎在一起而放棄。兩個人一同回到了原籍。工作後兩人對各自的單位都不滿意,都想跳槽。隻是韋曉風一心想出國,而秦擎卻想留在國內。後來韋曉風終於拿到了芝加哥大學的獎學金。對於這個難得的深造機會,她是絕對不會因為秦擎而放棄的。
她希望出國前把婚事辦了,兩家的父母也是這個意思。可秦擎一直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拖著不辦。出國後一開始兩人通訊還很勤,韋曉風也一直抱著他能出來團聚的期望。可是這種期望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幾何級數遞減,一年後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兩人的關係就這樣無疾而終。畢業後韋曉風忙於找工作,幾乎忘了這個男朋友。再以後是一位猶太工程師闖入她的生活,並帶她走上了結婚、生孩子、做家庭主婦的康莊大道。對於秦擎,她已經很多年沒有想起過了。
十幾年後重逢,他們之間的阻隔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從那天在賓館大堂相見,到此刻不過五天時間,已經在一起吃了三頓飯,其中一次是隻有他們兩個。韋曉風認為,消融這道隔膜的主要是秦擎的錢,以及錢所帶來的權勢。韋曉風對秦擎的能量有深刻感觸。他的能幹之處不在於幫她安排賓館房間、搞飛機票這類小事。是那種呼風喚雨的氣勢讓她驚異,且在內心深處有種豔羨。就連她的孩子們也喜歡他。他對付孩子很有一套辦法,居然讓他們愛上吃中餐,以前他們可是隻要吃快餐垃圾的。
自從遇到秦擎,韋曉風覺得自己忽然轉了運。本來她回國之前諸事不順:老公不知怎麽患上抑鬱症,到了必須吃藥的地步;她在國內的父母又問她要錢,居然是給弟弟買房子娶媳婦,你說要是隻為孝敬二老那也象回事啊,孝敬她弟弟,一個三十出頭的大男人,這算哪一樁呢?這次回國也是為了錢的事,當然順便帶孩子來了解了解中國文化,其實主要是她自己想趁機散散心。
誰知道才下飛機又把提包丟了。韋曉風還記得當時她坐在旅館大堂裏等美國領館電話的時候,連跳黃浦江的心都有了。可是自從遇到秦擎,一切都美好起來。首先是她那破舊的Gucci包包居然又回來了,想必是被小偷丟棄在賓館大門外了。賓館工作人員揀到後立刻還給她,經檢查發現,除去少了三百美金、五百多人民幣、口紅、小梳子、小鏡子、鑰匙鏈上的印第安吉祥物之外,她的證件包括護照、信用卡、駕駛執照等居然都完好無損。韋曉風簡直想給那小偷登報寫感謝信了。秦擎早跟她說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既然回國,好好吃幾頓。”看,一切都讓他說對了。
韋曉風知道自己被昔日情人深深迷住了。她害怕這種危險,可是又舍不得放棄這種甜蜜與刺激。她的美國丈夫對她很忠誠,對孩子更是用心愛護,但是,不能不說他確實有點乏味,和秦擎一比更加明顯。他老公並開始有點謝頂了。
韋曉風一麵陶醉在秦擎的嗬護之中,一麵不得不清醒地檢討她自己。她知道,秦擎吸引自己的不見得是他這個人本身,多半還是他的權勢。這些天她不止一次地設想,假如秦擎隻是個普通的外企小白領,她還會這麽動心的嗎?在他麵前還會這麽溫順嗎?不,肯定不會!她現在再也不敢嘲笑那些二奶小秘了。在金錢權勢麵前,人就是這樣不堪一擊。
韋曉風正沉思間,忽然聽見一陣敲門聲。門開處,隻見秦擎手裏拎著一隻酒瓶、兩盒點心站在那裏,身上隻穿了件印有京劇臉譜的T恤衫。他剛剛理了個平頭,看起來有點象略微發福的張藝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