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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德萊塞維茨:精英教育的劣勢(吳萬偉 譯)

(2010-03-22 14:07:58) 下一個
摘要:本文簡要探討了精英教育對學生造成的不利影響,揭露了精英教育疏遠人性、鼓吹虛假的自我價值、提供平庸和安全的誘惑、消磨欣賞孤獨的能力等劣勢,指出大學的宗旨是塑造靈魂而不是培養就業能力。

我到了三十五歲時才突然認識到我的教育可能存在一些漏洞。我剛剛買了房子,需要安裝水管,請來的管子工就站在我的廚房。他個子矮小、結實健壯,留著山羊胡,戴一頂紅色棒球帽,說話操著濃濃的波士頓口音,我突然意識到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給人家講話。在我看來,他的經曆是如此陌生,他的價值觀是如此難以預測,他的語言怪異難懂,在他開始幹活前,連和他閑聊幾句都不可能。我十四年的大學教育和在幾所常春藤大學工作的經曆使得我傻乎乎站在那裏,笨拙不堪,尷尬不已。有個朋友稱這種現象為“常春藤錯位”。我可以用外語和其他國家的人侃侃而談,卻無法和站在我家裏的人說兩句話。。

  我花費這麽長時間才發現教育的錯誤程度並不讓人吃驚,因為精英教育絕不可能讓你認識到它自身的缺陷。正如在耶魯和哥倫比亞大學二十多年的經驗顯示的,名牌學校不斷地鼓勵學生為能到這些地方上學而自豪,不斷誇耀名牌大學經曆能給他們帶來的好處。精英教育的優勢當然是不可否認的。你至少在某些方式上學會思考,還可以建立一些日後開創事業所需要的人際關係,獲得讓世人羨慕的富裕生活或其他報答。但是在這個背景下,如果認為它創造了一些機會,卻喪失了其他機會,培養了有些能力,卻其削弱了其他能力,不僅是大逆不道的而且是不可思議的。。

  我不是在談論課程設置或者文化戰爭、美國思想的開放或者關閉、政治正確或者準則塑造或任何你擁有的東西,我是在討論出現這些偏頗的整個體製。不僅是常春藤學校或者其他大學,而且包括讓你獲得優越地位的整個機製:私立或富裕的公立“填鴨式”學校、越來越泛濫的輔導老師、備考課程和輔導班等準機構、導致錄取與否的招生瘋狂。像通常情況一樣,信息就是媒介。精英大學課堂之前、之後、和周圍都在集中灌輸著價值觀。隨著全球化加劇經濟不安全感,學生、家長、和整個社會都越來越指望獲得教育優勢的整個機製。既然有這麽多資源投入到精英教育的事業中,有這麽多人來爭奪向上階梯的有限空間,我們有必要問一下最後你到底能得到什麽,我們整體能得到了什麽,因為正如大學不厭其煩地提醒他們的,當今的精英學生是未來的領袖。我們這些最好的大學已經忘記了存在的理由是塑造靈魂而不是創造職業。。

  正如我在廚房認識到的,精英教育的第一個劣勢是它讓你無法和與你不同的人進行交流。精英大學常常誇耀自己的多元化,但是這種多元化幾乎總是限於種族和民族的範疇。說到階級,這些學校基本上越來越多地趨同化。如果你到我們偉大國家的任何一所名牌大學看看,就會驚訝地發現白人商賈名流和專業人士的子女和黑人、亞裔、拉丁裔商賈名流和專業人士的子女一起學習和玩耍的溫馨場景。與此同時,因為這些學校培養自由態度,所以讓這些學生陷入矛盾的困境,他們願意為工農階層代言,卻無法與來自這些階層的人進行簡單交流。讓我們回顧一下上次民主黨的兩個總統提名候選人戈爾和克裏的情景吧。他們一個來自哈佛,一個來自耶魯,兩人都是真誠、體麵和富有智慧的人,但他們都根本無法和選民溝通交流。。

  但是這不僅僅是階級問題。我的教育讓我相信沒有進入常春藤大學或者其他名牌大學的人是不值得交談的,不管他出身於什麽階級。我得到的教育清清楚楚顯示這些人低我一等。正如名牌大學喜歡宣揚的,我們是“最好的、最聰明的人”,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與我們不同:沒我們好,沒我們聰明。如果有人告訴我他們上的學校不那麽有名氣,我學會了表示理解地點點頭,表現出些微同情地說“啊,”(如果我上了哈佛,有人問我在哪上學時,我學會了說“在波士頓”)。我根本不知道沒有上名牌大學的人中也有聰明人,實際上他們沒能到那裏常常正是因為階級原因。我根本不知道還有很多聰明人根本就沒有上過大學。。

  我也了解到有些聰明人並不“聰明”。智慧形式多樣性的存在已經是個常識,但是不管精英大學多麽喜歡誇耀新生班級裏麵有幾個演員或者小提琴手,他們挑選和培養的智慧形式隻是分析能力。雖然這對於所有大學都可以說是真實的,但是精英大學恰恰因為學生(包括老師和管理者)在這方麵的智慧程度如此之高,所以很容易忽略其他智慧形式的價值。人們誇耀自己最擅長,最能給自己帶來優勢的東西是很自然的,但是社會智慧和感情智慧以及創造能力等在教育精英中的分配並不占優勢(僅提出這三種智慧形式)。“最優秀者”隻是在狹隘意義上的最聰明者而已,人們要擺脫教育精英才能認識到這個問題。。

  那麽在任何意義上都不聰明的人如何呢?我有個朋友從典型的普通公立中學畢業後考上了常春藤大學。她說,進入這種學校的價值之一是它教給你如何與不聰明的人相處。有人在精英大學的意義上聰明,有人在其他方麵聰明,有人根本就不聰明。如果與人交談是了解他們的唯一真正的方法,不知道如何與他們交談就是讓人尷尬的事。名牌大學應該提供了人道主義教育,但是人性的第一個原則是古羅馬戲劇家泰倫斯(Terence)的原則“ 隻要與人有關的事我都不陌生”。精英教育的第一個劣勢就是它讓你疏遠了眾多人性特征。。

  第二個劣勢隱含在我一直在講的觀點裏,那就是精英教育灌輸了一種虛假的自我價值。考上名牌大學,在名牌大學上學,畢業於名牌大學都取決於分數排名(如大學入學考試(SAT)平均分(GPA)、研究生入學考試(GRE))你學會了用那些分數來評價自己。分數不僅放大了你的命運,而且放大了你的身份,不僅放大了你的身份,而且放大了你的價值。人們一直說那些考試真正檢驗的是你的考試能力,但是即使它們確實測量出真實的內容,也不過是真實情況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問題開始於你鼓勵學生忘掉這個真理時刻,功課方麵的優秀成為絕對意義上的優秀時,“在某方麵出色”變成了“出色”時。。

  對自己的智慧或者知識感到自豪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問題出現在名牌大學錄取通知書進入家門的時刻起,是名牌大學所縱容的沾沾自喜和自我吹捧。這些明確無誤的信息貫穿於從大學入學教育到畢業的整個過程,體現在每個人的音調、頭腦的傾斜、傳統名校宣傳、學生報紙的每篇文章、院長的每篇演說中。這個信息就是你來了,歡迎加入這個俱樂部。必然結果也同樣明白無誤:你理應得到因為你到了這裏而能得到的一切東西。當人們說名牌大學學生有強烈的權利意識,他們的意思是這些學生認為他們因為分數比別人高所以理應得到比別人更多的東西。。

  在耶魯,毫無疑問其他地方也一樣,這個信息被讓人尷尬的字麵術語來強化。該大學的物質形式,也就是四方院和住宿學院連同臨街的建在圍牆裏的緊鎖的哥特式石頭、熟鐵大門。每個人攜帶的身份證決定了他可以從哪個門進入。換句話說,這門就是控製性的比喻,因為大學的社會形式就是用同樣方式構成的,每個名牌大學都是如此。名牌大學都是被鎖著的大門圍起來的堡壘,隻對經過挑選符合要求的人開放。學生吸收這個教訓的能力體現在他們在這些門裏豎立起更多門檻的渴望,成立更加排他性的特殊團體,在耶魯有著名的秘密社團,或者應該被稱為公開的秘密社團,因為真正秘密的話將破壞他們的目的。除非人們知道自己被排除在外了,否則排他性又有什麽意義呢?。

  精英教育的重大劣勢之一是它教給你認為智慧和學術功課的測量標準是道德上或者形而上學意義上的價值判斷標準,但實際上不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並不比愚蠢的人、不聰明的人、甚至懶惰的人更有價值。他們的痛苦並不比他人更痛苦,他們的靈魂並不更重要。如果我是信徒,我會說上帝並不愛他們更多。政治上的隱含意義是清晰的。正如約翰·羅斯金(John Ruskin)曾經對老精英說,當你用腦子的力量而不是用拳頭的力量抓住你能得到的東西,並不說明你的邪惡就更少些。羅斯金說“必須有人工作,也必須有工頭,但是在成為工頭和從工作中牟利之間存在巨大的差別。”。

  政治上的隱含意義不僅僅止於此。精英教育不僅預示著你進入上層社會,一旦進入那裏後,還訓練你適應那裏的生活。我以前不知道這些,後來我對比了我和我的同學的經曆以及進入克利夫蘭州立大學的朋友的經曆開始明白了。在耶魯大學有交作業的最後期限和考勤規定,但是沒有人認真對待,如果請求可以申請推遲,如果曠課減少學分的威脅從來沒有認真執行過。換句話說,在耶魯這樣的大學,學生們有數不清的第二次機會。但是在克裏夫蘭州立大學就沒有。我的朋友有一門本來一直成績很好的課卻得了很低的分數,因為她當班做侍應生的緣故遲交論文了一個小時。。

  這或許是個極端的例子,但在精英大學是不可思議的。同樣不可思議的是,她根本沒有申訴的機會。克裏夫蘭州立大學的學生們不像耶魯的學生有一群顧問、輔導老師和係主任幫他們寫作業晚交的情況說明,在需要的時候提供額外幫助,在跌倒的時候把他們扶起來。他們得到的是來自冷漠官僚體製的批發性教育,不是由滿臉笑容的工作人員把精心包裝的包裹親手交給他們。他們很少有機會接觸我的學生們經常接觸的上層聯係,比如來訪的權力掮客演講,和外國代表一起吃飯等。他們也很少有機會得到各種特別基金資助,在耶魯這樣的地方,有各種各樣的基金資助,比如旅行補貼、研究獎學金、演出獎勵等。每年我所在的耶魯英語係有幾十種現金獎勵,內容從新生作文到畢業設計五花八門。今年,這些獎勵已經達到九萬美元,還是僅僅在一個係裏。。

  在克裏夫蘭州立大學這樣的大學的學生也不可能僅僅做了作業就可以得優。最近有很多文章談到分數膨脹的問題,這是醜聞,但是最醜陋的地方在於它是多麽地不平衡。四十年前,公立和私立大學的平均分(GPA)是2.6,仍然接近傳統的(B-/C+)曲線。從那時起,它在任何地方都開始上升,但是上漲的幅度不同。公立大學的平均分是3.0或者B,在私立大學是3.3,很少B+。在多數常春藤大學,這個數字已經接近3.4。但是總有學生不做作業或者上專業課之外的課程(不管是為了好玩還是為了學分)或者根本就達不到標準的情況(比如運動員或者校友子女)。但是在耶魯這樣的學校,隻要來上課,努力學習就可以期待得到(A-)在大部分時候,他們確實得到了這個成績。。

  簡而言之,學生在大學被對待的方式訓練了他們一旦走出校門後獲得的社會崗位的對待方式。在克裏夫蘭州立大學這樣的學校,學生們接受的培訓是擔任階級體係中的中間位置,處於官僚機構中的底層。他們已經被訓練過很少有二次機會的生活,沒有推遲寬限,很少有資助,很少有機會,要在服從、接受監督和控製下生活,趕最後期限,不是製定指導原則的生活。在耶魯這樣的地方,當然正好相反。精英喜歡把自己歸入管理階層,但是這隻是在一定程度上是真實的。進入大門是非常困難的,但是一旦進去了,你做了幾乎任何事情都不可能被趕出來。不管是最絕望的課程不及格,還是最可惡的抄襲劣行,甚至對其他同學的身體傷害的威脅等都不會被開除,這三種情況我都聽說過。上帝啊,感覺就是它不公平,換句話說,老同學關係網的自我保護,雖然現在也包括了女生。精英學校培養出類拔萃的人才,但是也培養我認識的一個從前的耶魯畢業生所說的“有資格的平庸”。A是出類拔萃的標記,而A-是“有資格的平庸”的標記。這是另外一個比喻的例子,不僅是分數或者承諾。它意味著,別擔心,我們會照顧你的。你可能不是那麽好,但已經足夠好了。。

這裏,大學也反映了成人世界的運行方式(除了它是另外的方向)。對於精英,總有另一個寬限、不追究、赦免、恢複期等,總有眾多的關係網、特別的薪金、鄉村俱樂部、會議、年終獎、分紅等。如果戈爾和克裏代表精英教育的一個典型產品的話,喬治·布什就代表另一個典型。我們的現任總統是有資格的平庸的化身,他進入耶魯決非碰巧的事情。有資格的平庸實際上是其政府的運行原則,但是正如安然公司和世界通訊公司和其他網絡公司醜聞所顯示的,也是公司化美國的運行原則。那些表現不佳的公司高管的豐厚薪水就是成人世界的A-分數。任何記得感到委屈的偽善者安然公司頭目肯尼斯·萊恩(Kenneth Lay)都明白其中涉及的心態。此人回應他應該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的指控時說,一旦你進入了一個俱樂部,你就有了上帝給予的權利永遠留在這個俱樂部內。但是你沒有必要記住肯尼斯·萊恩,因為同樣的故事去年發生在另一個耶魯人斯科特·利比(Scooter Libby)身上。。

  如果精英教育的劣勢之一是它提供平庸的誘惑,另一個劣勢是它提供安全的誘惑。當家長解釋為什麽他們如此賣力地要給予孩子最好的教育時,他們毫無例外地說因為它提供了眾多的機會。但是它關閉了什麽機會呢?精英教育給予你發財的機會,這畢竟是你在談論的東西,但是它也剝奪了不發財的機會。不發財的機會實際上是每個年輕美國人一直被給予的最好機會之一。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社會,它這麽富裕完全可以為或許在其他國家存在(或者從前曾經存在的)的處於貧困邊緣的人或者至少處於喪失尊嚴的邊緣的人提供體麵的生活。你作為中學老師、社區組織者、民權律師、藝術家可以在美國生活地很舒服,不管按任何有道理的舒服的定義來判斷。你得居住在普通公寓裏而不是曼哈頓的豪宅或者洛杉磯官邸裏。你得開本田車,而不是寶馬或者悍馬(Hummer),你得在弗羅裏達度假而不是在巴巴多斯或者巴黎。但是這些損失如果和你有機會做自己信任的工作,做你適合的工作,你喜愛的工作,你的日常生活相比算得了什麽呢?。

  但這正是精英教育剝奪了的機會。我怎麽能去做一名中學教師呢,那不是浪費了我昂貴的教育嗎?難道不是揮霍掉了父母花費這麽大代價為我提供的好教育了麽?我的朋友們該怎麽看待我呢?二十年後同學再相聚,我怎麽有臉見那些成為大律師或者紐約名流的同學呢?所有這些問題背後的問題是:這不是委屈了我麽?所以可能性的整個世界都關閉了,你錯過了你可能真正喜歡的職業。。

這並不是說名牌大學的學生畢業後決不會追求風險大或者利潤少的職業,不過即使他們選了這些職業,也比他人更容易很快放棄。(我們甚至不討論某些特權階級的孩子根本不上大學的可能性,或者推遲好幾年入學,因為不管這種選擇有時候顯得多麽合適,刻板的教育心態已經把他們排斥在可能性世界之外,有很多孩子像夢遊一般來到大學,根本就不知道上大學的理由)。這似乎是不合情理的,因為精英大學的學生傾向於畢業時不用背很多債,也更容易靠家庭資助度過一段時間。我以前不知道有這種現象,後來從我們係的幾個研究生那裏聽說這事,一個來自耶魯,一個來自哈佛的兩學生在討論寫詩歌,他們的大學朋友說一兩年之內肯定洗手不幹了,而他們認識的來自普通大學的學生仍然還在堅持。為什麽是這樣?因為名牌大學學生期待成功,期待立刻就成功。從定義上看,他們從來沒有經曆過別的東西,他們的自我意識就是建立在成功的能力基礎上的。不成功的想法讓他們感到恐懼、讓他們無所適從、讓他們一蹶不振。他們的整個人生一直被失敗的恐懼所驅動,往往最開始起因於父母對失敗的恐懼。我第一次考試不理想,走出教室後覺得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第二次考試失敗就好受多了,我已經明白失敗並非世界末日。。

  但是如果你害怕失敗,你就害怕冒險,這就解釋了精英教育的最終的最具破壞性的劣勢:它在本質上是反智主義的。這似乎和本能相反。難道精英大學裏的孩子至少在狹窄的功課意義上不是最聰明的嗎?他們不是學習最刻苦的嗎?不是比前幾代的學生都更刻苦嗎?是的,他們確實如此。但是成為知識分子和成為聰明人不是一回事。成為知識分子不僅僅意味著做功課。。

  如果這麽多孩子在上大學的時候還認識不到這一點,這沒有什麽希奇。他們是體製的產物,很少思考下一次作業以外的問題。這種教育體製忘了教會他們在沿著道路進入名牌大學找到待遇豐厚的工作過程中,最重要的成功是無法通過一封推薦信或者分數或者校名來衡量的。它忘了教育的真正目的是塑造靈魂,不是培養就業能力。。

  成為知識分子意味著首先對思想充滿激情,不是為一個個學期,為了討老師的歡心,或者取得好成績。一個在康涅狄格大學教書的朋友曾經向我抱怨說他的學生不會自己思考。我說,耶魯學生會自己思考,但隻是因為他們知道老師希望他們這樣做。我在耶魯和哥倫比亞大學教過很多非常聰明的學生,他們頭腦清晰、善於思考、富於創造性,與他們交談和學習確實是個享受。但是他們中的大部分人似乎隻滿足於教育為他們劃的線之內的顏色。隻有很少一部分把教育看作更大的智慧探索旅程的一部分,用朝聖者的心情閱讀思想著作。這些少數人很容易感覺到和他人格格不入,因為從大學本身得到的支持太少了。正如其中一個對我說的,像耶魯這樣的地方根本不適合探索者。。

  耶魯這樣的地方根本不是幫助學生提出大問題的地方。我認為在美國的大學裏根本就沒有智慧主義的黃金時代,但是在十九世紀學生至少曾有機會在教堂裏、或者校園裏蓬勃發展的文學社團、辯論俱樂部裏聽到有人提出這種問題。在二十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裏,隨著美國大學裏人文主義理想的增長,學生或許在具有強烈教學使命感的教授課堂裏遭遇過大問題。那樣的教授在這個國家仍然還存在,但是學術專業化越來越可怕的關鍵時刻已經讓他們成為名牌大學裏的快要滅絕的物種。著名研究型大學的教授評價完全靠學術成果的質量來衡量,花費在教學上的時間完全是浪費。如果學生想體會談話的經驗,最好到文科學院。。

  當精英大學誇耀他們教學生如何思考時,他們的意思是講授在法律、醫藥、科學、商業等方麵取得成功所需要的分析和修辭技能。但是文科教育應該意味著更多的東西,他們剛入學時聽過幾場向他們提出大問題的報告,畢業的時候聽幾場提出大問題的報告。在兩者之間,他們花費四年時間上課,老師訓練他們提出小問題,由專業化的教授對專業化的學生講授的專業化的課程。雖然廣泛的概念在文科教育思想本身是隱含性的,但錄取過程越來越多地挑選那些已經使用專業化術語思考未來的學生,如未來的記者、即將的宇航員、語言天才等。甚至在精英大學的我們也陷入大肆誇耀的職業教育泥坑。。

  實際上,這些似乎恰恰是學校希望的東西。精英大學說他們要培養領袖,而不是思想家,要培養權力的擁有者而不是權力的批評家,這是有理由的。有獨立思想的人與任何聯盟無緣,精英大學的大部分預算來自校友捐助,所以花費大量精力培養學生對學校的忠誠。正如三代耶魯人的一個朋友說的,耶魯大學的目的就是生產耶魯校友。當然,為了讓體製能夠工作,那些校友需要錢。耶魯當局長期以來對學生從人文學科和基礎科學專業轉向比如計算機和經濟學之類實用性學科的傾向一直冷漠地慫恿。大學就業辦公室很少鼓勵對法律、醫藥、商業不感興趣的學生,也不做任何事情去減弱畢業生大量湧進華爾街的熱情。實際上,他們在向學生指明這條道路。文科大學正在變成公司大學,它的重心已經轉向技術領域,學術專長能夠成功地變成利潤豐厚的商業機會。。

  難怪對思想充滿熱情的學生發現自己感到孤立和困惑。去年我曾經和其中一個學生交談,他對於德國浪漫主義觀點“靈魂塑造”(bildung)感興趣。但是,他已經是大四學生了,周圍的人都在忙著推銷自己的時候,你很難塑造靈魂啊。。

  但思想生活有一個維度位於思想熱情之上,雖然我們的文化已經這麽徹底地消毒了,如果它讓那些最警惕的學生也抓不住就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了。因為知識分子的概念出現在十八世紀,曾經有個時期包含著對社會變革的承諾。成為知識分子意味著提出辦法實現通向美好社會的前景,然後向當權者講真話去實現這個理想。它意味著進入精神的放逐,意味著堅決放棄你對上帝、對國家、對耶魯的忠誠,享受孤獨的自由。它不僅需要智慧,還需要想象力和勇氣。喬伊斯小說中的青年學生斯蒂芬·迪達勒斯(Stephen Dedalus)說“我不怕犯錯誤、大錯誤、遺憾終身的錯誤、甚至永恒的錯誤。”。

  成為知識分子開始於你的思維方式,擺脫你的假設和強製這些假設的體製。但是進入名牌大學的學生恰恰是那些在體製內學得最好的人,所以讓他們超越體製看問題幾乎是不可能的,甚至根本看不到體製的存在。在他們進入大學之前很久就已經把自己變成了世界一流的俯首帖耳、討好老師的小爬蟲,在每門課上都得優秀成績,不管他們覺得這個老師多麽乏味,不管他覺得這門課多麽沒有意義。他們也盡力積累八到十個課外活動,不管多麽想用這些時間做別的事情。矛盾的是,這種情形在二流的學校反而更好些,尤其是在文科學院比在最好的大學還好些。有些學生最後來到二流學校,因為他們和哈佛和耶魯的學生一樣,隻不過才華稍遜或者沒有那麽強的動機。但是有些人到了那裏是因為他們有更獨立的精神,他們沒有得全優是因為懶得在每堂課上盡一切努力,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在最有意義的內容上,進行一個特別感興趣的課外活動,或者去做和學校沒有任何關係甚至與有利於大學申請無關的項目,或者他們隻是坐在房間裏看很多書或者寫文章。這些是一類孩子,一旦進入大學後,他們更感興趣的往往是人性精神而不是學校精神,思考在大學畢業時要帶著的問題,而不是帶著求職簡曆。。

  我在耶魯的時候印象深刻的是每個人看起來都差不多。你很難看到嬉皮士、朋克或者藝術學生的類型,在八十年代著名的被稱為同性戀常春藤的學校,很少是女同性戀者,沒有男同性戀者。另類學生根本就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追逐時尚的學生熱衷的是樸素的優雅。三十二種風味裏全是香子蘭。大部分精英大學已經都成為思想狹隘、讓人窒息的常態王國。每個人都感受到要保持一種伴隨成功形象和效果的壓力。(成功的服裝,成功的藥物治療)我從長期擔任顧問的經驗中得知,不是每個耶魯學生都合適這裏的學習或者學會適應它的,可他們都是一樣的表現,這正是讓我感到擔憂的地方。常態的暴政在他們的生活中肯定非常強烈,其中一個後果是那些功課跟不上的學生(他們傾向於來自貧窮的家庭背景)常常表現出相反方向的兩個極端,要麽疏遠要麽自暴自棄。但是還有一個後果與能夠跟上功課的大部分學生有關。。

  幾年前我講授了一門關於友誼的文學課。有一天我們在討論弗吉尼亞·沃爾夫(Virginia Wolf)跟蹤一群從兒童到中年的友誼的小說《海浪》。在高中,其中一個男孩愛上了另一個,他想,“我能向誰展示我自己激情的緊迫性呢?一個也沒有。這裏灰色的拱門、嗚咽的鴿子、歡快的遊戲、傳統習俗和競賽,所有這些被巧妙地組織起來避免讓人感到孤獨”。這是對名牌大學校園生活的絕佳描述,包括從來不允許感到孤獨的部分。我很想知道我的學生對此是怎麽想的?在一個你從來不感到孤獨的大學上學意味著什麽?其中一個學生說,啊,如果一個人坐在房間裏,我確實感到不自在。即使在寫文章的時候,我也是在朋友的房間裏完成的。碰巧的是,同一天,另一個學生做了關於愛默生論友誼的發言。他匯報說,愛默生說友誼的目的之一就是讓你有能力承受孤獨。正如我在問學生他們覺得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其中一個打斷我的話說,請等一下,你首先為什麽需要孤獨?你獨自能做什麽和朋友一起不能做的事情嗎?。

  這就是他們:一個是喪失了品嚐孤獨滋味的年輕人,另一個是沒有看到孤獨意義的年輕人。最近常常有人討論隱私的喪失,但是同樣可怕的是它的必然結果---孤獨的喪失。從前指的是你不能總是和朋友在一起,即使你想這麽做。現在是學生能隨時隨地通過電子手段聯係,要找到對方沒有一點兒困難。但他們的強迫性社交似乎不能讓他們產生深刻的友誼。“我能向誰展示我激情的緊迫性?”我的學生可以在朋友的房間裏寫論文,卻無法產生心與心的交流。她可能沒有時間,實際上其他學生告訴我,他們發現同伴們實在太忙了根本沒有辦法培養親密關係。。

  當繁忙和社交占據了孤獨的所有空間後會發生什麽呢?我那天向學生指出,具備反思和回顧的能力是知識分子生活的前提,而反思的前提就是孤獨。他們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接著有學生似乎有點自我認識的意識,他說“你認為我們都是真正出類拔萃的一種人?”啊,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實明白思想者的生活是在單獨進行的:孤獨的、懷疑的、堅韌的思想。培養這種品格的最好地方不是在精英教育體製內,因為其真正目的是重新創造一個集體係統。。

  產生了約翰·克裏和喬治·布什的世界正在為我們培養下一代領導人。在高中時進修大學課程的學生或者大學裏修雙學位的同時還編輯三種校園出版物的學生,那些每個大學或法學院都想要,課堂上誰都不想要的學生,那些忙得連呼吸的時間都沒有,更不要說思考了的學生將很快管理一家公司、一個機構甚至一個政府。她可能有很多成就,但是經驗很少,可能有很多成功,但是遠景很少。精英教育的劣勢是培養出來的精英過去現在一個樣。。

耶魯的上帝和笨蛋。

  瑞切爾·圖爾 著。

  吳萬偉 譯。

  作者簡介:瑞切爾·圖爾(Rachel Toor),東華盛頓大學創造性寫作副教授。新著《個人紀錄:賽跑的愛情故事》。
(Personal Record: A Love Affair With Running)今年秋天將由內布拉斯加大學出版社出版。
  家長和高中學生請注意:引起爭議的文章沒有說到點子上。。
  我的朋友卡爾是大學教授,喜歡說他決不會讓自己的孩子上哈佛、耶魯或者普林斯頓,因為那些學校會把人變成笨蛋。最近《美國學者》上發表的威廉·德萊塞維茨引起很大討論的文章“精英教育的劣勢”(譯者注:請參閱《天益網》。
http://www.tecn.cn/data /detail.php?id=19504 或《學術中國》http://www.xschina.org/show.php?id=12768)似乎提供了支持他論點的養料。德萊塞維茨宣稱他的背景(哥倫比亞大學畢業,耶魯大學英語副教授)讓他無法和到家裏修水管的管子工進行哪怕幾分鍾的交流。他不知道怎樣和這種人交談,他個子矮小、結實,留著山羊胡,戴者棒球帽,操濃厚的方言,猜不出他的價值觀,聽不懂他的語言。德萊塞維茨停下來,不願意抱怨笨蛋。。
  嫌惡管子工的作者接著反複提到了熟悉的關於特權、反智主義、常春藤聯盟及其他名牌大學學生的飛黃騰達主義的一套論點。他說,精英教育“鼓吹虛假的自我價值意識”,它欺騙你相信學業成功非常了不起,它奪走了“你不發財的機會”。。

  啊,等等。
  因為仍然在進行中的入學錄取狂熱,我也在納悶人們是否真的知道他們在追求什麽。當然,對於不很富裕的學生來說,名牌大學提供了進入權力精英的途徑。但是代價包括與家人的衝突和對自信心的沉重打擊。當然,你進入大學的時候,有人告訴你你是精華,可你自己覺得像脫脂奶。多數學生不管成就如何,都認為他們被錄取是錯誤的,他們把不安全感掩蓋在虛張聲勢的外表下。或名門望族,或得勢新貴,一種需要證明自己的意識能導致出類拔萃的或者不得體行為的激情。來自北達科他州的孩子或許可以在脖子上掛一塊牌子上麵寫著“地理分布”。或許因為是足球運動員,他們知道分數有多少。

  誰能在耶魯這樣的地方覺得自在呢?你同寢室的夥伴已經發表了小說,下麵大廳裏的家夥已經在百老匯上演出過,當你打開電視或者翻開報紙,你就看到和你一起上學的人。你會怎麽解釋這種說法,是否聽起來在吹噓呢?

  那些沒有上過名牌大學的人希望聽到笨蛋的故事。他們指出政府高官中的某些耶魯校友,說你看?這些地方被估計過高了,或許這是真的,但是除非你到了那裏,否則很難知道在哪些方麵如此。

  德萊塞維茨錯誤的地方在於,作為老師,他不知道在耶魯作為學生意味著什麽。我想說的是,大部分思想交流和競爭是在餐廳或者寢室裏展開的,而不是在教室裏。學生知道哪些是學者,而且尊重他們。他們注意到誰寫了什麽書,但是傾向於最經常地向朋友談論這些作者。

  但是他們確實尋找可以接觸的成人。一個熟人告訴我他在耶魯感到最自在和親切的人是借書櫃台後的圖書館管理員。當我在耶魯讀本科的時候,在法語係半工半讀兼職的時候,我為保羅·德曼(Paul de Man)複印材料,和行政助理談論男孩子問題,他帶我到他家吃飯,享受家庭的溫暖。

  五十年後仍然試圖弄清楚自己耶魯經驗的卡爾文·特裏林(Calvin Trillin)曾經把那些家族名字能為雜貨店商品增光的人為“包裝人”(package people),可連這些人在耶魯也覺得艱難適應。沒有人為雷切·裏奇(Richie Rich)感到遺憾,但真相是那些特權學生經曆了自己的戰鬥,而且出來的時候常常是傷痕累累。多年來我拒絕承認我自己的階級憤怒是在耶魯養成的。當我後來在杜克大學招生處工作時,我討厭那些由父母陪著來的孩子。直到我聽了他們的故事,了解情況後,我開始同情他們,不再認為我已經了解他們。在名牌大學,來自眾多不同背景的學生集中在一起。在表麵上,好像世界是藏有珍珠的牡蠣。在現實中,經曆可能給人帶來傷害。我們這些被教導尊重批評性思考的人從移情能力中得到收獲。在和大學教授們的交談中,我常常吃驚地發現學生的評論中滲透了多麽少的慷慨精神。

  正如德萊塞維茨從來懶得試圖看看戴帽子的管子工一樣,我覺得他也不了解他的耶魯同事。在名牌大學,學生停車場可能停滿了名貴的德國轎車,而老師們開的轎車是本田。他們相信自己是精英管理的產物,抱怨學生被過度嬌慣和溺愛,過分相似,不夠聰明。階級憤怒統治一切。

  如果家長明白那些教他們孩子的人蔑視他們和他們最珍愛的孩子,不管是管子工的兒子還是工業大亨的女兒,會是什麽情況呢?那些每年支付了五萬美元的人會高興地發現他們孩子的大學生涯中最重要的人可能是個運動場管理員或者咖啡廳女招待而不是諾貝爾獎獲得者?名牌大學招生錄取的諷刺之一是雖然人們眼睛都盯著獎項,沒有人仔細觀看渴望的東西,也就是實際的名牌大學讀書經驗。

  從我在招生處的工作經驗,我了解到德萊塞維茨的斷言“多樣性幾乎總是民族或者種族”是誇大其詞。階級圖象遠比他似乎暗示的要複雜得多。來自家庭收入低於六萬美元的家庭的孩子可以免費讀哈佛。更多低收入的第一代移民和傳統的弱勢申請者能夠進入,而來自富裕家庭的孩子繼續享受特殊指標和不斷增加的補貼。隨著時間的推移,以階級為基礎的讚助性行動可能變得更加有效,如果不是更明顯的話,中產階級繼續受到擠壓。社會的巴爾幹化將變得更加根深蒂固。當“包裝人” 和接受救濟的孩子共用一個寢室,後者可能最後穿借來的普拉達(Prada)名牌服裝,但是差別依舊存在。而給他們上課的老師可能注意不到這些。

  主流媒體已經提出了很多“獲得教授崗位的激進分子”的危險以及大學老師和學生之間的政治差異。(雖然最近的《紐約時報》向我們保證老一代左派正在老去。)我們在校園討論種族、民族、性別和性時更容易了,但是說到錢,我們仍然陷入困境。大學有多元文化組織、女性中心、特定種族去的地方,但是你能想像師生在一起討論自己階級問題的論壇嗎?

  要求對於那些在耶魯幸存下來的人表示同情似乎不大可能,但是真實的情況是我仍然在恢複曾經在那裏經驗的傷痛。或許隻有像卡爾文·特裏林自嘲的幽默能夠讓非常春藤的大眾明白那種感受是什麽,同時不聽起來像應驗的祈禱那樣的炫耀。

  精英教育是有劣勢。我隻是不肯定它們是否就是德萊塞維茨提到的那些。當我遇到上耶魯的人時,我尋找耶魯校歌布拉布拉(Boola Boola)之外的超越魂牽夢繞的認可。但是沒有人想重新揭開從前的傷疤。當一再追問後,我的有些朋友承認耶魯讓他們覺得自己很爛,不安全,他們繼續用同學的傑出成就標準衡量自己。其他人宣稱他們失望地發現在生活中再也找不到這樣思想豐富的環境了。

  我在一個地方性綜合大學教書。盡管我和部分學生有密切的關係,但是對於多數學生來說我不過是給他們上課和給成績的教授,可我了解一些他們的生活。

  他們的生活艱辛。許多學生明白教育是特權不是權利。許多人犧牲了很多為了成為家中第一個大學畢業的人。他們為了支付大學費用,每個星期工作二十到四十小時,而且往往需要休學幾年後再繼續讀書。有許多“非傳統”學生,所以年輕學生不需要大學老師作他們的生活導師。他們有同學。我的許多學生已經結婚,還有孩子。有些甚至是管子工。我努力工作,以便了解他們的生活到底如何,因為我知道我可以帶來一些變化。我盡力不僅看到他們的現在,而且看到他們的未來發展。我盡量不做出關於他們的假設,讓我覺得是在以限的方式為他們上課。

  學生成為教授“真正”工作的障礙是學術界的陳詞濫調,抱怨學生讓人懷疑的工作倫理或者價值觀更是陳腐的做法。德萊塞維茨的文章,文筆優美,富於批評而不失優雅,把學生的多樣性生活抹平,提出一些概括性總結,這是我們試圖鼓勵一年級學生寫作文時做出的概括。當我問一個正在耶魯讀書的學生對這篇文章怎麽看時,他同意裏麵的很多內容,但是覺得有點“酸葡萄”味道。我願意讓耶魯給每位新生發一份,作為得到全麵信息的同意:這就是即將給你們上課的老師對你們的看法,你還想來嗎?

  有沒有大學學位遠比你在哪個大學上學的差別大得多。但是,你能到哪個大學上學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你將成為什麽樣的人。我們中有些人成為笨蛋,其他人花費一輩子的時間試圖弄清在名牌大學上學意味著什麽,以及如何克服那個經曆。
  (譯自:“God and Jerk at Yale”by Rachel To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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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教育本身就是強化IQ培養方式但真正的精英是社會培養出來的更要有EQ,MQ、 BY牧歌
1.精英教育的第一個劣勢就是它讓你疏遠了眾多人性特征。
2.精英教育灌輸了一種虛假的自我價值,
精英教育的重大劣勢之一是它教給你認為智慧和學術功課的測量標準是道德上或者形而上學意義上的價值判斷標準,但實際上不是.
精英教育的劣勢之一是它提供平庸的誘惑,另一個劣勢是它提供安全的誘惑.
讀美式No.1大學UPenn好了,HY等都是循英的。
來源: 白梅格 於 10-03-22 13:20:13
Upenn強調實戰出真知,不脫離現實,260年貫穿如一。且沒那幾所英式的盤根錯節的關聯,Harvad畢業生建Yale,Yale的建UChicago,UChicago的退休校長在Harvard校董會重權在握。
有些個牛牛公校也很有意思,貌似適應普羅大眾不精英教育,實際又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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