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壇經典：我們的大學時代

我們的大學時代——

來源: (舊貼重貼不喜勿入) 於 04-02-11 21:25:30

（看時光飛逝，回首從前，曾經是莽撞少年曾經度日如年——各位被借用名字的老兄，冒犯之處敬請見諒！）

一轉眼，從大學畢業已近10年，常常想起同宿舍上下鋪共同生活戰鬥過的兄弟們，所以寫了下麵這些文字聊表紀念。這裏麵有些事情是真的，有些事情是假的。問題是現在回憶起來，已經分不清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因為那時是——我們純潔的白紙時代。

6：30
咚咚嚨咚嗆的鬧鍾驟然狂響，殘忍地劃破了宿舍的寂靜。胖子聽風停止了鼾聲。所有的人都朦朦朧朧聽到了鬧鍾的嘶叫，但都堅強的忍受著，緊閉雙眼，努力讓意識盡快回到夢中。鬧鍾整整響了半分鍾，停了。惟獨咚咚依舊睡得像豬頭丙一樣。張思德低低的咒罵了一聲，無奈作為年齡最大，春夢最短，恨恨不已地率先醒來。

7：00
第一批人起床。聽風極不情願的把胖頭鑽進小領口的套頭衫，嘟囔著說真不該選修上午的第一堂課。兔子一腳蹬開被子，像詐屍一般直起上身，由於起得過猛，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呆呆地 想了一會兒才幡然悔悟，快速從上鋪跳下來，用5分鍾的時間刷牙洗臉下樓。大老宣睜開小眼睛， 說：“替我簽個到。”何匆匆把頭更深地蒙在被窩深處，床頭貼著一張紙，上麵寫著：“誰叫醒我， 誰就是我的仇人。”

9：00
懶獅子迷迷糊糊地起床，套上行頭，抓起牙缸去水房刷牙。不一會兒，隻見他吐著唾沫，氣急 敗壞的衝了回來，一腳踢開門，發出憤怒的咆哮：“誰那麽缺德，把鞋油放在我的牙缸裏！”露出 黑漆漆的牙。一天之際在於晨，真是一個好兆頭。張思德抱著枕頭，搖了5分鍾，才止住笑聲，春夢了無痕的遺憾終於得到宣泄。嶄新的一天開始了。

9：20
聽風向大家報告：廁所客滿；遊人滿臉迷惑的走進來，下巴上還留著肥皂沫——水房已經停 止供水；何匆匆打開錄音機，童安格隻唱了一句：“走在忠孝東路……”就停電了。大家同聲把接下來的歌詞唱完：“讓生命去等候，等候下一次漂流。”老四還有一聲叫板：“唉——感情啊，煩！

10：00
咚咚、遊人的女朋友按時來報到，手裏端著饅頭油條醬豆腐，滿臉的清純溫柔。其他人感激 萬分的說：“多謝多謝！”沒有回音。沉默就是驅逐令，趕快走人。聽風去圖書館，兔子、老四上 自習，隻剩下何匆匆遍地找自己剛買的那雙鞋。懶獅子不耐煩地哼哼：“找什麽呢？”何匆匆尋久未果， 憤然道：“連鞋都找不到，還能找到愛情？”和大老宣下樓直奔低一級女生公寓。

11：00
聽風趴在課桌上沉沉睡去。
家鄉口音的老四和語言學老師糾纏不清。老師說：“妻子。”老四說：“梯子。”老師說： “春天。”老四說：“村牽。”“tian——天。”“tian——牽。”
兔子在圖書館開架閱覽室，用低沉的聲音給一位女生講解艾略特的《荒原》。“絕望，”停 五秒；“隻有絕望，”停兩秒。“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目光深邃如枯井。
老宣坐在女生宿舍的凳子上，真誠而有矜持地表述：“作為一名學生會幹部，怎能不關心同 學們的學習和生活呢？你們不可能沒有讓我幫助的事，不要不好意思，說吧說吧。”眼光抽冷子向 坐在床角的女生掃一回。 咚咚和懶獅子正背誦《古代文論》，千回百轉癡心不減熱火朝天走向深淵：“文律運周日新其 業不著一字盡得風流言之不文行而不遠深淺聚散萬取一收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11：30
全宿舍人員端著飯盒站在一大堆學生的前列，等待食堂開門。門一開便兵分三路，一路直奔 過油肉，一路衝向烙餅，聽風拿著飯盆去打稀飯。“稀飯西施”一見這盆就樂了：“好大的盆 呀！”聽風自豪地說：“我這個盆有個日本名字，叫‘僅次於鍋’。”

12：00
大家滿載而歸。咚咚、遊人的女朋友已經用煤油爐炒好了土豆絲和豆腐，宿舍裏登時顯得分 外擁擠。咚咚像落窩雞護雞蛋似的用手左遮右擋：“別搶，每人200克拉，讓我刷飯卡一次或直接現金兌付，拒絕飯票以及賒賬。”

12：30
桌子上盤盞狼藉，屋內煙霧繚繞，就像剛剛被轟炸過的國民黨暗堡。張思德憤憤不平地提起水 桶往外走：“你們肯定有陰謀！商量好一起出剪子。”剛才猜拳老張又輸了。

13：00
懶獅子 對著大家發出“元明清”式的牢騷：“世上無難事隻要肯登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灑家的畢業論文本想選語言學，怎奈那廝忒也無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我櫝中有玉，恨她有眼無珠。罷罷罷，老夫當改寫‘水滸’論文是也！”屋裏煙霧中又多了些許酸氣。兔子歎道：“誰說咱老四心腸太狠太黑，我覺得他對語言學老師真是太好，才折磨了8堂課就於心不忍了。”其餘人也勸解老四：“窮寇莫追窮寇莫追。”忽聽得聽胖子一聲驚呼，眾人腦袋同時伸向窗外。隻見本係“四大公主”中的一位姑娘正與一邋遢詩人從開水房走過，兩情依依愛意綿綿。老張、兔子同時捶著自己的胸脯說：“我怎麽這麽不幸啊！”好象真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13：15
學習委員嫣然敲開宿舍的門，向大家報告了一個驚人的喜訊：東方美術史的老師因病下午不能上課。於無聲處聽驚雷，一時群情激昂，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惟獨何匆匆愁容滿麵。眾人不解：“你不是最不喜歡上東方美術嗎？”何匆匆道：“你們懂不懂什麽叫居安思危？怎麽就不想一想那老師還有病好的時候？”

13：30
兔子主持同鄉會去了，遊人、咚咚說他們一下午安排的滿滿的——從2：00睡到6：00。有體力沒寄托的老張、老四、老宣、何匆匆和奢望減肥地聽風到操場踢球，烈日當頭，揮汗如雨。操場那邊樹蔭下，大一的一幫女生正在 練習健美操，於是足球便理所當然的經常被誤踢到那裏。大家一邊踢球一邊大聲的評論與讚美： “第四排左數第三個跳的好！”“第七排右數第二個跳的好！”經驗豐富眼光毒辣的老張瞧了半天說出了大夥的心裏 話：“還是第一排的那個黑衣服長得好看。”忽然一陣太陽雨從天而降，操場眾人作鳥獸散，隻有 少數硬漢仍在雨中猛踢不已，邊踢邊做勇士狀、威猛狀，馳騁在主席台避雨的女生的視線裏。
15：00
賽完一場，一身臭汗回到宿舍，把球鞋和襪子一字排開放在窗戶外的窗台上。隻穿短褲占據 水房痛洗一番。回到宿舍把眾人叫醒，開始對這場比賽進行解說：托尼似的長傳，齊達內似的衝頂，羅納爾多似的過人，利瓦爾多似的射門……而對手太差了，沒有見過那麽 臭的臭腳，和中國隊一樣，遺臭萬年的那種。
16：00
宿舍裏少有的寂靜。百無聊賴的懶獅子又開始折磨那把不成調的吉他，未成曲調先有情的樣子，企圖讓大夥明白他手下是什麽名曲——同誌們茫然地說：難道你不是在調弦？！懶獅子喟然長歎：江湖歲月無覓處！下午的陽光透過窗戶正汩汩地瀉 進來。老四和何匆匆神情專注，正在下隻剩下100多個棋子的圍棋。老宣蜷縮在床上給新愛的姑娘寫 情書。蟬聲溫柔，樹影搖曳，時光就這樣停滯下來。校園像一個正沉浸在戀愛中的女子一樣脈脈含 情，意思是像一個迷失了方向的愛情瞎子一樣充滿幸福的感覺，包容著一切，又享受著一切。

17：00
這份寧靜是由老四用一句詩打破的。老四好象突然從夢想中驚醒，高聲吟誦：“就像一場事 先宣揚的愛情，我的心情如同那顆拒絕融化的冰，我真想湧起我所有的柔情用一個無法申訴的眼神 使你終於清醒，縱使你腳下已經有一千名挑戰者，那就把我算做我第一千零一名。”老四下棋輸 了。
大老宣很快就和了一首：“戲子的頹廢，情人的眼淚；送走的心碎，買來的沉醉；冬天的約 會，夏天的棉被；我們長歎一聲啊——全是白費！”老宣還總是嫌棄懶獅子的吉他配合得不好，沒有中央人民廣播電台配樂詩朗誦的效果。
聽風雖胖，人卻不含糊：“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居然可以離去，一個不會玩的遊戲讓我如此著迷，一個
不值得我記憶的女人帶走了我的記憶，一場嚴重的感冒讓我打了一個噴嚏。”聽胖剛剛失戀不久。 正在這時，隔壁宿舍的老鄧推門進來，感慨的說：“真是才子詩人啊！”眾勃然大怒：“你才是詩人呢！你們全家都是詩人！”

17：30
從窗戶看出去，斜陽把人們的身影拉的好長。林蔭道上學生的影子穿行著，給校園增添了很 多不清不白的蹤跡。老張對著聽風循循善誘，笑裏藏刀。而聽風像一隻善良的雞一樣頻頻點頭。老張 說：“對待女人，古語有‘潘驢鄧小閑’，我也有五字傳授與你：‘才專偏大黏’。‘才’就是 要讓姑娘覺得你有才，每次見她之前要背半首詩，一句格言外加一部小說的故事梗概；‘專’就是 你要專一一點，不能象現在這樣同時追3個；‘偏’就是要用點偏方斜招，別人都送花，我偏送把 草，給她留下深刻印象；‘大’就是大方，要舍得花錢。‘黏’的意思是要舍得下功夫，要用事情 把她磨纏住。”
說完這些，老張回頭看看其他伸長脖子正在探聽的兄弟們，吸口氣繼續神色凝重的說；“胖子呀，我看你除了‘黏’這一條不夠，其他全是你與生俱來不可磨滅的東西，特別是大方這一條， 誰不知道咱胖子行走江湖靠的是義氣——”聽風一聽就明白了，從容的一笑：“我這個月的糧草已經 用光——”話音剛落，兄弟們就圍到了麵前，咚咚說：“聽風，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我們剛替 你接到你家的匯款單。”說完，咚咚用手擦擦額頭：“累出我一頭汗來，順便把你的獎學金也捎回來了。”

18：00
學校旁邊的小飯店裏，大家圍著神情落寞的聽風，快活得兩眼放光。老四把服務員叫過來： “翠花，點菜！”姑娘笑著說：“我不叫翠花。”老四數落說：“每次你都這樣！在生人麵前就不 好意思！沒關係都是自己人，今天是你小叔子聽風請客！”姑娘繼續笑，對大家說：“別人都是喝 了酒說胡話，我這個侄子是一見酒就開始意識不清醒。今天吃什麽呀？”“小蔥豆腐，花生米，紅 燒豬蹄，拌三絲。熱菜還是老四樣：尖椒土豆、西紅柿雞蛋、糖醋白菜、水煮肉片，再來一個燴菜砂鍋。一瓶二鍋頭。”
何匆匆離席走進廚房，遞給大師傅一根煙，說：“多切點嘛！再切一個土豆！白菜又不值 錢，多切點！”
沒多久，尖椒土豆絲、西紅柿炒雞蛋、醋溜白菜、水煮肉片上桌。

19：00
第二瓶酒已經下去了一半。最愛喝酒而酒量最小的老宣先進入狀態，又開始講述他早講了30 多次的故事：“你是不知道那姑娘對我有多好——她把頭巾打開，裏麵全是她家種的紅棗。”咚咚問：“你上次說的是柿子。”老宣把小眼睛一瞪：“隻送柿子那叫什麽對我好，什麽都送。”大家恍然大悟，用景仰的眼光看著他說：“真的，對你真好。” 老宣得意之餘，環顧四方，眼睛落在遊人的身上：“姑娘送過你什麽？！”遊人想想說： “奶粉。”老四接過話說：“姑娘曾送給我一塊香皂。”這時突然聽得何匆匆大叫一聲，低下頭去，使勁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大夥忙問原因，何匆匆沉默半晌才說：“上高中的時候，有個姑娘曾送給我 一個紙條，上麵寫：你可以要你任何想要的東西。”老張忙探究其詳：“你要了什麽？”何匆匆說：“我向她要了一塊橡皮。”眾人惋惜的說：“你這個笨蛋！”何匆匆檢討說：“是啊，我剛才才反應 過來，至少也應該向她要塊香皂啊！”……

20：00
差不多已經全暈了，標誌是所有的人都開始搶著喝酒。聽風說：“我出個謎語，你們猜不出來，我就喝酒！說有一個老頭特別窮，可是過得還高興，很幸福——打一個詞牌名。”眾人猜不出來。聽風倒了一杯酒喝掉，然後接開謎底：《清平樂》。“什麽呀！”大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遊人也出了個謎語，說一個人出門在外想老婆——也打一個詞牌名。”見大家沒反應，也喝一杯：“是《念奴嬌》。”“更臭！”咚咚接著來：“還是你說的這個人，他老婆在外麵有了好幾個相好的。他一怒之下，就把她給休了。打一古典名著！”這更猜不出來了。咚咚大口喝酒說謎底：“《離騷》。”老四早已按捺不住，先喝了一杯，說：“我知道你們也猜不著，就先喝了這一杯！還是說他老婆被休了以後，沒有生活來源，隻好靠幾個相好養著——打《紅樓夢》裏的一個人名！”大家把金陵十二釵連王夫人焦大都列了一遍，仍然沒有答案。老四哼哼一笑報出謎底：“賴 大家的。” 什麽亂七八糟！

21：00
散了。老張壯著酒膽，瞧開了外語係女生的宿舍門，後麵跟著老宣——特邀燈泡，享譽年級 的婦女之友。坐定，老張對著那位麵如桃花的小女生展開了攻勢，和藹的態度就象是一隻披著羊皮 的肥狼，又偏偏羊皮小了一號：“要主動要求進步啊，小同學。”老宣馬上接過去眨巴著眼睛對姑 娘說：“你眼前就是我們學校三年前任期不到2星期的學生會副主席候補啊，我們不妨聽他講一講他的成長曆程。”
老張說： “我生活在一個文化之家。”老宣說：“從小就接受深厚文化的熏陶。”老張說：“我四歲就在幼兒園背唐詩，六歲開始寫短篇小說。”老宣眼看著有點接不上，但依然堅守職責：“直到現在，他 的才華還是那麽橫溢，昨天他給我們朗誦了他的新詩《風流和狂流》，把我們全都感動得哭了—— 老宣還硬挺著呢，硬說不如他的那首《盲流和下流》，但最後還是忍無可忍繳械投降：他說自己欲 哭無淚。”老張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往下講：“最關鍵的是一個人要經受苦難的磨礪，比如我七歲就 跟著父親住牛棚……”話音未落，隻聽得老宣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用絕望的眼神看著老張說： “我有點胃疼，要不你們先聊著？我先走一步！”落荒而逃。
事後老張對老宣的表現很不滿意。老宣說：“你也太猛了點吧？你七歲的時候‘都 改革開放得嘩啦啦的了。我實在跟不上你的步伐。”老宣說他回宿舍的時候看到北鬥七星胡亂奔走。

21：30
咚咚和女朋友坐在花園的長凳上看月亮，不由得感慨萬千。女朋友說：“你變了。”咚咚說：“昨夜的，昨夜的星辰都已墜落，何況我呢？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偷偷的在改變。”女友說： “我特別的愛都已經給了特別的你，可是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咚咚說：“你是風兒我是沙。”女友說：“悲歡離合都曾經有過，那 樣——執著——究竟為什麽？”咚咚說：“做人，千萬要厚道。”

22：00
宿舍裏匯聚各路豪傑。半個班的男生都圍在一張桌子旁邊，群情振奮。老張，獅子，老宣，咚咚各手持一把撲克牌，每個人的身後都有2、3個參謀。老張說：“敵人一天天的爛下去。我們一 天天的好起來。”獅子連連稱是：“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咚咚說：“這些人一點也不文雅— —別看他們鬧的歡，一會也要拉青丹！”老宣麵沉似水，言簡意賅：“劈斬，把他們劈斬。” 一陣猛攻猛打，咚咚和獅子終於敗下陣來，等候已久的候補隊員披掛上陣。咚咚說：“懶獅子！ 我咽不下這口氣啊，將來我要是有個兒子的話，名字就叫‘保底’；如果是個女兒的話，就叫 ‘反無主’！”

23：00
公寓拉閘熄燈。正在酣戰的眾人並不驚慌，立即有人點起蠟燭，放置在桌子四角。老張趴在 上鋪為聽風支招：“對皮蛋，對皮蛋！噢不對，那張是鉤。”聽風說：“該死的頭朝天，不該死的 活了一年又一年。”兔子回來，看到這種景象，不由得心生蔑視：“庸俗，真庸俗！——我們還是 打拱豬吧？”遭到了所有人的痛斥：“如此低級趣味，罰你去考研究生。”

23：30
告一段落。洗漱完畢，大家躺在床上，但思緒仍然久久不能平靜。
咚咚挑起話端：“聽胖子呀，最近有個哲學係的姑娘對你格外關注。老是打聽你。”聽風登時 來了精神：“居然有這等事？”老四接著說：“我了解我了解。總有人問我們班那個走路一瘸一拐 的胖子是誰。”聽風直起身來問：“她住哪個宿舍？”懶獅子說：“就在哲學係樓的3樓靠我們這邊— —從右數第四個屋。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們宿舍晚上總不熄燈。”聽風苦思冥想：“哪個？”終於 忍不住下了床，說：“不行，我現在就得去看看地形。”穿好衣服下了樓。
過了一會兒，聽風咬著牙回來，把冬冬一把抓起——“右數第四個屋是女生廁所！怪不得整 晚不關燈。”眾笑過後睡意全無。

0：00
臥談。老張講股票和黨票一票也不能少的重要性；遊人說不讓大學生結婚是不人性的他決定要私奔；老宣分析他第六次初戀和第11次失 戀之間的關係；咚咚聲稱自己一到陽光明媚年級勞動的日子就腰疼；聽風津津有味地談論有關性感和快感； 兔子照例發出永遠的質問：“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是我是我還是我”；何匆匆向大家詳細講解他的《臥底第三定律》：當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痛苦的時候，哪個女人正為另一個男人痛苦著；懶獅子咂一口“二鍋頭”，突然沒頭沒腦地文縐縐地來了一句：美麗的淒涼也不錯啊！
小河彎彎入海港，水流千遭歸大海。所有的話題最終都要有個歸宿，那就是女生。兔子仰望 屋頂發出天問：“美麗的姑娘共有千千萬，為什麽身邊的總是很難看？”老四道：“我也搞不清為 什麽在咱們校園裏到處都是不明飛行物？（注：即UFO；U是uglily；F是fat；O是old）”遊人說： “狼吃還得就蒜呢。”老張說：“聽風，你要擔起責任見義勇為。”聽風說：“是啊是啊，這一切 全是我的錯。”咚咚探頭看看聽風：“客觀上講，也不能全怪你。戰士們責任重，婦女的冤仇 深。”
獅子突然發話：“洗洗誰吧！”

0：30
聽風的鼾聲漸起。大家逐漸進入朦朧狀態。咚咚高聲叫道：“聽風，聽風！”聽風從夢中驚 醒，忙出了什麽事。咚咚無辜地說：“我是提醒你該睡了。”

1：00
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咚咚強睜開雙眼，把鬧鍾上到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