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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思嘉麗那樣活著ZT

(2006-03-23 22:32:09) 下一個
像思嘉思嘉麗是繼簡愛之後,我最喜歡的一個人物。新近又重溫了一次《亂世佳人》,仍然是那些人物,仍然是那些故事,卻又給了我不同的驚喜與感觸。這真應了一句話,讀者在閱讀作品的時候,本身就是一個創造的過程。彼時的自己,與此時的自己,經曆不同,心境不同,讀書感覺當然也有明顯的不一樣。這也是為什麽經典需要不斷翻閱的原因。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刻算是最成熟的,最完美的。而隻要你還活著,你總會經曆,而這些經曆,也總會讓你放進你的思想裏。讀書的時候,其實,也是在讀你的生活,溫習你的生命。
  
   思嘉麗是美麗的。包括她性感而有韻味的外貌,還有她獨特的人格魅力。特別是後者,更讓她像一枚奪目的鑽石,自始至終熠熠生輝,而能體現她人格力量的,又全是在極難處。憂患處。她就像一株生命力頑強的植物,狂風暴雨,烈日風沙,隻會令其更加健壯,更加豐美動人。她會在憂患處受傷。受挫。跌倒。但卻從來沒有趴下過,每一次她都會勇敢的站起來,然後便與命運抗爭,並力圖征服它。這樣的一個女子,你不能不愛。
  
  思嘉麗的愛情,像一條若隱若現的線,貫穿作品始終。她的愛,於她的第一個丈夫查理,第二個丈夫弗蘭克,像烈焰,灼熱,但卻傷人。於她至愛的艾希禮,卻如同信仰,需要的時候不隻可以獻身,甚至於獻出生命;但於愛她的白瑞德,卻如濃酒,淺酌即醉,深飲誤人。而愛情,於思嘉麗,一方麵是生命裏不可或缺的元素,因為在愛情裏,她可以獲得激情與力量。另一方麵,也是不能逃避的事情,因為她美麗,漂亮,性感,魅力十足。不管她有過幾次婚姻,這樣的女子,都始終是愛情的締造者,愛情的聖母。隻要她存在,愛情便像春天裏的植物,無可逃脫的要發芽蓬勃。
  
  嫁給查理的時候,她才十七歲。美貌如花,光彩照人。嫁給查理的理由,也僅僅隻是賭氣。因為她愛的艾希禮要跟媚蘭訂婚,他不是不愛她,而是沒有勇氣接受她。她發恨,生氣,哭泣,憤怒。忍無可忍時,便嫁給了查理。那個年輕,帥氣,靦腆甚至有點木訥的小夥子。她是不愛他的,但卻嫁了。多麽率直,多麽不負責任的行為,也隻有思嘉麗才能做得出來。但可憐的查理,卻因此受寵若驚。雖然,他們蜜月剛剛結束,他便因為戰爭要奔赴前線,但於他,這恩愛的三個月,卻是生命裏最出彩最珍貴,最值得驕傲與炫耀的章節了。因為他至死都不知道,她嫁給他的原因。
  
  
  不幸的是,查理在戰爭尚未打響的時候,便以極快的速度去世了。他死於戰地潮濕引起的疾病。這對於一個新婚不久的女子來講,該是多麽大的打擊啊,並且是在尚未完全開放的美洲的小鎮,足以致她於死地。但思嘉麗,卻並不如何傷心。因為,嫁於查理,並不是出於愛。因此查理的死,於她,也隻是有些憤恨,憤恨他讓她背上寡婦的名稱,並且隻能穿適合寡婦們的又黑又老的衣服,憤恨他給她留了一個孩子。而這些,別人是不知道的,她隻在心裏咬牙切齒。這是生活出給她的第一道難題。
  
  
  為了緩解做為一個小寡婦的壓抑與灰敗,她去了亞特蘭大。處在戰時的亞特蘭大,忙碌,紛擾,混亂裏又帶著病態的激情。每個人都對戰爭熱情洋溢,都盲目狂熱的相信自己的勝利。她被婦女聯絡會安排侍候傷病的士兵,酬集物資,她雖然討厭這些,但恰恰是這些討厭的東西,讓她很快便忘了自己的那些憤恨。是那場戰爭,是戰時亞特蘭大的那種前所未有的生活,讓她很快便從自己小我的陰影裏走了出來,因為大的世界正在改變,已經沒有人會關注小我。思嘉麗的失去查理的尷尬,便這樣淡了下去。
  
  
  但戰爭,可惡的戰爭,殘酷的戰爭,把一切都催毀了。勝者,越攻越猛。敗者,節節潰爛。當北方佬的軍隊,已四野皆是的時候,也是南方人的末日。驕傲而又自大的南方人,經曆了物資潰乏,經曆了饑餓,經曆了被掠奪,至最後的被徹底攻陷。而思嘉麗,處於這樣的大形勢裏,她不像其他的南方婦女,盲目相信自己的勝利。她自始至終都是帶著懷疑的,包括起初的南北方的宣戰,她一直都是懷疑的。懷疑南方的兵力,懷疑南方的預測,懷疑這場戰爭的結局。但她畢竟隻是一個弱女子,一個戰爭中需要保護的對象,她的這些懷疑也可有可無。當亞特蘭大就要被攻陷的當夜,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媚蘭要生了。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奪去她至愛艾希禮的女人。而她即將要生產的,也是艾希禮的孩子。思嘉麗,本是可以同其他人一起逃亡的。但她沒走,是因為她曾在艾希禮出征的時候,答應過要替他照顧媚蘭。在別人那裏,她的承諾可以轉身便忘,但在艾希禮那裏,她一諾千金。這是命運給她的第二個難題。
  
  
  書裏從媚蘭生產至她們逃亡到農場塔拉的一段,寫得非常精彩。思嘉麗在一匹老馬的掙紮下,揮鞭在暴雨裏,在炮彈的火光裏,往農場塔拉艱難行進的場景。像鏡頭一樣定格在我的腦海裏,使我在讀了書之後的很久,最先想到的,仍然是這個情形。此時的思嘉麗,勇敢決絕的讓人無法相信。前麵或者四周隨時都可能遭受敵軍襲擊,惡劣的大暴雨的天氣,馬車上奄奄一息的媚蘭,衰老無力的老馬,新生的嗷嗷待哺的嬰兒,沒有任何可能得到的食物。再沒有比這更惡劣,更難耐的狀況了。但思嘉麗,她沒有放棄,她拚著最後一口氣的往塔拉趕。媚蘭生孩子的那一刻,也是值得一提的。整個城市已經陷入火海,四周隨時有炮彈落下,能夠逃亡的人都已逃跑,但為了一個諾言,思嘉麗帶著自己的孩子留了下來,直至媚蘭的孩子平安落地。有了這兩件事情,我想,即使在後麵,思嘉麗如何的在做生意時淺薄自私,都是可以原諒的。她有著這樣的大愛與大勇,那些小小的缺點,隻能算是美玉上的瑕玼。
  
  
  艱難的回到農場塔拉後,現實遠遠超過思嘉麗的想象。她本想依靠的母親已經去世;父親受不了打擊已經癡呆;兩個妹妹大病初愈,體弱臥床;房子已被燒了大半;農場塔拉裏植被全毀,且無任何存糧。本以為可以安心的她,這下又重回地獄。她將是農場裏,唯一可以支撐的人。也是唯一能夠使農場重建的人。她沒有拒絕,依然堅強的把這副擔子挑了起來。從到四野為家人找吃的開始,到布置活計,安排春耕,她一下子便由一個需要安慰的女兒長成了母親。這是命運給她的第三個難題。
  
  第一季度總算過去,原本以為這會是一個重建的開始。但戰後政權的遷移,也直接影響到了農場塔拉的生活。當局的要求是,如果她們想擁有這座農場的話,每年就要為它支付300美金的稅金。否則塔拉將會易主。300美金,在戰前,對於思嘉麗,也許隻是一件禮服的價格,但戰後,於她,卻幾乎等於性命。農場塔拉是不能失去的,如果失去,一家人如何生活,更何況還有媚蘭和傭人。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去弄到稅錢。為了300美金,她先是去找白瑞德,那個她不喜歡,卻一直垂涎她的男子,她打算必要的時候獻身。遺憾的是,他當時正在牢裏,沒有辦法幫她。後來,她無意中遇到妹妹的男朋友,開雜貨店的懦弱慎微的弗蘭克。她是無意於他的,但她知道他能夠拿出300美金,為了這筆錢,她使盡招術,勾引到了弗蘭克,並匆忙嫁給了他。農場塔拉是得救了,但她為此換來的第二次婚姻,卻如同第一次一樣,寡淡無味,生澀而沉悶。
  
  
  思嘉麗與膽小的弗蘭克的婚姻生活,沒有任何幸福可言。所幸的是,這並不在她的關注之列,她關心著農場塔拉的情況,關心著家人的生計,她完全沒有時間和機會去衡量自己為此付出的婚姻代價是否值得。她有危機意識,也有生意頭腦。為了不致使大家再挨餓,也為了屯積資本,她在其他婦女尚在家裏做些紡織類活計的時候,便開始著手木材廠的生意。她不顧丈夫的不滿與阻攔,不顧街坊鄰裏的嘲笑,不顧政局尚未穩定時期四伏的危險,她,思嘉麗,一個女子,毅然昂然的趕著馬車在街上飛奔,與商人談價,也拉攏生意。而這些,也就隻有她能做得出來。這也是她對艱難生活做出的最有力的反抗。
  
  
  遺憾的是,弗蘭克也沒能與她白頭偕老。那個可憐的人,死在了一場暴動裏。在經曆了查理的離開,戰爭的暴發,農場塔拉的重建之後,這件事情,對於思嘉麗,已沒有那麽可怕和討厭了。更何況,這個時候,那個一直愛著她的白瑞德又適時出現。所以,命運擺給她的第四個難題,已對她沒有任何的效力。後來,順理成章的,她便嫁給了白瑞德。這次的婚姻,對她來說,本該是高手過招,是最有吸引力也該是她幸福的一次。但無奈兩個人都倔強,沒有誰肯向對方認輸。白瑞德忌悔她仍然在內心深處愛著艾希禮,而她也無法忍受白瑞德對她的無謂態度,所以在真愛裏他們仍然兵戈相見。他為彌補她對他的不公,去宿妓;她並不屈服,堅持兩年不與他同房。這對夫妻在形同陌路幾年後,小女兒的死也深深傷到了白瑞德,他決定離家出走,棄她而去。也就在這個時候,思嘉麗,前生今世的全部思想了一遍,才番然了悟,在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還是白瑞德。沒有任何猶豫,她當即便決定找他回來。正如同故事結尾時,她的一段話:"我不能讓他走!一定會有辦法的!"“我現在不想它,"她又說,說得很響,試著把痛苦推往腦後,或找個什麽東西把它擋祝"我要----怎麽,我要回塔拉去,明天就走,"這樣,她的精神又稍稍振作起來了。
  
  
  
  據說,《飄》是有續集的。遺憾的是我一直沒有機會去看。但我認為,依自己的想象去感受結局幸許還更有趣。憑著思嘉麗的自信,勇敢,頑強,生活在她那裏,從來沒有拒絕和放棄。隻要她願意,隻要她努力,生活的門和窗都是會被打開的,那麽更何況是愛她的白瑞德,又有何理由不回來呢?
  

麗那樣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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