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的春天,花開遍地,鬆鼠也遍地,數量太多,大家也就都視鼠而不見了,就象人人喜歡盛開的櫻花,但誰會去特別關注樹上的某一朵花呢?不過,昨天在美洲印地安人博物館(MUSEUM OF AMERICAN INDIA)前,有隻鬆鼠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倒不是因為它嘴裏叼著食物,人都以食為天,何況鼠呢,而是因為它那副四處尋覓緊張不安的神情很是特別。
盯著研究了好幾分鍾,我才弄明白鬆鼠叼著的是一塊麵包圈,估計它覺得那是至上的美味,舍不得一下吃完,就在花圃裏東挖挖西刨刨,想先埋在地下以後慢慢食用,問題是,人來人往,可憐的小家夥覺得哪裏都不安全,好容易在剛冒芽的花叢邊刨出個小坑,一抬頭,看見我在旁邊盯著呢,換地吧,再抬頭,我還跟著,如此三番五次,鬆鼠要抓狂了,我也有點急:你到是快點埋啊,我又不想偷,誰稀罕麵包圈啊,還是粘上土的呢。等到最後,麵包圈終於藏好,人鼠都累得直喘氣,它是因為東跑西顛挖坑無數,我是因為舉著著相機等候長久,都不容易。
(圖:不知道哪裏弄了塊麵包圈?)
(圖:好吃的東西舍不得一下子吃完,得找地方存著慢慢的品味)
(圖:刨刨這裏刨刨那裏,都覺得不安全,尤其是那個炮筒一樣的東西,幹嘛老對著我?)
(圖:總算藏好了,拍拍爪上的灰,一回頭,糟了,炮筒子還對著呢,討厭!)
同事胡伯爾特在山裏有個度假的木屋,依林傍湖,前年秋天,他買了兩百個黃水仙花球,種在木屋前,想著來春花開,映著湖水,多美。春天終於來了,花也都開了,隻是稀稀拉拉十幾棵,哪裏有想象中的一片燦爛金色?心裏抱怨花商騙人,賣給他這麽多爛球莖,想著回家就投訴。
午飯後到森林裏散步,看見野花盛開,東一叢西一簇的黃花,在幽暗的林下很是耀眼。胡伯爾特奇怪啥時候林子裏有了這麽多美麗的野花,以前怎麽沒有看見過?再看覺得花眼熟,好嘛,不就是自己買的黃水仙嘛,怎麽長腿跑到這裏來了?也巧,正好有隻鬆鼠從花間躍過,胡伯爾特明白了是誰幹的好事:鬆鼠盜走了花球,埋在安全地帶,春天來了,花可不管被種在哪裏哪裏,兀自盛開。
圖書館裏有專門介紹球莖花卉的園藝書,裏麵特別強調,秋天種下後,在球莖生根前,一定要加蓋帆布,以免鬆鼠金花鼠之流偷做冬糧,我就奇怪了,這類球莖多半有毒,咋鬆鼠吃了就沒事呢?無論如何,反正胡伯爾特發誓不再買花球了,免得便宜了鬆鼠。
(圖:華盛頓國會大廈的鬆鼠也有著政客般的傲慢)
(圖:黃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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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版2008年4月1日於蒙特利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