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驚險了,失事的直升機就在我們飛機的後麵!
5月31日下午一點,我帶領電影《我們一起……》的攝製組從成都鳳凰山機場乘坐成都軍區陸航團的一架米-171運輸機直升飛機對汶川進行航空拍攝(用35毫米電影膠片攝影機拍攝),當時的飛行還算平穩。
兩點多完成拍攝任務返回基地,可就在飛機剛剛起飛不久,突然遇到大霧,飛機周圍被濃霧籠罩,能見度為“零”(自己認為),因為機窗外全是一片白霧,其他什麽也看不見!當時聯想到飛機飛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汶川的地形是兩邊高山的峽穀,直升飛機在狹長的航道飛行,稍不注意就會撞山。一下子,氣氛就非常緊張了。
因為我對飛行還有些了解,據說映秀的高山海拔有4000米!自己祈求飛機趕快爬升躲過濃雲,周圍的氛圍可以用恐怖和絕望來形容,機艙裏的人誰都不說話了,大家焦急地相互對視,這裏剛好還坐著總政的16位藝術家,飛機顛簸的也越來越厲害……我當時也想了很多……漫長的三十分鍾過去了,我們才依稀看到了翠綠的大地,一行人才鬆了口氣。
後來了解到駕駛我們飛機的飛行員開了32年飛機,非常有經驗,很多軍隊的高級領導都是坐他的飛機,他把飛機提升到高空才飛出了這片雲區。經過這段“盲”航,我特想告訴那些不懂天氣因素對飛機營救的影響在網上亂發言論的人們,不是我們不想,而是老天爺不讓,真是太危險了。
在我們的飛機下午三點多安全降落的時候,我聽到機長還說了句:後麵的飛機怎麽還沒跟上?…………誰知,跟在我們後麵的成都軍區陸航團一架米-171運輸機直升飛機真的失事了!!!!就是新聞現在提到的那架飛機,現在正在加緊搜救……據說當時一共有四架飛機在此航道上飛,有兩架因為天氣緊急迫降了,一架失事了,隻有我們這一架安全回到基地!!!!!我們真是僥幸逃過一節,萬幸!萬幸呀!為那個機組祈禱!保佑他們平安!相信他們會出現奇跡!我想說的是那裏的航路真是太危險了!
部隊直升機在執行任務,映秀鎮……
我是在6月1日的綿陽軍用機場聽到得失事飛機的消息的,心情很沉重!我們當天要進行北川地區的飛行航拍,飛行員跟我說他很難受,聽到自己的戰友……但,沒有人退卻害怕,我們按時起飛前往北川,這是另一架米-171運輸機直升飛機,機艙裏的人表情凝重,反而多了一份悲壯!在北川盤旋了兩圈之後,機長問我還要盤旋嗎?我看了看機長仿佛濕紅的雙眼,本想讓他再讓飛機降低一點飛一圈,但我開不了口,我隻能放棄了我自己的藝術追求,我對機長伸出了大拇指,我說:飛得太好了!夠了,謝謝!……我不想增加他的難度,我希望每個飛行員都平安,因為我的父親曾經是飛行員,所以我每當看到飛行員都很親切。我不希望我的追究變成他們生命的冒險,回來的路程上,我想到了我的遺憾,對藝術的一些遺憾,但當生命和藝術同樣讓我為他人選擇的時候,我選擇他人的生命,我現在真正理解了“舍生忘死”,“出生入死”的深意!我在災區看到了所有的救災人員,所有的解放軍指戰員,所有的誌願者……他們的眼裏,他們的心裏都閃現著這樣的信念……我想這正是我未來電影的主題!
老天保佑我的祖國,保佑我們的親人!
顥然
2008年6月1日綿陽
後記:
當時那天在軍用機場等飛機的時候,看到了濮存昕,蔣雯麗,劉儀偉等好多明星,我還和劉交談了一會,他們也是乘機去災區慰問的,還有總政的藝術家,我好像看到了寫《中國式離婚》的王海鴒……但接送第三軍醫大學醫務人員的巴士車非常顯眼,它在我們眼前走過了多次,當時就有種異樣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警醒我們注意……
顥然在航拍的飛機上……
旁邊的老外是俄羅斯人,他們是米-26直升機的工作人員(共五人),為唐家山堰塞湖吊裝大型機械的地麵技術人員,6月1日武警水電的指戰員們(約900人)從搶險前線撤離後,機械也要吊回雷鼓鎮,我們的飛機把他們從綿陽機場帶到堰塞湖大壩上開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