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北行(5) --- Camino de Santiago 西班牙的朝聖之路

  

在西班牙北行，除了時時能坐擁秀美的海岸景色，陶醉於恬靜的田園風光，品嚐basque的美味佳肴，徜徉在FankGehry的建築作品和博物館的藝術收藏中，還有一件事或許能讓你的精神上或心靈上得到些許升華---試著走一段大多數西歐人心向往之的精神之路 Camino de Santiago （聖地亞哥之路）。這是一條起始於法國，越過比利牛斯山脈，再從東到西橫穿西班牙北部，最終到達 Santiago de Compostela 的天主教朝聖之路。

Santiago de Compostela 是羅馬天主教中僅次於Jerusalem 和 Rome 的第三大聖城，相傳是耶穌的愛徒聖雅各（St. Jocob即St. James the Greater,西班牙語為Santiago)的遺骨安葬之地。St.James ,St. John 和 St.Peter 是耶穌的三大愛徒，其中James和John是親兄弟。當三人目睹了耶穌在Jeruslem 受難和複活後，就決定要將耶和華的福音傳遍到世界的每個角落。James一路橫穿伊比利亞半島到達了當時世界最西邊的天涯海角即現在的Santiago de Compostela,但回到以色列後便成為第一位殉道的使徒；John去了小亞細亞傳道並最後圓寂在以弗所即現在的Izmir；Peter則在晚年到達當時的羅馬帝國傳道並最終被釘死在十字架上。

據說在St.James受難後，其遺骨曾藏葬在Jerusalem。後來他的兩名信徒偷偷將遺骨運送回St.James曾經傳道抵達的伊比利亞半島最西邊的小漁村，並安葬在村裏最高的小山坡上。到了813AD,一位在西班牙西北部Galicia傳道的教士在其向西行途中，一路被一顆耀眼的星星指引，最終到達這座最西邊的小漁村的小山坡上。於是教士認定這裏一定是一塊聖地，並在山坡上找到了古墓和St.James的遺骨，而這座小漁村也從此起名為Santiago de Compostela -- 群星照耀下的聖雅各（西班牙語Compostela 意為field of Stars），同時將St.James當年一路走過的路線定為聖路Camino de Santiago。

St.James在西班牙不僅是聖人，耶穌的愛徒，而且還是聖鬥士和保護神。傳說在844年的一場反摩爾人的戰場上，St.James的聖靈顯身，率領西班牙人勇敢作戰，一舉擊敗摩爾人，獲得勝利。當時的歐洲人以此受到激勵，誓言聯盟擊退摩爾人，並終於在1492年把摩爾人趕回北非，西班牙重回基督教時代。由此St.James被譽為‘摩爾殺手’（The Moor-Slayer），其宗教聖人地位更上一層樓，受到歐洲特別是西班牙基督徒的狂熱崇拜，Santiago de Compostela 也更加盛名遠揚。

從此，虔誠的朝聖者們紛紛踏著先知的足跡，或徒步或騎馬，一路披星戴月風餐露宿艱辛跋涉來到Santiago de Compostela, 或感恩或許願或懺悔，都來追尋精神的升華和心靈的洗滌。到中世紀時，這條線路成為歐洲當時最火爆的朝聖之路，趨之若鶩的朝聖者猶如今天滿世界亂竄的背包客，讓一位有朝聖經驗的法國僧侶看到了“商機”-- 編寫一本朝聖之旅指南，詳細介紹沿途各村各點各教堂，如何找到最捷徑的小路，哪兒打尖哪兒住店，。。。，由此產生了世界上第一本旅遊寶典：Codex Calixtinus （“Camino Through the Back Door")。

另外，在朝聖途中你常常會看見貝殼標記，那是Camino de Santiago的專用標示。貝殼的傳說有幾種版本，其中之一相傳是當時運載St.James遺骨的小船快抵達小漁村時，遇到海上風暴，小船被打翻，倆信徒也落入水中，此時St.James的聖靈昭顯，將信徒和遺骨救起並用一塊大大的貝殼將他們送回岸邊，從此貝殼就成為朝聖者必戴的標示之一，沿途的路線也用貝殼標示。

現在Santiago的朝聖路線有三條，1.北線，是在西班牙境內沿北部海岸線由東到西到聖城；2.法國線，即通常所說的Camino de Santiago，也是最熱門的路線（下圖粉紅色路線）; 3.南線，是從葡萄牙Lisboa往北，和從西班牙Sevilla向北到到聖城。（圖來自web)




現今的朝聖者，通常是徒步或騎洋馬（騎真馬的少了），當年的泥濘山路也被翻修一新，並沿途清晰標示，政府和教堂也在沿途修建了更多的‘朝聖客棧’，為朝聖提供了更‘舒適’的旅途條件。在啟程之前，朝聖者們需要先到相關機構或教堂購買‘朝聖護照’(pilgrim credential，相當於passport), 然後每到一站，都要拿著護照去當地大教堂內蓋章點卯，同時護照也是能入住沿途專門提供給朝聖者的廉價住宿的證明。當抵達聖城後，如果朝聖者的徒步行程超過100公裏，騎（洋）馬行程超過200公裏，他們就可以用護照換來那張聖神的證書Compostela。

而我們的朝聖之路，正式開始是在Picos de Europa國家公園結束後南下到Burgos（一天），沿著Camino de Santiago 的後半段路線，開車（很慚愧，大多時候還走的highway）經Leon （一天），Ponferrada （半天），然後抵達聖城（1.5天）。至於朝聖路線的前麵段，我們隻是在San Sebastian周邊活動時到訪過Pampolona（但與奔牛節擦肩而過，早了2天），隻在哪兒停留了2，3個小時，沒再往前走了。


#1.牆外標有貝殼和自行車朝聖標記的廉價客棧，通常是朝聖者only.

#2. Burgos的大教堂和廣場上的朝聖者雕像。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是朝聖途中重要的大教堂之一。有趣的是它是兩個不同時期的哥特式的組合：13世紀法國建築師主持時把它建造得如同巴黎聖母院，14世紀德國建築師接手後立即加了兩個科隆大教堂式的尖頂。



#3. 教堂大殿Chapel of the High Constable 



#4.有彩繪玻璃裝飾的Cloister



#5. 古時朝聖者的行頭之一：水囊，現在成了旅遊紀念品了。



#6. 同路人，新朋友，相互道聲：“Buen Camino！”



因為朝聖者的起始點不同（各自的家門口），所以一般的日程估算，如從法西邊境算起，步行全程需要32天以上，騎車2周以上。看到這些身背行囊手拄拐杖，一路頂著驕陽風撲塵塵的‘苦行僧’們（或是騎著自行車的），想想他們連續幾十日在茫茫無盡頭的山路上一步一腳印地前行時，我對他們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雖然Camino de Santiago路上的朝聖者，比起咱們西藏高原上朝聖者的一步一磕頭，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對現今生活條件和物質享受都很豐裕的西歐人來說，要承受一個多月的臥薪嚐膽憶苦思甜式長途拉練還是很需要一定的勇氣和毅力（撇開宗教信仰，因為也有很多朝聖者非天主教徒）。對教徒來說，這無疑是一次與上帝更加親近交流的機會，對非教徒來說，這不失為一次讓自己暫時拋開世俗煩惱，回歸純淨自然，並且可以一路反思自己的機會。

#7. Leon的大教堂，建於13世紀，純哥特式。可惜當天因內部維修關閉，沒有機會領略內部的金碧輝煌和據說是整個歐洲教堂內最華美的玫瑰花窗（RoseWindow）。



#8. 清晨坐在教堂門前廣場上修整的朝聖者。

#9. 從背後再偷拍一張。



#10. Ponferrada的中世紀城堡，建於12-14世紀，是當時為庇護朝聖者而建，在中世紀時曾是西班牙最大的城堡。



#11.整裝待發的騎自行車朝聖者。車前掛著貝殼。



#12.朝聖者們曆盡千辛萬苦，為的就是這神聖一刻：來到Santiago de Compostela大教堂！ 大教堂是在原古墓遺址上建起的一座小殿堂（chapel）基礎上擴建而起，從1075年開始動工，150年後完工。 St.James的墓就供在大殿內。教堂門前的廣場因當時是石匠們休息的地方而被叫做‘石匠廣場’（Praza do Obradoiro = Worker's Square)。現在看到的教堂立麵裝飾是18世紀重新翻新的巴洛克風格，並非原版中世紀風格，但內部的裝飾風格還是基本保持原樣（光線太暗，照片都糊掉，就不在此貼了）。

#13. 當抵達廣場看到在夕陽下熠熠生輝的大教堂時，作為一名非正式朝聖者，我心中都有一股難掩的自豪感和興奮，何況那些靠雙腿奔波幾十日終於抵達心目中的聖地的‘苦行僧’們。“I made it!! ” 想必都是他們最後踏上廣場中央那塊刻有貝殼的石板時呐呐自語的一句話。 趕快找到這塊石板，也記下我的這一特殊的時刻，“I made it too :) ”。

#14. 剛剛抵達廣場激動得熱淚盈眶的妻子緊緊抓住丈夫的雙手



#15. 終於到了，洋馬也累得散架了。不管那麽多，先躺下給爸媽報喜訊：“I made it! ”


#16.這位老兄雖然滿臉的疲憊，但也掩不住那雙堅定的目光，“朝聖之路再辛苦也值。”



#17. 再看他的洋馬尾巴上插的國旗，這位哥們兒來自阿根廷？



#18. 當看見朝思暮想的大教堂出現在自己眼前，相信這一身的疲憊也化做雲煙散去了。



#19.我最喜歡的一張‘苦行僧’背影。後來和他在廣場邊的一家Cafe相遇，都是坐下來喝口水。LG和他閑聊了幾句，得知他是巴黎一家銀行的高級分析師，90天的朝聖路改變了他的容貌--頭發胡子幾乎蓋住他的英俊的麵孔，但笑容還是很燦爛。



#20.更多的是在教堂對麵的市政府大樓門廊腳下靠牆坐下，放鬆自己辛苦多時的雙腳，默默地欣賞著夕陽下的教堂，和人來人往的廣場。



#21.或靜靜的坐在某個角落給親朋好友發個短信保平安。






#22. 第二天我們又去了廣場，看到一位裝束酷似當年的St.James的老人在和一群年輕的學生妹講解著什麽。當見我的鏡頭對著他時，故作生氣的大聲說道“copyright！”，然後笑笑對我揮揮手，還擺了幾個poses。




#23. 這是教堂對麵的市政府大樓,正立麵頂上的St.James身先士卒殺退摩爾人的雕像。





#24. 站在教堂頂層的外廊上俯瞰廣場，右邊是西班牙16世紀特有的Plateresque風格的Hostal dos Reis Catolicos，是1501年Isabel女王和Ferdinand國王為感謝St.James的聖靈保佑擊退摩爾人，而為朝聖者修建的免費救護所，現在被改成高級酒店(parador)；正對麵是18世紀新古典風格的市政府大樓；左邊（看不見了）是15世紀羅曼風格的大學院，現在為圖書館。

Santiago de Compostela大教堂既非西班牙最大也非最奢華，但它的神話傳奇和聖城的光芒吸引著世界各地的數以萬計的朝聖者，並成為西班牙的標誌被印在歐元的1分2分和5分硬幣上。


隨著朝聖之路的結束，我們的西班牙北行也接近尾聲。在聖城停留的1.5天，我們除了參觀大教堂和博物館，並久久停留在廣場上分享朝聖者們的欣喜和激動外，還驅車去了聖城西邊的兩座海濱小鎮Noia和Muros。第三天清晨告別聖城，驅車沿海岸線一路風景南下到Vigo，還車。然後直接趕到汽車站，登上4:20PM左右南下去葡萄牙Porto的客車，開始了另一段旅程：葡萄牙之行。

‘西班牙北行’到此畫上句號。

p.s.因為我們的行程不再回西班牙，而在西班牙租的車（Alamo）不能在葡萄牙還，所以我們隻得在邊境城Vigo還車，然後到Porto後再取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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